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大錘和司馬鷓鴣之後,又有著不少人交卷,大多數考生要考的無非就是琴棋書畫詩酒花,雖然風華公子本身就精通樂理,但是身為主考官是不能自降身份親自去充當普通考官。趕得好不如趕得巧,踏月公子洛尋歡閒來無事,就來摘金樓湊湊熱鬧,他的到訪可樂壞了風華公子邱晨軒,就這樣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踏月公子成為了那些考察樂曲方面的考官,不過能讓其點頭過關的還不過雙手之數。
考過的考不過的考生都必須速速離開考場,這數個時辰下來依舊留在考場的已不過半百之人。插在臺上的那根高香,此刻差不多還剩十分之一,也就是說從大考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九個時辰,甄三爺心心念念著許姑娘的邀請,以如廁為名,一去不復返,終究是溜走了,這也算是江湖上一種身法,學名叫做尿遁……
甄大爺平時也是個不愛動彈的主,可也沒足足九個時辰沒動過啊,坐的屁股下邊像有針尖扎得一般,他給身邊兩個侍從一個眼色,那二人立刻會意,將甄大爺臥室的床榻給搬了過來。學宮之人在此同坐,甄大爺也不好意思一個人躺在那,還熱情地請風華公子一同躺下休息,小童軒轅對著甄大爺側目而視,一度懷疑這個金主性取向有問題,風華公子婉拒,甄大爺也真是坐累了,頭剛貼上枕頭,就開始打呼嚕,鼾聲陣陣如雷,迴盪在摘金樓中。
看著甄大爺睡得那麼香,軒轅也是哈欠連天,止不住的拍臉讓自己精神精神。
“公子啊,十個時辰的考核時間誰受得了啊,別說他們了,就連我都有點倦了。”軒轅又打了一個哈欠。
“編筐編簍,重在收口。以前帶你修行的不比這艱苦麼,我看你是好久沒有高強度的鍛鍊過了。”風華公子不慍不怒的說道。
“哎哎哎,公子這時間定的恰到好處,我輩佼佼者定當會收好最後這個口。”小童一聽公子話裡話外的意思,感覺自己怕是要遭殃,連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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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考生又有陸續離開的,以失敗告終的人頗多,放眼望去,偌大的摘金樓裡還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沒有交卷。燕南飛在經歷過王大錘事件後,對手中的君不見更加重視,直接是將它背在了身後,自己的所有工序都在進行之中,他自己又無所事事起來,乾脆繼續閉目養神。張林昆則是實在的很,見到燕南飛的棉被用不上了,偷偷跑過去給拽了過來,又為架子上的熊掌和熊身加了點香料,之後就蓋著棉被睡了起來。
小半個時辰過後,正在熟睡的甄大爺忽然面目變得猙獰,一身的煞氣宛若漩渦一般字中心盪漾開來,他做夢了,夢到十數年前自己的父母的被仇家殺了,摘金樓被霸佔,他和甄三兄弟二人相依為命,流落街頭,無論他們怎麼隱姓埋名,那仇家都像是盯著他們一樣,總能確定他們的位置,二人寡不敵眾,面對數把寒光凜冽的刀鋒,甄三猛地推開了他,厲聲喊道:“大哥快跑!”,而自己的弟弟死死的抱住了那群亡命之徒的腿,倒在了血泊之中。
張林昆眉頭蹙了蹙,他的夢裡夢到了那個留著鼻涕的小童和他的姐姐在張林昆時常坐著的那棵樹下玩耍,這一日,平靜的小村莊馬蹄聲滾滾如雷,是一群馬匪來了!“那個小兔崽子不在了,看你們還有沒有守護神?!”馬匪頭子一刀揮下,殺了小童,擄走了她的姐姐,整個村莊吧被血洗,如同人間煉獄,張林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
死去,自己卻怎麼也幫不上忙。
燕南飛臉色更差,他的夢裡自己的爺爺被政黨陷害,堂堂左相飽受牢獄之災,自己的父親死在了掌管多年的軍隊手中,鳳字營全軍覆沒,一夜之間燕府上下滿門抄斬,燕南飛臉色青紅交替,體內的內力不受控制一般被牽引出來,身側的酒罈險些就要震落在地。
“可以了!”
風華公子聲音朗練,煌煌之音傳進在座每個人的耳邊,猶如振聾發聵。眾人睡眼惺忪,大夢初醒,不過那些夢裡的的記憶還在苦苦困擾在大家心頭,此刻驚醒卻殊不知冷汗早已溼透了衣物。
“呼,這是怎麼回事,我好像做了個噩夢。”甄大爺起身抻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夢到甄三那家夥死了。”
“哈哈,那大爺應該做的是美夢。”一旁的小童取笑道。
“在下陳佛禮,雕蟲小技在公子面前獻醜了。”一個身穿黃色長袍的男子從後邊位置上站了起來。
“睡夢羅漢,夢裡殺人,你是夢魘一脈的傳人?”風華公子問道。
“正是。”
“夢魘之道,殺人於無形,殺人於己身,殺人於睡夢,連甄大爺都入了套,過。”風華公子淡淡點評道。
“謝公子。”陳佛禮拱手謝道。
“原來是他搗的鬼,話說回來什麼是夢魘?”燕南飛一臉疑惑的問道。
“夢魘就是在人在睡夢的過程中勾起你內心深處掛念著的人,原本是美好的經歷再透過夢魘的作用下就會變成可怕的事情,而這種事情經過夢魘的放大足以將自身摧毀,甚至於在夢中殞命。”張林昆解釋道。
“這麼歹毒的武功也有人能研究出來,而且公子還給過了?”燕南飛忍不住問道。
“這種功法雖然有點傷天害理,但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防不勝防的功法,也算是實力,能過自然不意外,據說十二大老牌高手中夢落前輩也擅長這種招式。”張林昆翻動了一下熊掌繼續說道。
“你還知道十二大高手?”燕南飛挑眉一問。
“嗯,當年的成名高手,誰沒聽說過。”
“我之前就沒聽說過……”
“……”
“考官,我要交卷!”
又有一個人站了起來,舉手說道。
“你叫什麼,考的又是什麼?”小童來到他面前問道。
“在下張擇端,我要交的卷是釀酒。”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樽。
燕南飛本來已經決定不看熱鬧,專心釀自己的酒了,可聽到有人搶先一步考核酒品,當即又轉頭看向那人。
“讓你磨蹭,這下好了,讓人給搶了吧。”張林昆在一旁嘲笑道。
“沒道理,他的酒……釀的是不是有些快了。”燕南飛露出一抹疑色。
“公子,我能喝麼?”軒轅接過來酒樽,沒有立即喝下,而是問了問臺上的風華公子。
“自然不能,拿上來。”風華公子淡淡的道。
“哦。”小童眼巴巴的看著酒樽,應和了一聲。
軒轅跟著公子數年,滴酒未曾沾,他也好奇這讓得無數男兒沉浸其中的酒,到底是什麼滋味。
甄大爺的鼻子使勁抽了抽,眼神一亮,一骨碌就起了身:“有酒!來來來,滿上!”
小童上臺,斟了兩杯
酒一杯遞給了自家公子,一杯遞給了見到酒就來了精神的甄大爺。
甄大爺接過酒,將玉杯裡的酒水一飲而盡,臉上極盡享受之意,高聲讚歎道:“好酒!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釀出如此口味的美酒,釀酒功夫了得!酒喚何名?”
“甄大爺過譽了,此酒名叫清明上河。”張擇端謙虛的拱了拱手。
風華公子接過酒盞沒有像甄大爺那樣快速的喝下,而是盯著裡邊的酒看了一會,又放在了鼻子邊聞了一聞,隨後用嘴唇輕輕戳了一口,眉頭微微皺起,過與不過,倒是沒有當時下定結論。
張擇端見風華公子如此謹慎,手心之中不自覺的滲出了冷汗,不過甄大爺對於此酒已經做了好評,以他在品酒上的造詣,能說這酒是好酒,那定是有過人之處,想到這裡,張擇端又擺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東西好不好,想要知道最準確的評價就是貨比三家,在座的還有一個人要考核的是釀酒。”風華公子微微停頓,看向了臺下,看向了燕南飛:“燕南飛,你想不想品嚐一下競爭對手的酒如何?”
燕南飛一直關注這裡,此刻聽到風華公子提出的這個請求,自然樂意,他彎了彎腰:“南飛斗膽,向公子求一杯酒嚐嚐。”
“去送一杯給他。”風華公子對著軒轅說道。
小童又倒了一杯,跳下臺去,遞給了燕南飛,燕南飛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他也沒有直接喝下,而是像風華公子一樣,先仔細看了看,又湊到鼻子邊聞了聞,深呼一口氣,將杯中酒飲下,閉眼回味了一番。
“此酒,如何?”風華公子問道。
燕南飛猶豫了一會說道:“這酒,入鼻醇香,入口醇厚,入胃醇辣,猶如清明時節掃地焚香所飲的烈酒,酒名清明上河,的確當得起。”
張擇端看見風華公子請別人來評判,心中剛落下的石頭又吊了起來,聽到燕南飛所言也是誇獎自己的,這又微微放下心來,衝著他隔空抱拳致謝。
“嗯,懂了。”風華公子點了點頭。
“所以你張擇端的結果是……不過!”
風華公子此言一出,全場皆驚,唯有燕南飛臉色依舊如常。張擇端怒道:“不論是甄大爺還是這位小兄弟都認為我的就是好酒,為何不過?難道你主考官就是如此選拔人才的嗎?”
“你都說了,我選拔的是人才,那對於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我又何必手下留情?你的酒的確是好酒,但是口感傳來的醇,根本不可能在幾個時辰之內釀出來,你自命此酒為清明上河,簡直侮辱了這個名字!軒轅,搜身!”風華公子沉聲說道。
“是!”軒轅得令就去搜張擇端的身,他有心想躲,那他確實是想多了,軒轅小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一甩,整個人都因為重心不穩跌落在地,同時跌落的還有一個淡白色的酒壺。
小童將酒壺傳給了風華公子,後者以聞,果然跟玉杯中的酒無二。
“軒轅,把他趕出去!”風華公子淡淡的道。
“出去吧你!”軒轅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穿過了窗戶,直接落在了摘金樓之外。
“傳我諭令,此人上下九代皆不可參加學宮大考,以儆效尤。”
“遵公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