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德求等人雖然不忿，但礙於衛禹背後“濱海武協”那麼個金燦燦的招牌，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陰惻惻地目送衛禹一路給林初雪開道離開。
馬副會長卻不會在這裡陪他們站樁，這些人都是臨城本地紮根的，和他都不是同個前程，左右只要不把衛禹往死了得罪，那位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少爺也不會上趕著非要跑來臨城尋仇，過不了幾天就會忘了。
他可不同，是一天天要在會長眼皮子底下晃的！
這小少爺雖不成器，家裡對他的態度也微妙，可也不是他這樣給人打工的人得罪得起。只要衛禹想，都不用折騰什麼陰謀，只要一天照三頓的找他鬧事，鬧得他心神不寧沒法辦差，輕輕鬆鬆就能讓他得罪一大幫子人。
而全濱海上下，誰不知道衛家小少爺是個瘋瘋癲癲的紈絝，被他找上只能算你運氣不好，莫說沒鬧出人命，就算真鬧出了認命，人家也不過就是被抓回去家裡禁閉幾天，再罰點零用錢，至多至多被老爺子揍上幾頓，再多卻是沒有的。
馬副會長的前任，一個特別會鑽營的中年胖子，正是起了歪心思想巴結衛家另外幾個少爺，說話的時候口無遮攔，被衛禹聽到，給叫人活活打死的。
衛禹辦事的時候甚至都沒遮掩，手下人揍人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著。
結果怎麼樣，那位副會長還不是死了就死了，衛家出了一筆喪葬費和撫恤金，又摁著衛禹的腦袋給那家人道了歉，回去禁足一個月，還是什麼事都沒有！
想到前任的下場，馬副會長是渾身一個激靈，眼看著衛禹已經在那個叫聶天的年輕人身邊坐下，他一個下屬還在主院裡待著，真是半秒都坐不下去，也跟著火燒屁股似的跑了。
蔣德求剛想問他是怎麼回事，卻連馬副會長的衣角都沒抓到，心頭火氣更勝：“這些年輕小輩，真是一年賽一年的沒規矩！”
“咱們臨城人自己的祭祖大會，要請外客不跟我們長輩商量也就罷了，居
然還如此沒大沒小，真是被慣壞了！”
他不能責怪人家衛少爺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就只好把火氣往林初雪和聶天身上撒。
“自家好好的莊園不經營，盡放著上門女婿去外頭結交權貴，能有什麼用？初雪這丫頭，眼界是真比不上她爹和她爺爺！”
他自顧自地撒氣，孔慶祥和宋至卻沒一個應和的，一個陰著臉自斟自飲，一個笑呵呵的望著外頭。只有蔣勝武實在聽不下去——他自己就在外面混呢——安慰了一句：“好了爸，您跟姓林的置什麼氣，她要真和林家老爺子一樣有本事，您才應該氣呢。”
孔慶祥和宋至聽著，也摸著鬍子點了點頭。
可不是麼，林初雪要是和她死了的爺爺和老子一樣有本事，哪裡還有他們的事。
蔣德求聞言也消了氣，遠遠望著那頭的身影，陰陰笑了：“好，就讓她再得意一會兒，等過幾個小時席撒了，看她還笑不笑得出來！”
此言一出，席間的空氣更是又活泛了起來，孔慶祥哈哈地斟了一杯酒，碰到蔣德求杯子上：“還是勝武夠冷靜，出去混過的人就是不一樣，以後咱們三家，可就要以老哥哥你為首啦，哈哈哈！”
宋至雖然沒說話，神色間也輕鬆許多，不再那麼沉悶。
蔣家老二蔣勝成卻沒他們那麼自信，趁著敬酒的功夫過來猶猶豫豫地問：“爸，咱們的事，要不要跟馬副會長他們只會一聲？畢竟……”
“畢竟什麼？”蔣德求最不喜歡二兒子溫溫吞吞的個性，皺眉教訓道：“別多事，你兒子都不知道的事情，做什麼要讓外人知道，幾位大師準備好了嗎？”
蔣勝成還想勸幾句，被蔣勝武站起來按住肩膀壓下了。
對著這個從小就壓他一頭，長大後又差點把他兒子搶過去的大哥，蔣勝成到底還是把到口的話咽了下去，訥訥道：“我們家的湯大師、宋伯伯家的周大師和孔伯伯家的熊大師都已經
準備好了，就等幾位家主下令，只是……”
“只是什麼？”蔣德求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跟你說過多少次，說話做事別溫溫吞吞的，學學你大哥！”
蔣勝成不敢頂嘴，小心翼翼地說：“只是，齊家的人到現在都還沒來，曹大師也不在，還有沈九那邊，也沒人來……”
說一句，蔣德求等人的臉色就陰沉一分，說到最後，先受了一肚子氣的孔慶祥終於勃然變色：“他們什麼意思！”
“沈九那老東西也就罷了，陰溝裡的老鼠，一向就是個牆頭草，等咱們成事了不愁他不服氣。姓齊的是怎麼回事，事到臨頭了，難道還敢反悔麼！”
宋至的神色也很不好看，只是他身體不好懶得說話，只用疑惑的眼神盯著蔣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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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勝成死低著頭：“我也不知道，從宴會開始我就在不停的聯絡他們，不管是齊老爺子還是齊越，連他弟弟齊超都聯絡不上。問他們家人，也說不知道。”
這是擺明了要反悔啊。
蔣德求冷笑：“你親自跑一趟，告訴齊海，就算他不來，今天的事他也脫不了干係！就差臨門一腳的事，他不踢這個球，以為就能脫身了麼？”
蔣勝成百般不情願，然而也沒膽子拒絕，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桌上，孔慶祥忌憚地望了外頭一眼，壓低聲音：“老哥哥，咱們怎麼辦？齊海來不來倒是其次，曹大師要是不來……”
“甭管他！”蔣德求狠狠咬著牙：“反正困陣已經布成，有我們幾家的三位大師在，也不缺他一個！他齊海放著四大莊園的名分不要，我還求之不得呢。”
“就是那雲如雨有些可惜。”孔慶祥也點了點頭，嘆道：“好好一個美人，居然讓沈九給佔了去。”
蔣勝武飲下一杯酒，掩去心中不屑，安慰笑道：“放心吧孔叔叔，等事成之後，沈九敢不趕著巴結您嗎，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