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高曉的牙齒就沒能咬破索爾達多的皮膚。之前能夠啃食靈體，只不過是他自身體質將這些靈體全部當做了規則的一部分。所以無論如何，這些規則便沒有辦法逃脫自己的吞噬，就只能被吃掉。
現在他能吞噬的也只不過是那些道則，對於活生生的肉體，卻是全然沒有辦法了。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那些在月光的凝聚下越來越龐大清晰的道則，不再是銀白色，開始展現出更扭曲的一面。
扭曲的月亮，也是月亮。史密斯家族之所以能夠接受血族的存在，就是因為直系血脈本身就已經是囊括了這一部分。他們接受了自己身上血脈之中存在黑暗，而這高高在上的月亮，本來就有紅月的時候。
它把自己的光芒分的很清楚，該給予誰，早就註定。
那些紅色如同潮水一般的光芒，海浪一樣湧來，掩蓋了附近的一切。終於，人們可以用肉眼看見，那龐大的事物想要降臨在這個世界上，而有一層詭異的，令人難受的阻隔，隔絕了外在的一切。
“我找到了，就在這裡。吃掉它！我們再，吃掉你！”
另一個高曉現在的語氣，就像是《魔戒》中因為至尊魔戒的誘惑，而變得瘋癲起來，雖然長生不死但是形同朽木的咕嚕一般。
這種沙啞的聲音，估計會讓任何一個正常覺得噁心。
“就在這裡了，我早就準備大開胃口了。”
紅色的人形攀附在一個閃爍著微微光芒的巨大柱子上，然後開始吸食起來。這個過程並沒有那麼神聖或者具有儀式感。一切都是那麼順其自然，野生古怪而又和.諧。
而終於，一路引導著人形找到對應道則的另一個高曉，眼神之中滿是貪婪的光芒，就等著自己的食物完成。
這個過程中，索爾達多自己的意識早就被這龐大的太虛所吸引，除了對於道則的感知之外，不會再有任何感覺。
痛苦，興奮，或是渴望，都沒有任何一絲存留。只剩下最原始的，融合過程。
那些痕跡就像是某種果凍，被人形輕易地吸食，然後在自己半透明的身體上，逐漸生長出那些美麗，令人讚歎不已的痕跡。這就是道則的銘刻，是在這個生命靈魂之中的痕跡，無疑是另一次新生！
而看著這一切的另一個高曉，在他眼裡這就是被逐漸被填滿的飯盒，他需要飽餐一頓，才不管其他什麼。
儘管還沒有咬破索爾達多的皮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吞噬了太多相應的血族道則的原因，高曉在現實之中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了起來。整個面部和包露出來的皮膚上，冷色的血管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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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正在因為接受這些血族的規則而發生變化，他的身體的確可以適應一切，但是也至少需要一些時間，來完成這個適應。
在緩衝的時間沒有結束之前，他的身體就不可磨滅地發生了這些轉變。
他的身體正在逐漸地朝著血族的方向發展，等到這一次進食結束，也許他能變成一隻真正的吸血鬼也說不定。
“呀，他被感染了。接下來就這麼看著嗎？”
顧陽氣喘吁吁地說著，靠在一邊捂著自己的胸口，沒說一句話就好像要斷氣一樣，很難維持平穩，聽到的人只會想讓他趕緊閉嘴。
要不然這難受的聲音非得讓人覺得自己都呼吸不暢了一樣。
“你難道不覺得覺得相比於人類的身體，這更像是一種進化嗎？”
葉空若有所思，“雖然只是一個個例，也沒有什麼延展性，那是普通人類的身體，如果能夠得到這種程度的強化，只不過是損失一些習慣，我想很多人都會願意這麼去做的吧。”
顧陽呵呵笑了笑，道：“的確很多人都想著，他們可以藉助這些得到什麼力量，但是你也看見了之前，在這些森林裡全部跑出來的東西，他們在之前可都是人類。變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即便是有著超過普通人的身體素質，他們還願意這麼去做嗎？”
“所以說你們人類根本就是缺乏對力量的掌控，如果可以和.諧地控制起來，每個人都可以在這招人一般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上更好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存在著剝削。”
魔王看起來在人類世界這幾年，對於這些社會生產制度有很大的看法。
可他終究只是外人，哪怕是明白了現行的各種社會制度的缺點，但是卻終究忘記了，這是每個文明發展的必經階段，並不是一蹴而就就能夠完成的。
因為他們自己本身就在更高階的文明之中，所以這一切低階文明的落後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卻不願意發現，自身所謂的高階文明，實際上也存在著巨大的問題。
“我們都知道這些東西被稱之為血毒，既然都已經把它稱之為毒了，那麼至少在我們的認知裡，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現在的人類還是就這麼負責發展下去為好，我們並不需要更多的階梯。爬的太高，但是梯子並不穩固的話，很容易摔下來。”
顧陽的語氣終於聽起來變得平穩一些，不太像是之前那麼讓人著急。
“至於這些變化會不會在他的身上發生什麼影響，想必在出來之前早就已經有人計劃好了。別想了，我才不會無緣無故關心這個傢伙，他比我自己都要安全的多。”
兩人就這麼平靜的討論著，看不出來有任何一絲擔心的意思。然後就在他們面前不遠處，那些紅色的月光的籠罩之下，那兩具身體，慢慢地歸於平靜，氣氛不再像之前那麼的激烈。
“快結束了，我看見了天上有一道門在開啟。”
葉空打了一個哈欠，看起來像是困了一樣。
天上好像變得有些不太對勁，很快那個傢伙就會從太虛之中歸來。這具留在凡塵中的身體，便會經歷突破失敗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