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沉默不語，的確，這件事本就是她們不佔理，葉凡還願意以九秘為條件，誠意方面絕對是無可指摘。
可問題是，奪舍了葉凡那朋友的是青帝第十九代孫，論輩分還在她之上。
雖然妖族以血脈論地位，她的血脈濃度遠在那位長輩之上，但也不好逼迫長輩。
見顏如玉陷入沉默，沉夜繼續說道：“其實，我勸你那位長輩放棄，也是為了你們好。”
顏如玉抬起頭來，不解問道：“為我們好？”
沉夜點點頭：“你們認為葉凡無法突破四極，所以對他並不重視，可萬一他打破了詛咒呢？”
“沉兄竟然這樣看好他？”顏如玉一驚，“難道沉兄看到了某種未來？”
沉夜微微一笑：“你們被荒古聖體的詛咒矇蔽了雙眼，以致忽視了他的特殊之處，一個在道宮境界就得到了兩宗大帝專屬聖物，兩道九秘的聖體，真的和以前那些聖體一樣嗎？”
“兩道九秘？”顏如玉又是一驚。
“除了鬥字秘以外，還有皆字秘。”
“他是天道的私生子嗎？”顏如玉忍不住發出和烏鴉王他們一樣的感嘆。
很快，她便想到了一點。
如果葉凡當真具有大氣運，連四極詛咒都攔不住他，那他或許真的有望大成。
大成聖體可是能和大帝爭鋒的逆天強者，而她們又害死了葉凡最要好的朋友。
到那時，等待她們這一脈的就是毀滅！
一時之間，顏如玉心中竟隱隱生出殺意。
沉夜食指輕輕敲擊石桌：“身具大氣運之人不是那麼容易殺的！”
顏如玉陡然驚醒，姬家和搖光聖地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嗎？
兩個龐然大物的追殺不僅沒有殺死葉凡，反而損兵折將，讓對方越活越滋潤，甚至在道宮境界就獲得了四大機緣！
想到這裡，顏如玉只覺後背浸出冷汗，站起身來，朝沉夜行了一禮：“多謝沉兄開導，如玉差點鑄成大錯！”
“仙子不必在意，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站在局中難免看不清形勢。”沉夜嘴角微微上揚，這便是立人設的好處。
表面上看，他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便收穫兩道九秘，還有顏如玉的感謝，通吃兩家。
可實際上，他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他超然公正的人設被兩人信賴。
沉夜心中暗道：“這個人設要保持發揚下去，未來的萬族瑤池盛會上，若是能玩一回仙道盟主的遊戲，似乎也挺不錯！”
顏如玉坐下，心境平復後問道：“沉兄之前所說的交易是？”
沉夜開門見山道：“我想要三滴青帝精血！”
顏如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她並非那種食古不化，認為先祖精血不容褻瀆之人。
段德當時找來葉凡作為妖帝聖心容器，她便是以一滴妖帝精血贈予。
可問題是，青帝聖心中的精血已經沒多少了。
“我當日?本打算以葉小弟的身體為聖器，溫養大帝心臟，可不知為何，大帝心臟後來突然飛回了我的手中，變得乾癟枯瘠，精血也不剩幾滴。”
顏如玉聲音中含著些許鬱悶幽怨，她並非想要害葉凡，讓大帝心臟在葉凡體內溫養，其實是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
只是不知為何，好處都讓葉凡一個人得了去。
想到這裡，她對沉夜剛才的告戒愈發相信了。
沉夜沉聲說道：“我明白仙子的為難，不過，我要青帝精血其實並非為了一己私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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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玉頗為好奇：“那沉兄是為了？”
沉夜並未直接回答，而是輕輕一嘆：“顏仙子也知道，我有推算未來的能力，可能看到未來，不代表能改變未來！”
“沉兄看到了何種未來？”顏如玉有些好奇，她之前看沉夜，無論何時都是一副風輕雲澹泰然處之的模樣，何曾見過他嘆息發愁？
沉夜沉聲說道：“黑暗動亂，宇宙大劫！”
“黑暗動亂！”顏如玉驚呼一聲，這四個字太過沉重，連她都難以平靜。
“我看到整個宇宙九成的生靈都死去了，萬靈暗澹，宇宙枯寂！”
顏如玉努力平復下心情，又問道：“可這和先祖精血有什麼關係？”
“動亂皆因弱小起，若有一位大帝鎮壓當世，縱是禍亂源頭，也只能安靜蟄伏！”
顏如玉冰雪聰明，很快便發現了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心臟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動起來：“你是說，大帝還活著？”
但很快她便搖頭否定：“不可能的，大帝他……”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沉夜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是不是想說，青帝將自己葬在了荒塔中，早已在嘗試長生法中逝去。”
“你竟然連這種隱秘都能推算出來？”顏如玉小嘴張成“O”型，若說她之前對沉夜的所謂推演一說還或多或少存了些疑慮，那現在便是深信不疑。
這一說法只在她們這一脈最嫡系的血脈中流傳，連那位青帝十九代孫的長輩都不知道。
震撼過後，她又急忙問道：“難道大帝並沒有死？”
沉夜沉聲說道：“準確來說，是處於死生之間的狀態，如果不能清醒，那便是真的死了！”
顏如玉試探著問道：“莫非大帝精血便是喚醒先祖的關鍵？”
沉夜說道：“是，也不是。青帝精血雖然關鍵，但還不至於那麼簡單就讓青帝復甦。”
顏如玉追問：“那還需要什麼？”
沉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顏仙子應該聽說過一些關於青帝來歷的傳說吧？”
顏如玉並不避諱：“傳聞先祖乃是一株青蓮得道，紮根於綠銅塊上，誕生於化仙池中。”
沉夜微微頷首：“那綠銅塊並非世間凡鐵，而是仙器碎片，青帝能成功化形，綠銅塊功不可沒。”
“所以，先祖復甦的另一關鍵便是那綠銅塊？”顏如玉恍然的同時又無比懊悔，“難怪先祖陵寢中會留有綠銅塊，原來是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可惜我當時的謀劃全在先祖帝兵和心臟上，以至於錯過了它，早知如此，我寧願捨棄帝兵也要搶到那綠銅塊！”
顏如玉懊悔著，突然發現沉夜嘴角含笑，頓時醒悟：“莫非那綠銅塊當時被沉兄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