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漸：“你是和你媽媽一起來的嗎？”
“嗯，是的！”小姑娘開心地點點頭，露出雪白的牙齒。
餘漸：“你媽媽，是剛剛被推走的那個人嗎？”
“嗯。我媽媽，突然暈倒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有個不認識的叔叔，打了個電話，我們就到這裡來了。”小姑娘皺著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想什麼的樣子。
餘漸心裡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這個小姑娘給人的感覺這麼看都像是智商在坐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認出自己的偽裝，還記下自己的樣子，智力非常的優秀，但是，自己的母親都被送到手術室了，一個正常的小孩兒，會是這個表現嗎？
如果，剛剛這個小女孩兒說的話，不是有人刻意教授的話，餘漸真的會對這個小姑娘的智商進行懷疑的。
但是那個小女孩兒就是滿臉天真的樣子看著自己，一點都膽怯，一點沒有自己可能在說謊的模樣。
這個女孩兒，如果現在說的是謊話，那麼……這個女孩兒，埋在骨子裡的犯罪因子，真的非常讓人害怕了。
餘漸只能笑笑，摸摸小姑娘的頭，讓她待著身邊不要亂跑，和自己一起等她媽媽回來。
餘漸還是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讓孩子留在自己身邊，醫院魚龍混雜的，到時候被人給拐跑了就麻煩了。
這個小姑娘和別的那些根本閒不下來的小孩兒不一樣，非常安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的，從自己的小書包裡掏出自己的畫板就開始寫寫畫畫氣來，也不纏著餘漸，讓餘漸給自己講故事，也不吵著鬧著要什麼，簡直安靜的，有些時候，都會讓餘漸忽略掉房間裡有這麼個人。
這反而是搞得餘漸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本來都想好了一百種方法來應對各種熊孩子的胡鬧，然後看能不能再套點東西出來，但是，這個小姑娘安靜的讓餘漸根本無從下手。
就這麼尷尬的互相熬了一會兒，或者就是餘漸單方面的尷尬，很快病房的門被再次開啟，兩個護士推著一個推車進來了，那個推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此刻的身上掛著液體，雙眼緊閉著被推了進來。
餘漸看到那個女人樣子的時候，心底那股怪異的感覺就冒了出來，這個女人的臉，他不久前才見過，分明就是那個女孩兒對面的女鄰居啊！
餘漸感覺事情越來越奇怪了，他那天見過的奇怪的陌生人們，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在他醒來的第一天，以各種合理的方式，聚集到了他的病房當中。
那個女孩兒終於收起了畫板，看著兩個護士又是把病人抬到病床上，又是換液體，插心電監護，忙忙碌碌好一陣，才算是收拾妥當，出去了。
那個女人，還是沒有睜眼睛，臉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餘漸還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都會以為躺在那兒的可能是個死人了。
那個女孩兒早就收拾好了東西，等兩個護士都走了，才高高興興地撲上去，抱著女人的手，大聲喊著：“媽媽！”
媽媽？
雖然餘漸當時用猜測過這個女人的女兒根本不像那個男人說的那樣是意外死亡的，但是，哪裡想得到，這根本就住在兩個家的人，居然是母女。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自己去敲女孩兒的門的時候，那個女人的情緒會那麼激動，當聽說不是的親女兒的時候，甚至有些失控。
餘漸看著那個女人似乎一時半會兒醒不來的樣子，就朝著那個小姑娘招招手，讓她過來。
餘漸覺得有必要徹底瞭解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為什麼女兒就在身前卻不敢認，還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她還要感謝我，到底要謝什麼呢？
餘漸：“小姑娘你過來一下，哥哥問你點事。”
那小姑娘也不怕，轉身就趴在了餘漸的床上眼神清澈地看著餘漸。
餘漸：“我之前去你們家找你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小姑娘：“記得呀。”
餘漸：“你媽媽明明就在你隔壁，你為什麼說你媽媽不在家？”
那個小姑娘望著餘漸，忽然間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餘漸，，似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的著問的意思。
“因為她在隔壁，就是不在家啊。”那小姑娘回答的理所當然，似乎的剛剛餘漸的提問格外的多餘一般。
餘漸其實已經不知道是不是該罵一聲槓精了，但是覺得一個年齡這麼小的孩子，應該不是故意的才是。
不過，感覺比起從這個鬼孩子那裡套點什麼，可能真的不如等那個女人醒來再問那個女人情況來的輕鬆。
餘漸是能感覺到的，這個女人對他一直都沒什麼惡意，而且，好像還一直想求他點什麼，總感覺說不定，真能解決點什麼。
餘漸本以為要等很久，才能繼續下去這個對話，但是，沒想到，那個女人很快就醒了過來，她模模糊糊地看了周圍一眼，然後非常緊張的四處張望起來，然後嘴巴裡開始止不住的喊了起來：“月月？月月？你在哪裡？快到媽媽這裡來。”
然後那個小女孩兒小跑幾步跑到女人身邊，輕輕抓住了女人的手，把頭靠在女人的肩膀上，聲音溫.軟地說道：“媽媽，月月在，媽媽不要怕。”
女人一直狂躁的狀態，像是瞬間被打了一記安撫的藥劑，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她摟著懷裡小女孩兒，不停的感嘆道：“還好，你還在就好了，你還在，媽媽就滿足了。”
那個小女孩兒也溫順地點點頭，還不停地安慰著那個女人：“媽媽，不要怕哦，月月再也不會走了，會一直陪著媽媽的。”
小女孩兒沉重穩定的模樣，和女人擔憂又猶豫不決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乎女孩兒才是照顧者，那個女人才是被照顧的一方。
餘漸看著眼前這母慈女孝的一幕，心裡的疑問則開始像是漣漪一般，開始不斷擴大，想問的話語也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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