“你...忘了嗎？”
面對陸青的疑惑，鮫人不答反問到。
忘了？
忘了什麼？
陸青越聽越迷糊，這個鮫人似乎把他認成另外一個人了。
“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陸青答道：“我並沒有忘記什麼，也不認識你說的那個‘祂’。”
“不...是你...你說過...會回來的...忘了嗎？”
鮫人似乎有些緊迫，聲音聽起來有些高亢。
但是聽她這話裡的意思，好像是認識我？
或者說，認為是那個她記憶中的人是我？
“意思是你也認識我？”陸青問道。
“忘了麼...”
這聲音已經帶上了點點哭腔, 有些沮喪還有些難過。
陸青無奈地說道：“我很確信，我沒有忘記任何事，你可能真的認錯人了。”
“不是的！”
“不會認錯的！你的...氣味...和...以前一樣”
鮫人現實急切地反駁陸青，然後堅定地表示自己不會認錯人。
氣味？
陸青聞言皺眉，雖說半步人仙境界的體魄確實會身帶異香，但顯然鮫人說的不是這個。
因為鮫人在海中生活、是沒有嗅覺的。
那麼她說的“氣味”指的是什麼?
“你說的‘氣味’是指什麼？”陸青問道。
“氣味...就是氣味。”
鮫人如此答道。
呃......
陸青一時無語, 這鮫人好像不怎麼瞭解人類或者說現代漢語的用詞, 所以有些指代不明。
但是無論她是否認錯人，無論是否有一個神秘莫測的‘祂’在前方，東瀛陸青是一定要去的。
“抱歉，無論你是否認錯人了，無論那個‘祂’是誰，我都必須前進。”陸青對鮫人說道。
“不行！祂...更強了...”
“你...打不過...”
打不過？
以陸青的眼光來看，這鮫人的氣息並沒有那麼強大，無論精神力還是肉身強度都沒有達到‘仙’級，頂多算是半仙。
單論肉身體魄或許和陸青相當，但是精神力與陸青想比就差得太多了。
只是她似乎天生對海水有親和力，所以才可以控制如此巨量的海水。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這麼篤定陸青打不過那個‘祂’呢？
“還沒有打過，你怎麼知道我打不過？”陸青笑著問道。
“不行的...祂...比過去....強大了...”
“你...沒有...從前...那麼強...”
沒有從前那麼強麼？
看來鮫人記憶中的那個人應該已經完全達到了“仙”級。
陸青不確定自己精神境界到了什麼地步, 但是應該達到甚至超過了“仙”級, 否則不可能會讓柳仙都束手無策的上古大妖不敢一戰。
但是他的體魄離“仙”級還差了許多，至少還差了兩步, 所以並不能算完全達到了“仙”的層次。
照這樣看來, 鮫人口中的那個“祂”可能已經達到了完整的“仙”級或者只差一步。
只有這樣才能令鮫人覺得現在的自己不是‘祂’的對手。
“你能告訴我差在哪裡嗎？”陸青對鮫人問道。
雖然他已經大致有了猜測, 但還是想聽聽她怎麼說。
“你...比過去..身體...差了...”
果然麼......
陸青聞言點了點頭, 果然是差在肉身體魄上。
“我知道了，‘祂’的肉身比我強大，那麼精神呢？”陸青又問道。
他還不確定自己的精神力究竟到了什麼層次，所以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精神...是...什麼？”
鮫人不解地問道。
陸青聽了一愣，鮫人不懂“精神”是什麼意思。
隨後，他指了指自己的泥丸宮，說道：“就是這兒，這裡面的力量誰更強？”
鮫人沉默了許久，答道：“我...聽不到...”
聽不到？
什麼意思？
陸青不知道她聽不到什麼，一時間陷入沉思。
“聽”一般值的是聲音，而鮫人又能透過聲音來與他進行心靈層次的溝通。
難道說鮫人是透過回聲來判斷他的肉身強度的？
或者說是透過她對聲音的特殊運用來檢視他的體魄強度。
但是精神力的強弱似乎並不能用這種方式來檢視，所有她才會說聽不到。
難怪鮫人不明白精神力是什麼意思，
原來是她根本就“聽”不到精神力。
這樣看來，自己和那個‘祂’的實力究竟誰高誰低還很難說。
因為鮫人只能判斷肉身體魄的強度，所以才會說陸青打不過對方，如果加上精神力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也許精神力是對方的弱點，那麼還可以鬥上一斗，也許對方的精神力同樣強悍，那陸青確實不是對手。
但無論打不打得過，都不能阻止陸青前進，這既是為了自己修行，也是為了神州大地。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說過，無論前面有什麼東西在，我都必須前進。”陸青再次說道。
“為什麼...一定...要去...”
鮫人表示不理解。
她不明白陸青為什麼明知道打不贏還要去。
“因為我想去。”陸青認真地答道。
如果因為害怕打不過對方就違背自己的內心，就停止前進，那還談什麼度雷劫、成仙道？
“好了，你回去吧。”陸青對鮫人說道：“若是有空，以後我還會來看你的。”
“不...我不走...”
鮫人一邊說，一邊駕著海浪緩緩來到陸青面前。
兩人相距不過一尺，陸青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對藍寶石一般的瞳孔中自己的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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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有事嗎？”陸青笑著問道。
“你...會死的...”
鮫人再度勸到道，語氣中帶著些許哀求。
“我渴望永生，但不是因為懼怕死亡。”陸青看著近在咫尺的鮫人，無比堅定地答道：“如果此刻我因為恐懼而停下腳步，那我未來的路就斷了。”
“無論怎樣都謝謝你，但我絕不會回頭。”
陸青說完便要離開，和鮫人說了這麼多貨輪都不知道跑出去多遠了，他必須儘快趕上去。
“我...和你...一起...”
鮫人望著陸青的背影說道。
“和我一起？”陸青轉頭疑惑道：“為什麼要和我一起，你不是說我必死無疑嗎？難道你也不想活了？”
老實說，鮫人的這個選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陸青選擇前進是為了遵從本心，那麼鮫人已經在海里生活了這麼久，為什麼要和自己一起呢？
“我...不要...再...被丟下...”
鮫人萬般委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