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劍歌?!”
“是!”
這劍法的大名如雷貫耳,孰人不知,司馬鷓鴣錯愕之中,來不及多想,紫青雙劍翻轉合二為一,朝天一指,與傾瀉下來的君不見正好相對。
莫惜言捂住胸口,看著前方激盪出的真氣洪流,沉聲說道:“雙劍合璧。”
雙劍合璧之後的紫青雙劍兩種劍芒吞吐,本應該更加凜冽,攝人幾分,但是方才與燕南飛的君不見剛一接觸,就被毫不留情的壓下,劍威全方位被壓制,逼得司馬鷓鴣身子一沉,無奈甩劍後撤,先拉開距離。
莫惜言先是一愣,然後看見司馬鷓鴣身上的氣息由最開始的外放震懾改為收縮內斂,真氣隱隱有潰散之象,已經比剛才弱了不少,登時喜出望外道:“沒了那黑霧,他的實力不再是道元斬天罡,而且身受重傷,內力將盡,修為還會再退,燕南飛趁此機會,趕緊解決了他!”
司馬鷓鴣聽到莫惜言的話,瞳孔猛地一縮,的確,沒了大陣的加持,自己的功力已經開始倒退了,先不說能不能殺了燕南飛,就連自己逃跑好像都還是個問題。
燕南飛一劍立功之後沒有緊接第二劍,而是藉著紫青雙劍的反震,再度騰空,雙眼開闔間,一種玄妙的韻味在他身上匯聚,他閉上了雙眼,喃喃道:“師父,今日再讓我想起從天而降的劍術吧。”
別院內,白衣少年盤坐在桂花樹下,一邊喝著美酒,一邊看著老人舞劍,雖然美名其曰學劍,但還是奔著喝到老者釀的酒才來的,劍術什麼的,打打殺殺,沒興趣。
老人摸著少年的頭,慈祥的笑著:“飛兒,你可知道天上會掉落下什麼?”
“天上嗎?會掉雪,額雨,額冰雹,還有還有餡餅!”少年喝光了一罈酒,面色微紅。
“哈哈哈,好,今天師父就讓你看看餡餅以外的東西。”老者欣慰一笑,手持長劍消失在了院落裡。
“餡餅以外,不就是皮了嗎?”少年打了個飽嗝,醉醺醺的說道,他艱難的抬起頭,有些晃眼,驚訝道:“為什麼天上會有兩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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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少年永遠不會忘記,他的師父為了他顯聖一次,乾枯的身材與大日並列齊天,在日光的映襯下,一劍揮出,身隨劍走,從天而降,宛若仙人臨世,這正是青蓮劍歌中敢問上天,是否有仙的回手式,天外飛仙!
“燕南飛你在愣什麼,快出劍啊!”莫惜言急道。
“就你話最多!”司馬鷓鴣怒道,身形變換間已經到了莫惜言身邊,就要一劍刺下,可惜呀,早不行動晚不行動,偏偏燕南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行動,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司馬鷓鴣不得不回頭防守,他仰頭望去,一道白衣身影正裹挾著滔天劍氣奔來。
剛才的第一劍要說是試探的話,那這一劍就是燕南飛全部精氣神聚集在一起的產物,勢必一劍見分曉。
“砰”的一聲,莫惜言被被劍氣餘波波及到,向後滾了十來丈。
司馬鷓鴣這次連雙劍合璧都沒來得及施展,真是趁你病要你命啊,要是不來突襲莫惜言,自己安分的做好防禦也許還能勉強接下這招,可是現在手臂關節已經被劍氣絞碎了,想要治癒真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
燕南飛手上長劍輕旋,並不打算給他留喘息的機會,馬踏飛燕閃到他的對面,再一劍斬下,直取頭顱,可這頭顱真的就被這麼輕鬆的砍下。
不對!怎麼會沒有血,即便不是血,也應該留下黑色的液體才對。
燕南飛再看向司馬鷓鴣,這哪裡還是他本人,只不過是他的衣袍做了替身。
“燕南飛,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司馬鷓鴣惡狠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燕南飛轉頭望去正好看見他翻身躍牆逃走,也不去追趕。
霸氣的出場,裝逼的打架,灰溜溜的跑路,這也真是夠打臉的了……
長安城西南側,大戰也落下了帷幕。
紅衣人曹總管飄落在地,身形有些踉蹌,嘴角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線,六臂有四臂都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葉琳琅和傲天凝也是氣喘吁吁,滿臉黢黑,倒不是黑霧給染上色了,而是葉琳琅會炸的暗器被打了回來,炸的他們倆跟煤炭似的。
大戰結束,卻不見司馬鷓鴣的身影,葉琳琅傲天凝緩緩吐了口氣,周圍的黑霧已經漸漸的散開,神鬼八卦陣已經被撤走了。
曹總管輕嘆一聲,延伸至中好像有些許的不甘:“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還是沒能留住他。”
“總管,這個人究竟是誰?”葉琳琅抹了把臉,露出了點白色皮膚。
“人世間,護法。”
某一條長街,有兩個黑色人影正在從兩個方向,向玄武門靠近,交接在一起,此刻還沒到雞鳴時分,兩人躍上護城牆,腳下生風輕功運到了極致。
一人開口說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前來?學宮之人已經被我拖住了!”
另外一人臉色不太好看:“失算了,他身邊的人雖然都是考生,但是實力比起葉琳琅他們也不遑多讓,神鬼圖被破,他們合擊之下,我不是對手。”
“他們都是什麼境界能破的開你的神鬼圖?”
“三個神元,兩個夢元,尤其是有張道陵的傳人,還有南月雨化田的徒弟,境界雖不高,但都有著越級殺人的本事。”
“那燕南飛只是個普通的夢元,為何不把他擄過來?”
“哪裡是普通的夢元了,他會青蓮劍歌!”
“青蓮劍歌?他練成了?情報有誤,這次栽了。”那黑衣人皺眉,好像要下什麼決定。
“不行,這樣回去我的老臉都丟盡了,回去,以最快的速度擒住燕南飛!”
兩人同時轉身,竟然都是司馬鷓鴣的容貌,只不過一個面目猙獰,一個要顯得溫和。
“擒誰啊?遊歷四大王朝的名山大川,好好過過養老生活不香嗎?”一道虛無而又漫不經心的聲音響在他們的耳畔。
“何人!”
二人背靠背,前方和後側都空無一人,那就只能。
“在天上!”
兩個人紛紛向前一跳,躲開天上落下來的一隻鞋子,那鞋子只是普通的筒靴,二人離開的地面卻被砸出了個丈深的大坑。
“唉,老了,連鞋都穿不住了。”
那人落在了地上,腳尖一勾,鞋子就這麼趿拉著,手裡還拿著一根樹枝,面色微紅
,好像喝了很多的酒,人雖然醉醺醺,可那股從骨子裡散發的仙意是不可磨滅和遮掩的。
聽其聲音應當是個老者,可是看清真面目的時候,那人分明只有中年模樣。
“學宮,李先生。”
那面目令人憎惡的司馬鷓鴣認出了來人,能光憑威壓就震撼住兩人的,長安城除了李先生再無第二人。
“還行,認得我。”李先生稍稍側目。
“李先生的出場風格想不認識都難……”依舊是面目有些猙獰,凶神惡煞的司馬鷓鴣說道。
“我記得跟你們宗主定下的約定好像還沒過期,他不派人來長安找麻煩,我不幫天主去殺他,可現在這微妙的平衡好像被打破了,怎麼,他找到了能對付我的辦法?”李先生手裡的樹枝動了動,那兩人便滿頭大汗。
“宗主尚在閉關,此行完全是我的主意。”司馬鷓鴣陰沉的說道。
“我與你們宗主算是故交了,面子是要給的,但是這邊我也得有個交代,你們倆走一個留一個吧。”李先生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們倆。
“李先生真要為燕南飛殺了我等?”面目猙獰的司馬鷓鴣冷聲問道。
“你這問題穩地就有點智障了,燕南飛是我罩著的人,你有何資格帶走?”李先生嗤笑一聲。
“既然說不通,那我等就……”
“等等等,等什麼等,老李我是急性子,就你話多,殺你。”李先生隨風而動,司馬鷓鴣根本來不及反應,右手剛剛觸控到劍柄,就僵硬在那,一動不動。
“那我等就……告辭了。”面目猙獰的司馬鷓鴣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便仰天躺地,生機已絕。
“我不喜歡說話大喘氣的人。”李先生再說話時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你走吧,不過屍體帶不走哦,要不然把你也留下。”
剩下的一個面目溫和的司馬鷓鴣呆立在原地,雙腿劇烈顫抖,這就是李先生的實力麼,他甚至都沒看清是如何出劍的。
待得再看向司馬鷓鴣的是屍體之時,一截樹枝插在胸口,劍氣縱橫依舊。
酒中閣,三十三層。
女子撫琴的手劇烈的抖動,抬起頭淚眼婆娑,兩行清淚流下,打溼了衣裳:“是他來了嗎?我感受到了他的劍意,是當年的開元之劍。”
“不,不是他。”一個老者的聲音回答了他,李先生已經站在了桂花樹的樹梢望著她:“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唉,他是死了,是我親手為他做的衣冠冢,可是我分明感受到了槍劍兩不厭,難道我出現了幻覺麼?”女子很是失望,花容憔悴了幾分。
“你沒有感覺錯,的確是當年的開元一劍,也的的確確是槍劍兩不厭之術,你只知道他死在了陌雲,卻不知道他在陌雲城收了徒弟,留了傳人,得他八成所學,你剛才感受的就是他的徒弟用出了他的槍劍術敢問上天,是否有仙。”
女子聞之,手下琴絃寸斷,壓下心中難以平復的心情,緩緩問道:“我想聽他說說那人的故事。”
“會有這一天的。”
“畢竟,是我把他拐來的。”李先生聳肩一笑,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