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四大王朝皆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家家團聚,諸店皆賣新酒,貴家結飾臺榭,民家爭佔酒樓玩月,笙歌遠聞千里,嬉戲連坐至曉。
可唯獨北陽江南之地,隱隱約約瀰漫著一片肅殺之意。
這日清晨,一陣嘈雜的馬蹄聲傳入耳中,李寒空持劍跨出廟外,只見一輛馬車正從路上駛過,帶起一道煙塵,看方向正是去往玉銘城。
燕南飛揉了揉眼睛,也走出去像馬車駛去的方向望了望:“你能看出來他們是幹嘛的嗎?”
李寒空抱著劍,倚靠在城隍廟門前的柱子上,幽幽說道:“這江湖上人盡皆知的勢力除去隴西葉皇閣,天山梅家,關中擒鬼宗等之外,還有五宗七閣十三派八十一門。”
“你看他們馬車上的大旗上繡著一條黑龍,應該是江南本土的勢力黑龍門。至於幹什麼,還用問麼,肯定是去馬家賀喜嘍。”李寒空繼續說道。
“今天就是婚期了?”燕南飛問道。
“咋,你以為清明節婚期呢啊?”李寒空回諷道。
“唉,不對啊!今天我去搶親,怎麼的,就咱倆去啊?”燕南飛又問道。
“這……好像是啥都沒準備。”李寒空撓了撓了頭,不知道哪二位公子怎麼想的。
踏月公子洛尋歡早都不見蹤影了,盡言公子葉琳琅昨晚也消失了,就剩下這倆小屁孩在風中凌亂……
二人湊在一塊坐在路邊,茫然的看著一輛一輛過往的馬車。
“哈欠,他們不回來,搶親的事是不是就泡湯了。”
“目前來看,應該是。”
“嘁,本公子下了那麼大的決心,才決定答應他們去搶這門親,結果他們倆居然放我鴿子,害我白激動了好幾天。”
“我說你該不會想靠這事讓自己出名吧?”李寒空又露出在酒肆時關愛智障的眼神。
“不行嗎?”燕南飛疑惑道。
“行啥啊行,葉琳琅就是忽悠你呢。你想想,你要是真的把親給搶了,你那小仙女要是知道了不得跟你生氣啊,能再回來找你才怪。”
“好像也有道理,不過君子一諾,千金難求。我已經答應……”
“噠,噠,噠”
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
遠及近而來。
每行駛過去一輛馬車的車頂上都有一面象徵自己勢力的大旗,每個大旗上都標記有不同的圖案,有的繡著一隻猛虎,繡著一個拳頭,還有繡花的……
李寒空望了望,隨即搖了搖頭:“這些都是江南一方勢力,不過他們還沒有說得上話的資格。他們來這麼早,估計是怕等幾位正主到了,而他們沒到,會顯得怠慢,不然這以後的生意份額 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哦哦。”燕南飛似懂非懂的應和著。
當眾多門派的馬車依次進入到玉銘之內一個多時辰後,還沒有其他勢力趕來。就當燕南飛以為結束了的時候,道路遠處揚起一團灰塵,然後就聽到馬兒的震震嘶鳴。
只見一輛馬車裝扮的氣勢恢宏,前方四匹棗紅馬並駕齊驅,迎面開路,身旁有一隊持矛衛隊護送著,大張旗鼓的向這邊走過來。
“出行律法禮,驅馬者,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燕南飛皺著眉頭緩緩說道。
“這是九卿之禮,居然是朝廷命官?”
燕南飛從小受家庭影響,對此耳濡目染,深深熟喑官禮。
“這是安樂侯的車駕,傳言安樂侯體弱多病,依靠著自己的姐姐是皇上的嬪妃,便像姐姐求來這一份虛名,並以九卿之禮待之。不過他治理一方,的確有點本事,州府衙門無不恭敬,威望在江南很高。”李寒空眼神一凝,盯著駛來的馬車說道。
安樂侯的車駕離開後不久,又來了一夥勢力,由四四一十六位白衣蒙面開路,後方五五二十五名黑衣蒙面人斷後,中間四人抬著一副步輦,步輦上盤腿端坐一人,右手身旁放著一把劍,左手身側擺放著一幅畫,正是唐朝畫作《步輦圖》。
“哎。”李寒空推了推燕南飛。
“怎麼了?”
“先前入城的勢力你都可以忘,但這個必須關注一下,如果你去搶親,這個勢力要是動手的話,你可能還沒出手就死了。他們是江南楚地被稱為殺神的門派,快劍門,論殺人的狠勁,他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李寒空面色略顯凝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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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風險是不是有點太大了,我去搶個親,還有可能把命搭上。”燕南飛拍了拍小心臟說著。
“唉,你表面上搶的是親,實則是參與到了這江南勢力的大洗牌中啊,你去搗亂,你以為你能很容易的活下來嗎?”李寒空不
留情的說道。
“就算是我們都死了,燕小公子也不會掉一根頭髮。”一個疲倦的聲音傳到耳邊,隨即就看到衣衫破爛的葉琳琅站在城隍廟的廟頂上。
“打架了?你去哪裡了?”李寒空皺眉問道。
葉琳琅甩了甩破衣爛衫,說道:“接應尋歡的時候遇到了幾個老朋友。”
“老朋友?冷麵佛陀金不換,百尺無活裁縫婆婆?”
“嗯,白霜寒那家夥一直看著我們,一旦我們有所動作,他們就會出手攔截。還不如先發制人,收拾他們一頓。”
“你把他們倆殺了?”
“沒,又來了倆人,賣油郎和花魁,不過還是被我們打跑了,他們殺不死我,我也留不住他們。”葉琳琅說完就從廟頂上跳了下來。
“哎呦,崴腳了。”葉琳琅落地不穩,一個趔趄就栽倒了。
“該死,丟人了。”
“你受傷了。”
李寒空連忙跑過去把他扶起來。
“無妨,如果洛尋歡一個時辰之內還不出現,你們倆就趕緊離開玉銘城,越遠越好,剩下的事就交給我處理。”葉琳琅正色道。
三人站在廟前話還沒說完,就又來了一陣馬蹄聲,比安樂侯的排場還要再大幾分,人員更是多了不少。燕南飛把受傷的葉琳琅扶進廟,李寒空翹腳望了望,二話沒說,也退入到廟內。
“這般整齊的馬蹄聲,還有這排場,氣勢,是他來了?”葉琳琅有些氣喘的說道。
“是。”李寒空回答道。
“是……誰?”燕南飛不解的問道。
“呵呵,就是你搶親的娘家人,聽雨閣高家家主,高家大小姐的親哥哥,高楚虹。”李寒空沉聲說道。
高家既然出場了,那些該來的勢力領頭人早都到了,不會有人敢比高家家主晚到的。
煙塵散盡,這條路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三人在廟裡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唉。”葉琳琅嘆了口氣。
然後他拍了拍燕南飛的肩膀:“小兄弟,這一次你幫的忙,我記下了,此刻你們快離開這裡,剩下的就由我來收尾吧。”
忽然,悠揚的笛聲響起,一曲東風破縈耳繚繞,三片桃花落在他們三人的臉上。
“怎麼,以為我回不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