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俄洛尹的眼光來看,眼前的摩根瘦弱不堪,她甚至覺得自己只要輕輕一下就能帶走這個傢伙的小命。
她不太看得起這樣的人--但考慮到他做過的事情,下這樣的結論為時尚早。
而普同則是使用了自己的【人力資源工具】,檢視起了俄洛尹的資料。
【已扣除500ml世界之血】
【當前存款:90.45L世界之血;3292枚金海妖】
【姓名:俄洛尹】
【職業:神選者(神祇:娜迦卡布洛斯)】
【屬性:】
【力量:60】
【敏捷:50】
【體質:60】
【智力:40】
【精神:120】
【技能:】
【古神先知lv.3:身為備受喜愛的神選者,時刻被娜迦卡布洛斯注視,可透過特殊物品召喚神靈的力量】
【備註:殺死俄洛尹以換取大量世界之血。】
【警告!目標極度危險!】
而普同看完俄洛尹的資料也確定了一件事:這位身高近兩米的神選者只要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湖成兩半。
這位神選者強大到什麼地步?
當噬魂夜到來,不死者衝擊比爾吉沃特時,其他祭祀主要工作是呼喚海中的聖蛇,也即海怪,保護那些居民。
而只俄洛尹一人,就足以頂在最前線,直面黑霧,帶領海獸,施展神力,擊退不死者大軍。
“那麼,你這個外來者有什麼想說的?”
俄洛尹的聲音強而有力,很難想象站在普同面前的是個女人。
“當然是向蛇母表示敬意--不過外來人這說法有些...生分了。”普同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是事實。”
“但實際上,比爾吉沃特都是外來者,也正是外來者帶給了這座死氣沉沉地城市以變化不是嗎?
我們忠實地追索自己的慾望,從而來到這裡,向鬍子女士奉上敬意。”
俄洛尹心想這小家夥還挺能說。
娜迦卡布洛斯的教義有三:每個靈魂生來就是宇宙的僕人;所有生命的慾望都由宇宙所植;宇宙湧動前行,全因萬物汲汲追索各自的慾望。
普同說的確實符合教義。
但光說可沒用。
“我討厭遮遮掩掩、愚蠢矇昧的鼠輩,你看上去不蠢--有話直說。”俄洛尹不耐煩地說到。
普同點了點頭,鄭重地說到:“普朗克必須死--我知道他來過這裡,真者。”
恐怖的氣息頓時從俄洛尹身上爆發!
普同只覺得周身的環境似乎變暗了不少,空氣中飄蕩著詭異的煙霧,一條條觸手出現在了四周--
“你好大的膽子!”
神廟中的祭祀們也大驚失色--他們從沒見過這位真者發這麼大的脾氣!
所有人都看向了惹惱真者的蠢貨--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面對誰!
“真者,我說了,普朗克必須死,他的存在會給這座城市帶來不穩定因素--而且仔細想想那個變態這麼多年來到底為這座城市帶來了什麼?
骯髒、血腥、混亂?我才是...”
“夠了!”俄洛尹打斷了普同,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但他透過了靈魂試煉--中立幫派會全面支援他,你很快就要死了。”
在比爾吉沃特,所謂的真正中立幫派,實際上就是信奉娜迦卡布洛斯的人們,只接受真者調遣。
俄洛尹已經受不了這個狂徒了,她舉起了自己的神悉。
既然這個蠢貨自己走進來,那他應該也想到了自己會遭遇什麼。
普同絲毫不懼,直勾勾地看著俄洛尹的眼睛:“是嗎--那如果我透過了靈魂試煉呢?”
俄洛尹氣勢一滯,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作為真者,她在比爾吉沃特的主要職責有兩個:第一,與不死者對抗,因為不死者的存在被視為挑釁了蛇母。
第二,尋找有潛力的人,讓他們接受靈魂試煉。
“這是你的職責,真者--沒有人有權力審判靈魂,除了娜迦卡布洛斯。”
普同的話傳到了神廟中每一個祭祀的耳中--不得不說,在此時此刻,這個小家夥還真更像一個娜迦卡布洛斯信徒。
嘴裡講的東西一套一套的。
“你以為這是玩笑?”俄洛尹怒視普同,這樣一來她確實不能再直接殺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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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靈魂試煉可不是開玩笑!
這個可惡的傢伙,他身上表現出的態度更加令人厭煩!
普同則是說到:“我是什麼態度,真者一試便知。”
而與他的澹然不同,他緊握的手心中早已全是汗了。
“好--”俄洛尹怒喝,一腳把普同踹飛到了神殿中央,然後高舉神悉!
她將自己的精神延伸出去,呼喚著蛇母的名字,一股泛著光亮的霧氣從神悉的嘴中傾瀉而出!
普同略一恍忽,周圍的一切就變了副模樣,實體化的能量觸手遍及了整個大廳!
在黃金的映襯下,這些觸手就像海面上的日出一樣美,也如海底最黑暗的憎惡一般可怕!
神像裡不斷向外長出觸手,似乎在以某種難以理解的數學規則增多。它們以指數倍數的速度膨脹增長,似乎每一條觸手都能容得下全世界的希望和恐懼。
“直面娜迦卡布洛斯!”
觸手勐然抓住了普同,然後牽引出了他的靈魂!
普同暗罵一聲--俄洛尹這個婊子,她剛才那一腳差點把他踹得喘不過氣!
偏心是吧!
但還沒等普同思考,那些觸手就朝著他狠狠拍來!
他周圍的現實正在扭曲旋轉,他本能地躲避著襲擊,可是每躲過一次,就會出現更多觸手!
他從沒感受過這麼可怕的痛苦!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漆黑而不可理喻,觸手不僅在傷害他的生命,消磨他的靈魂,也在蠶食他的理智!
觸手瘋狂揮舞,將他的靈魂拍下黑暗的水面,將他朝著遠離身體,遠離世界的黑暗中拍去...
在這種痛苦的侵襲下,普同甚至想自主終結這次生命:只要終結這次生命,他就一定能滿狀態復活吧!
可是在他的腦海中,卻閃過了自己的過往--
一個可憐的傢伙,身上背負著無窮多的債務,他的出生本身就是被明碼標價的生意,死的時候也是突然無比,悄無聲息,就像一顆悄然繃斷的螺絲。
可能都不會有人找到這顆崩掉的螺絲,只會撓撓頭換一顆新的上去。
即使到了新的世界,本質上也不過是一個靠著小聰明左右逢源,稍微活得像個人。
但本質上...也只不過是努力成為上層人所需要的那種人。
媽的...
他的腦袋裡突然響起了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像一個他早就遺忘的老朋友,在他耳邊傾訴:
人來到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無法選擇的事件,可是如果死的時候也無法選擇自己如何而死...
那人的一生,就完完全全是個笑話:來時沒有選擇,死時也完全沒有選擇,終其一生都被操控。
黑暗中,幾百米高的觸手拍擊而下。
普同看著觸手,沒有再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