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內的事情告一段落,白洛霆索性不去想那些糟心事,隨著馬清秋一同進了閣樓。
院外。
南飛雁跟劍客二人在石磨後邊蹲的腿都麻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但劍客心頭卻是一緊,彷彿要發生什麼壞事。他拉住南飛雁的衣袖,正要起身離開,但看見了剛才持傘進去的那個黑衣男子從高牆之中走了出來,唯一的變化就是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腰間的一把軟劍。
“走!”劍客暗道不好,拉起南飛雁,回頭卻看見了原本在高牆之上的兩名白衣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二人身後,披頭散髮,形同厲鬼。
“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一個頗為清冷的聲音響起,是剛剛走出來的黑衣人。
劍客搖頭:“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大人,他們在這裡停留有一段時間了。”一名白衣女子說道。
南飛雁在一旁插話:“我說我倆有選擇性失憶症,你們信嗎?”
“我信,走吧,離開這裡。”黑衣男子嘆了口氣道。
兩個白衣女子已經準備好下殺手了,可卻聽到男子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大人?”
黑衣男子甩了甩衣袖:“還不快走?”
“謝過!”
劍客帶著南飛雁幾個躍身就消失在街道盡頭,此地留下了兩個一臉茫然的白衣女子,在他們的印象中眼前的黑衣男子殺伐果斷,從來不心慈手軟,何時這樣了?
日暮時分,這場突如其來的秋雨淅淅瀝瀝的停了下來。
馬府府邸
穿著淡藍長袍的馬清秋走到了閣樓門口,抬頭望著屋簷下滴落的雨水,不知想著什麼。
白洛霆站在他身後,猶豫再三,還是張口說道:“公子,高家小姐今日已經到了。”
“哦?美嗎?小時候倒是一起光屁股玩過,不過那時她可不像是美人胚子。”馬清秋回過神來打趣道。
“美倒是極美,不過……”
“那先把她睡了,算我吃點虧。”馬清秋顯露出長歌公子的風流氣息。
白洛霆自然知道公子在說笑,但他此刻關心的是公子手上的地府令箭,他只要放出這枚令箭,那地獄的殺手們就會成為他們的強援,但即便是打退敵人,他馬家也難再現昔日榮光。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鵠南翔,我馬家的旅人再也不會歸來了……”馬清秋自嘲了一番便轉過身:“他們若是想要見我,一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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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白洛霆尷尬的笑了笑:“聽說高家小姐到了府上就直接住進了客房,並沒打算來見……公子。” 白洛霆偷偷瞧了瞧他的臉色,青紅來回轉變了幾次,還是訕訕的為自己開脫:“這丫頭還跟小時候一樣不待見我。”
馬府客房
腳下繡著一雙白鳳鞋的錦衣男看向床上正坐的女子笑道:“小姐,這畢竟是你未來的婆家,當真不去見見他?”
女子眼神都能殺死人
了似的瞥了他一眼:“多嘴,就算我去見他,肯定會吃他的閉門羹,就他那點心思瞞別人還行,可瞞不過我!不去!”
“天色將晚,小姐早些休息,屬下告退。”錦衣男轉身開門走了出去,門口站著一隊侍從等待著他的命令。
“唉,再也喝不到那麼好的酒了,真是可惜了這兩個有意思的小子。”錦衣男咂了咂嘴,那日的酒香似乎在口中猶有餘味。“張環,李朗你們倆去酒肆把當日的二人解決了吧,與其以後在這條街街上慘死,還不如給他們來個痛快。”
“是”
兩名侍從點了點頭,對視了一眼便轉身欲走。
“等一下!”
錦衣男才發現在場的護衛們只有七人:“楊芳去哪了?”
“不清楚,入府沒多久,他說內急便出去解決了,現在也沒看到人影。”最中間的一名侍從回答道。
錦衣男皺了皺眉,“你們二人先去辦事,其他人若是看到楊芳,速來通報於我。”
“是!”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一輪圓月懸掛在天上,灑落下皎潔的月光,襯得夜色無比安靜,靜的還有些嚇人,一場陰謀的開端在今晚悄然而至。
無故酒肆內
兩盞清香的美酒,一盤熱氣騰騰的肘子肉。
劍客菜做的不錯,但是就是缺酒喝;南飛雁賣的全是酒,不會做菜,這倆人湊一塊還真是挺配。
桌子上點了幾隻蠟燭,正你一碗我一碗,你一碗我一碗的壓著驚,剛才可是把這倆人給嚇壞了。雖然劍客有些武功,但在那三個奇怪的人手上過個一兩招,就得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此時他又一個寒顫,膽戰心驚的說道:“今天這狗屎運踩得挺正,否則動起手來,他們對付咱倆就像捏死兩隻螞蟻一樣。”
南飛雁放下酒杯,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要殺我,他們也得知道自己有幾個膽子。”
劍客忽然正色道:“小子,我不管你是宗門傳人還是家族子弟,就算是皇親國戚入了江湖也得守江湖的規矩,被殺了就是殺了,皇帝也不能把江湖殺無赦嘍,聽我一句勸,你再給我三壇酒,我護你到家。”
南飛雁敲了敲桌子:“我也不想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我能告訴你的是,只要我死在這玉銘,那這北陽三十六城從此再無所謂的交通樞紐!”喝了一口酒,又說道:“何況我還不想回家,等我離開這玉銘,城中之人必知我無故酒肆的酒不輸長安千杯不醉!”
劍客舔了舔嘴唇,說道:“這是什麼酒,好像從來沒喝過,不像是以前的酒。。”
“我昨晚才釀好的,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喝,味道怎麼樣?”
劍客突然衣袍鼓盪,拿起一旁的墨色長劍,眼放精光:“好不好喝,我一個人可說了不算,看來還得請兩個人嚐嚐了。”
話音剛落,劍客把劍往空中一扔,擋住兩枚從暗處射來的飛鏢,飛鏢落在桌子上,腐蝕了一片桌面,明顯是塗了毒的。
緊接著從門口闖進來兩個黑衣男子,也不說話,直接舉劍
便刺,劍客一腳踢開一把長劍,躍至空中,接住墨色長劍,回身擋住另一柄。
這二人也不是等閒之輩,不需要言語就知道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一個人功力猛的迸發,劍勢剛猛,和墨色長劍硬碰硬,試圖纏住劍客。
另一邊,黑衣男子腳步迅速接近南飛雁,南飛雁後撤一步,身後是牆,無路可退,那凌厲的劍鋒在南飛雁眼中不斷放大,已經來不及逃跑了!
突然,那劍客的墨色長劍橫空飛來,直取南飛雁身前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眼神變幻,還是沒想一換一,劍身一轉擋住飛來的劍,可沒想到這劍上的力道如此之大,讓他硬生生的後退了數步不止,地板上印上一步一步的深腳印。
被震退的男子看向劍客讚歎了一聲:“好劍法!”
“李朗,你沒事吧?”
那被叫做李朗的男子把手放在身上擦了擦:“點子有點扎手,小心了。”
然後他冷聲問道:“飛劍術是劍道的一種高深招式,你既然會這招,那必然不是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巧了,我在這江南好像還真沒啥名氣,至於名字嘛,龍吟見底寒潭徹,劍在空中做狂歌,我名李寒空!”
“巴蜀盜俠李寒空?!”
“哎呦喂,你還真聽說過我?”劍客不由得心裡美滋滋的。
“廢話!你在蜀中劫富濟貧我不管,可你偷東西偷到我家小姐府上,還看了我家小姐洗澡!我們追殺了你整整二百一十三天,沒想到你跑到江南來了!當年你蒙面我不知你相貌,可你的名字我可記得。”
“我說高手兄,你這平時一臉俠義正氣的,想不到居然是個生活作風有問題的小偷。”南飛雁還有時間調侃他一下。
“咳咳,誤會,純屬是誤會,我都解釋好多遍了,我當時……”
“今天新仇舊賬一起算,接招吧!”
不待李寒空說完,二人提劍猛攻,不過李寒空應付這倆人還是綽綽有餘,以一敵二猶佔上風,打的虎虎生風,一時氣勢無兩。
然而他也很迷糊,今早對陣八個人而不落敗,那錦衣男現在就派倆人來是看不上我還是咋的。
正在思索間,劍法慢了一拍,二人看到破綻,趁勢撤出了站圈,一人站在一邊和李寒空成三角狀。
二人對視一眼,雙劍揮舞,兩把劍的劍光在此時大盛,兩人將劍共同扔了出去,雙劍在飛的過程居然合在了一起。
“尖團合流?”
李寒空不敢怠慢,手中墨色長劍一轉,運轉內力,也是飛了出去,和那兩柄劍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破!”
李寒空大喝一聲,強行將那兩柄劍一分為二,雙劍折,墨色長劍去勢不減,直奔二人咽喉,既然他們是來殺他和南飛雁的,那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噹啷”一聲,
就在即將斬殺二人時候,墨色長劍卻被一柄刀擋下,劍返刀回。
那是一把屠刀,剔骨砍肉,骨上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