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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丶心不甘情不願的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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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楓和基拉戈幾乎用了一刻鍾的時間才破除了自身的冰封術,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冰渣子掉了一地,臉上已經被凍成了醬紫色一片。

兩個人幾乎都打著哆嗦,因為事出突然,兩個人竟然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直接就被青穆給冰封了。

聽到兩人破除冰封的聲音,一直守在旁邊的莎莎,第一時間就伸出手拉住了兩個人的手腕,也是在這一刻,青穆和釉雪才知道莎莎這個兔靈究竟是哪一類御靈士。

看著從莎莎手上不斷湧出的乳白色光芒,源源不斷的進入洛楓和基拉戈的身體,他們原本醬紫色的臉也在片刻間恢復了正常,兩人的神色變得跟之前爭吵時一般生龍活虎。

原來莎莎是少有的秘術御靈士,屬於治療師,就算她雙眼看不見,就算她沒有任何的防禦和攻擊手段,就憑著她能夠運用靈力治癒創傷這一點,就已經很是了不起了。

也怪不得,洛楓護她跟護著一個珍寶一樣,這樣的秘術師無論放在哪裡,出生何地,都是被各大勢力爭搶的人才。

釉雪這樣想是因為她不知道,莎莎和洛楓不僅同出雲來城,從另一種角度上來說,他們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雖然洛楓看上去比莎莎年長幾歲,那是因為時間對妖靈容貌的老化總是不那麼明顯。

一個妖靈要修成人形,要經歷漫長的歲月,歷經無數的天降劫罰,才能夠脫離原本的野獸之身,從一個人的形態開始繼續修行。

說他們一起長大,倒不如說是莎莎看著洛楓從出生到長大比較貼切,畢竟在雲來城那樣的地方,人和妖靈是和平共處的。

他們之間有一種類似親人般的牽絆。並不是因為莎莎是一個治療師,洛楓才會那樣護著她。

被莎莎治癒之後的兩個人也沒有立即找青穆的麻煩,只是恨恨的瞪了青穆一眼,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洛楓和基拉戈不立即找麻煩,是因為,他們才剛剛攀升到天階,還不是青穆的對手。

幾個人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最後還是釉雪最先忍不住,打破這尷尬的氛圍,向著洛楓他們三人問道:“你們比我們早來,沒有發現這個村莊有什麼異常嗎?我聞到一股腥臭味,可是都沒有發現屍體啊?如果沒有屍體那住在這裡的人都去了哪裡呢?”

“去了哪裡,當然是全部都死了,我們比你們早兩天到宓州,你看不到屍體是因為我們不久前才將那些屍體都收斂了,堆到村子後面的空地上焚燒了。”洛楓道:“你們難道沒有在蛛網中接到訊息嗎,宓州出現了人形師暴動,審判會釋出了候選人考核任務,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到這裡來肅清人形師,並查出他們暴動的原因。”

聽洛楓這樣一說,釉雪才想起,從瓊華州出來之後,她一路就顧著玩了,青穆一路就顧著追她了,兩個人幾乎都沒有光顧過蛛網在各州的聯絡點,所以這些任務他們自然也就沒有接觸。

“看來這次的事情很棘手啊,不然審判會怎麼會將它列到候選人的考核任務中,可惜啊,我又不進入審判會,不然我也去接。”

聽到釉雪的話,洛楓和基拉戈都怪異的看了她一眼。

“就你這地階的修為水準也想接審判會的考核任務?”基拉戈怪叫一聲,“小爺我沒有聽錯吧,你要是透過了,小爺都成審判會會長了。”

釉雪瞪了基拉戈一眼,轉頭哼了一聲,在心裡又把遠在瓊華州的師傅痛罵了一頓,卻也懶得解釋,這個封印總有一天是要解除的,到時候定要叫基拉戈吃點苦頭才行。

天色漸完,兩撥人都沒有繼續趕路的打算,就在空無一人的村莊中收拾了一戶房子,作為臨時休息的地方。

在釉雪和莎莎的堅持下,兩撥人心不甘情不願的住在了一起。

她們堅持的理由是,宓州還處在人形師的暴動中,這個村莊已經被屠殺過一遍了,那些人形師不知道藏身在何處,如果夜裡突然出現,幾人好相互有個照應。

聽到這個提議的時候,洛楓和基拉戈竟然是難得的統一了脾氣,都衝著青穆瞪了去,如果眼神可以變成刀子一類的兵器,他兩一定衝著青穆丟了很多把刀子了,雖然他們也想直接衝著青穆丟刀子,可是想一想活體冰雕的滋味,又生生忍了下去。

青穆則是難得理他們兩個,從收納袋中拿出師傅給他的玄冰鎖鏈,直接就把釉雪的一隻手臂給栓了起來,鏈子的另一頭就拽在自己的手中。

洛楓和基拉戈看到這一幕,臉上竟然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莎莎雖然看不見,可是她的感知力是何等的敏銳,只是攥著釉雪的手表示了一下安慰。

釉雪哭喪著一張臉,看著青穆道:“師兄,咱們把這東西收起來吧,我都答應了你不會跑了。”

青穆看都沒看她一眼,又從收納袋中拿出了準備好的乾糧遞給她道:“我不是怕你跑,晚上我們三個睡在外屋,我又不在你身邊,我是怕你有危險,鎖鏈可以讓我第一時間照顧到你。”

聽了青穆的話,釉雪知道,再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只好拿著乾糧悶悶的吃了起來。

幾個人吃飽喝足之後,夜幕已經籠罩了整個大地,基拉戈在屋子中轉了一圈,在房間中找到了幾盞油燈和火石,便打起火花來,將整個屋子的燈都點亮。

屋子外面,萬籟俱寂,只能聽到風吹過樹梢和灌木發出的沙沙聲。

如果站在門口向外面望去,看到的就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天幕中連一顆星子都沒有,從上面俯視看向他們所在的地方。

那是黑暗中唯一一點光亮,微弱寂靜,彷彿隨時都可能熄滅般。

玄冰鎖鏈被拽在青穆的手中,“你好好睡覺,有突發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到你身邊。”

交代完釉雪,青穆就向著外屋走去,鎖鏈在他的手中竟然就像是一條活著的遊龍般,越拉越長,在那些交錯的鏈子上,還覆蓋著淡淡的白芒。

釉雪看了看被綁在自己手臂上的鎖鏈,撇了撇嘴,轉頭又跑去找莎莎去了。

基拉戈也早就出去了,叫他呆在有一隻妖靈的地方,他始終是覺得渾身都不太舒暢,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失手剝皮莎莎那只兔靈的皮,真的將她變成一隻烤兔,雖然這一路上莎莎出手治癒過他很多次,但是他始終是出生自星之城,那裡是人之城,妖靈擅入者死,可以說是仇敵般的存在。

只剩下洛楓還站在釉雪和莎莎要休息的床鋪前,他的雙掌平方在身前,掌中有赤金的光芒湧動,帶著這赤金的光芒,他在莎莎要休息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描畫下了一個繁複而瑰麗的結界,等結界描畫完畢,他才看著莎莎說了聲:“我就在外面,你不要怕。”走的時候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釉雪。

釉雪看著洛楓瞪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麼事,也鼓著眼睛瞪了回去。等到洛楓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房間裡,忽然就很沒形象的倒在了床鋪上。

莎莎跪坐在她的旁邊,樣子溫婉賢淑,跟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唉。”她重重嘆了口氣,撇過臉看著跪坐的莎莎道:“莎莎,你說我們兩個怎麼這麼命苦,睡覺還要被人施個禁制。”

莎莎卻不以為然,笑道:“阿雪,你的師兄也是為你好啊,你怎麼能說這是禁制呢?洛楓佈置結界也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危,這又怎麼是命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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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莎莎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洛楓這樣做是保護她,可是。釉雪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玄冰鎖鏈,她自己可是有能力的啊,都怪師傅把她變成了一個累贅啊。

遠在瓊華州七絕殿中,被釉雪稱為師傅的某人,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要狠狠的打上幾個噴嚏呢?

聽著釉雪沒了動靜,莎莎才慢慢的躺了下去。

“阿雪,瓊華州好玩嗎?我聽說雪鴞重淵大人一直都在瓊華州呢,是真的嗎?”莎莎側躺著,問著釉雪。

“瓊華州啊,就是一片蒼茫的雪原啊,白色的一片,太單調了,哪裡有其他州好玩。”釉雪望著屋頂道,隨即又轉過頭去看著莎莎,可是當她再一次看到莎莎的時候,又突然意識到,莎莎根本就看不見自己,不得已又轉了一下頭,繼續盯著屋頂。

“你說重淵啊,倒是真的一直都在瓊華州呢,我從小沒少挨他和師傅的板子,每次做錯了事情都要用玉尺懲戒我。”

說話間她的思緒似乎飄回了很小的時候,她跪在七絕殿外的廣場上,因為冰凌釋放的遲緩和對靈力操控的不精準,她在偷跑出師門玩耍的時候,遇到了一頭白熊妖獸,差點就死在了一雙熊爪之下,還是青穆在外執行任務,恰巧路過救了她。

這件事被師傅和重淵知曉了,他們罰她跪在平日練習的廣場上,師門中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她,沒有一個人敢去替她求情。

她被罰跪在廣場上,師傅和重淵站在她的面前,雪花紛揚飄落,跟他們手中的玉尺呈現出同一種顏色,刺目又冰寒。

“把手伸出來。”

她跪在雪地裡,不敢抬頭去看面前的兩個人,只覺得師傅的聲音裡面有無法扼制的怒意在洶湧,她的內心裡面驚懼無比,筆直的跪在雪地裡,分毫不敢移動,只能把手伸了出去。

‘啪’的一聲,三指寬的玉尺打落到她的掌心,隨著刺骨的冰寒一同傳來的還有火辣辣的撕裂刺痛感,只一下,她的眼淚就滾出來了。

“叫你不勤修苦練,每天就知道貪玩好耍,還喜歡到處惹禍,若是今天青穆不是恰好路過,你知道嗎,你就已經死了!你是我們七絕殿中最好的苗子,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總是傷師傅的心呢?”

在師傅的怒責中,玉尺一下一下重重的打落在她的掌心,她在雪地裡大聲哭著,痛的縮成一團,撲在師傅的腳邊,緊緊的拽著他雪色的長袍,悽惶的哀求道:“師傅……師傅……不要打了,徒兒……徒兒知錯了……”

重淵就站在旁邊看著,冷冷的注視著。

看著她悽惶的樣子,師傅停了手,沒有再打她,卻是將玉尺交到了重淵的手中,狠狠的嘆了口氣道:“玉不琢不成器,重淵,剩下的幾板子就交給你了,你莫要心軟啊。”

說完他竟然就不再看釉雪,心腸一硬,拂了拽著他袍子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原本以為師傅停手了就不會再捱打了,可是她想錯了,看著握著玉尺站在自己面前的重淵,她心裡的驚懼更甚,只向著那一襲雪袍離開的方向,拼命的爬去,大聲的驚叫道:“師傅!師傅!徒兒真的知……”

她的話還沒說完,玉尺就自重淵的手中落了下來,直接打到她的屁股上,後來剩下的話自然是說不出了,全部變成了淒厲的慘叫聲。

重淵下手之狠,從不留情,釉雪沒少挨他的懲戒,以至於到現在一說起重淵她的心裡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懼意。

雖然雪鴞重淵早就修成了人形,也不知道在瓊華州守護了多久,但是釉雪一直覺得,他的內心是跟瓊華州上那些萬年的寒冰一樣冰冷,冰冷的沒有一絲的人情味。

等她從恍惚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莎莎都已經睡著了。

輕輕翻了個身,看著光影越來越暗的油燈,她也漸漸進入了睡夢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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