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子進城之後沒有任何的低調,他也不想低調,他是來找自己的女人來的,找自己的女人,為什麼要低調呢?高調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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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城而行,不過半柱香時間就已經到了這東海宮的盡頭處。
城池盡頭並不是高牆,而是一座塔,聳入雲天的高塔,足有數十丈,穿過雲巔,俯視眾生。
塔高十八層,上寫三字。玲瓏塔。
相傳當年託塔天王鎮壓妖魔於天淵,用玲瓏塔以鎮殺之,直到當年四大絕世高手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這件秘辛。
這四海昇平的玄機就在於過了玲瓏塔方見主城,也可以說這玲瓏塔是真正主城的門戶。
那十八位來自四海昇平城的高手已經在閣上恭迎了。
其實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退隱山林在此修養的江湖高手,最低的也是四境中第一境的夢元後境了,從玲瓏塔越往上走,境界越高,最頂上那幾層閣中幾位老人,更是到了真正的道元大境,甚至是道元後境的絕世高手。
玲瓏謂之神,神在方可登天破雲,得入城中。
不過什麼神不神的,在瀟湘子的眼裡,或者說在曾經的學宮李先生眼裡,又能算得上什麼?
玲瓏塔擋住了不知多少夢寐以求想要進入四海昇平的人,而瀟湘子卻沒有感受到什麼壓力,他將衣袖往後一甩,拔地而起,空手登塔,一步過去已經到了十八層。
玲瓏塔十八層以下,全部痛的倒地不起,沒有一個站著的。
夢元?神元?道元?
我只一招足矣。
這種情況,很多年前也出現過,當年的小姐,剛滿十九歲花季。
第十八層的守塔人是一位老者,這位老者精神矍鑠,瀟湘子也沒有動手,前者認出了這個久違的好朋友,他笑道:“溫庭筠,或者我應該尊稱一聲李先生。”
瀟湘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當年老城主讓你來攔我,現在小城主讓你來攔我,你還是讓開吧,念你年事已高,我不動手了。”
那麻衣老者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他,惑道:“奇怪,你怎麼沒有變老,反而更年輕了……”
“哈哈哈哈,因為我是入過仙境的人啊。”瀟湘子縱身一躍,伸出一隻手掌破開塔頂一處,站在另一側完好的頂端。
燕南飛站在玲瓏塔的前方之下,瞪大了眼睛。
此時此刻,他忽然想起當時在長安李先生現身對戰雨化田的一幕,那一日,他也是伸手打破了酒樓的樓頂出去的。
實打實的拆家專業戶啊。
“師父這麒麟臂,不知道夜裡練了多久……”
瀟湘子站在塔頂之上,一身白衣一塵不染,一頭黑髮隨風而起,遠遠望去,一股說不出的瀟灑寫意瀰漫開來。
他停了停,然後咳嗽了一聲。
城內眾人都仰起頭,不明所以的望著天。
晴天,打雷了?
“師父這什麼功夫,咳嗽功?也很厲害啊……”百里東君忍不住說道。
李寒空面容
尷尬:“咳嗽功,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眾人也漸漸發現了竟然有人能夠站在玲瓏塔的頂尖,這裡的人都知道能夠站在那裡意味著什麼,最起碼能證明他的功夫很高,塔裡的十八位高手盡數落敗是不爭的事實了。
瀟湘子就這麼在眾人的仰視下滿意的點了點頭,很有範,他也很認同現在的氛圍,笑了笑,隨後醞釀了一下,抬起頭朗聲道:“天下皆知溫庭筠,無人憶你魚玄機,今日有人憶你了!玄機,我來找你啦!”
四海昇平城中,紅衣女子站在一處開闊的地方,也仰頭望著天,橫眉冷眼,面無表情。
“玄機,當年你是江湖上的女詩人,你當年說比起江湖武夫,更愛學堂書生,後來我執掌稷下學宮,成了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學宮李先生。而這一世,我不姓溫也不姓李,我姓瀟,是一名儒雅讀書人。”
紅衣女子冰冷的表情不可察的動了一下,眉頭緊皺。
“當年,你問了我一個問題,我回答的不對,是我醉酒時候說的,不是我的心裡話,,現在我來重新回答,說出我的心裡話。我此生以後便只有你一個妻子,遇到你之前,我覺得男女情愛不過是相伴一時的東西,一方死了,這段情也便結束了。但是遇到你之後,我覺得,感情是可以跨越時間的界限的!”瀟湘子繼續朗聲高喝。
沉默許久,那四海昇平城中終於傳來了紅衣女子冷峭的聲音:“是不是等你下次返老還童之後,把這段話再說給你的下一任妻子?”
燕南飛轉頭看向李寒空:“空子,你可以啊?”
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帶著一抹其他含義。
李寒空哪會不知這小子在想什麼,頓時臉微微一紅,無端就想起了長安城怡紅樓裡那個蘇枕雪,隨後假裝不在意地接道:“我哪知道隨口一說,這情節就都順著我說的那麼發展了……”
塔頂上的白衣瀟湘子面容含笑,如沐春風
“永遠都不會啦。”
“因為我就剩下這一生了。”
“這一生我有六十年,便只與你度過,一生終了,便是終了,再無餘生!”瀟湘子原本故作高冷的語氣說到這裡忽然變得滿眼溫柔。
但是四海昇平那處玫瑰盛開的地方,有一襲紅衣,就像玫瑰群中蹦出一朵,忽然躥了起來,那一竄,就躥到了玲瓏塔之上。
兩人相距不到半步。
紅衣女子本就一身紅色,此刻俏臉也是通紅,不知是方才一蹦耗了太多內息還是激動的漲紅了臉。
憋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你這話,什麼意思?”
瀟湘子看著眼前這個心上人,話語中盡是溫柔:“逍遙遊讓我給散了,再也遊不動了,人生的長河中,我也能看到盡頭了,從此以後我就與常人一樣,生老病死,僅此而已。”
“這一生,你不覺得虧麼?”魚玄機嘆了口氣
“只要和你在一起,再虧一些又能怎樣呢。”瀟湘子輕輕一笑。
魚玄機沉默了一會,苦笑著搖了搖頭:“還是當年的溫庭筠,還是
那個傻子呀。”
溫庭筠是李先生曾經遇到魚玄機時候的化名,也有著一段不可忽視的美好愛情在其中呢。
“所有人都羨慕的長生不死,就讓你這麼給扔了,其實,我當年只不過是有些生氣而已,並不是真要你散去這一身逍遙。”魚玄機忽然紅了眼眶,低頭抹了抹眼淚,“你還是再練起來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你也是當年的那個痴女子啊,逍遙功散了就不能練了。我的師父早就不在了,他是唯一能讓我練這功夫的人,除了他,也沒人能幫我練了。”瀟湘子說起這事的時候,很平靜,沒有為散功感到後悔。
魚玄機聞言一震,抬起頭,怒目而視:“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是故意讓我心中有愧!你是報復我!你悔十年,卻要我悔六十年!”
瀟湘子一愣,自己都抒情成這樣了,他怎麼蹦出這麼一句話??
女人啊女人,自己就算再看一百年的書,也無法摸得透她們的心思。
短暫的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個不知是喜是怒,一個是啞口無言……
“這麼做,你真的不後悔嗎?”還是魚玄機先開口了,她笑了起來,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是那麼甜,像是玫瑰的芳香闖進了你的鼻子。
她抬起頭望著瀟湘子,一雙眸子亮盈盈的,讓瀟湘子這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心中蕩起層層漣漪。
“後悔?我這一生從來都不會後悔,之前是,現在是,以後,就沒有以後了,今生今世這個決定不再後悔!”瀟湘子走上前半步,兩人鼻尖頂在一起,瀟湘子笑道:“少年人做事,本該衝動,此生不悔,我現在就是曾經的那個少年吶。”
“不悔,就好!”
魚玄機伸出了手握住了瀟湘子的手,兩人對視一眼,互相一笑,攜手跳下玲瓏塔。
眾人眼中,那一襲紅衣,一襲白衣膠著在一起,離開了這裡,進了主城四海昇平。
“真好啊,少年少女的故事就是這麼簡單清純,為了彼此什麼都可以放棄。”燕南飛喃喃道。
“的確啊,為了摯愛的人放棄長生,這就是大愛了。”一向不通男女之情的李寒空經過怡紅之行,忽然也懂了些兒女情長。
兩人都微微點頭,回味著這個故事,只是半響之後,兩個人皺了皺眉,忽然發現有些什麼不對。
“哎不對,師父找到真愛了之後。。”燕南飛一拍大腿:“就不管我們了?”
兩個初到此處的少年,站在東海宮的大門口發愣。
他們才想起來,那座玲瓏塔實在太高了,在城外都看得見,所以他們還是站在門外,沒進去呢。
李寒空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師父……真的忘記我們的存在了。”
“那我們還能怎麼辦……去找他唄。”
“真是狗血啊……”
燕南飛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然後跟著已經先走一步的李寒空踏進了這座東海宮城。
不知道這裡還有什麼故事等著他們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