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的眼睛裡閃爍著點點的星光,洪憐辛見她說的認真,也開始回憶了一下,除了灰頭土臉之外,一點的印象都沒有。
好日子過的時間長了,就是想要找點刺激吧,洪憐辛無奈的搖搖頭,等過兩天那小子拜倒在石榴裙下,大小姐覺得不一樣的地方也就應該消失了。
楊禾頌動作很快,當晚就把楚辭的資料發給了南枳,順帶的是一頓調侃。
雖然是龍套,最基本的資訊也是要在片場作登記,連帶著投的簡歷,楊禾頌是把能收集到的,全都一股腦發了過來。
翻著資料,楚辭和她一樣,都是剛上大一的學生,表演系,家庭成員一欄裡只寫了母親的名字,家境似乎不是很好,學費靠是高考成績好特批的補助。
還是挺勵志的,就是不管是簡歷裡,還是片場的資料中都沒有寫著電話號碼。
是不想暴露隱私麼?南枳關掉了頁面,準備明天再去片場看看,問個電話之類的。
“你還要去?”洪憐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為了去見那個跑龍套的?”
“是啊。”
南枳正在換衣服,拿著一條裙子對著鏡子比劃,在正式些的裙子和休閒的打扮之間猶豫著。
“你可別鬧了大小姐,難不成是魔障了?他看上去可就是沒錢沒勢的樣子,怎麼就是入您老的法眼了。”
探了探南枳的額頭,洪憐辛又摸了下自己,挺好的,也沒有發燒啊,怎麼就開始不正常起來了。
“沒有啊。”
終於定了個簡單的白色上衣加上短褲,頭髮紮起來,鏡子裡面的姑娘年輕俏麗,笑起來都帶著陽光的味道。
南枳滿意的點點頭,拿起包包就要出門。
洪憐辛看了眼鐘錶,早上的七點,那個片場能這個時間開門,她嘆了口氣,光南枳耳環都是普通人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了,也不知道是喜歡上了他什麼。
片場的早上,悽清到只有周邊的落葉在微風中打著旋,南枳傻了眼,她想找個工作人員問問情況都找不到,也不想沒有見到人就回去。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高瘦的少年從公交車上跳下來,白色的襯衫,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袖口綰了兩扣,手中拿著一個裝滿了水的、壓癟了的了礦泉水瓶。
他沉默的低著頭,俊秀的臉上滿是陰霾。
“楚辭,我是南枳,我們昨天見過。”
女孩子容貌精緻,笑起來比陽光還要耀眼,楚辭一愣,很快把目光移開。
“你找我有事?”
“也沒有什麼事情,”南枳掩飾的整理了下耳邊的碎髮,“你今天還要在片場麼?”
楚辭有些疑惑的點了點頭。
“我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做,不介意跟我一起吧。”
接下來,楚辭是真的知道了什麼叫做有事情要做,南枳進了片場,先是導演過來恭恭敬敬的打了個招呼,接著是副導演、總編劇,最後連製片人都急匆匆坐車趕了過來。
南枳的臉上保持著標準的笑容,端莊有禮又高高在上。
楚辭看著她,想到了在報紙上面到的資訊,南枳,蘇州商業龍頭南氏集團的獨女,他垂下眼瞼,覺著昨天回去捂著心臟忐忑的自己,真是好笑。
明明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南枳松了口氣,她盯著換上了笨重的冬裝,又變得灰頭土臉的楚辭,說道:
“楚辭,把手機號碼告訴我。”
手中的動作一頓,楚辭在臉上塗著煤灰似的東西,嘴角崩的緊緊的,“我沒有手機。”
南枳沒說什麼,呆在原地看著楚辭拍戲,其實也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楚辭不過就是個小龍套,就算是導演看在南枳的面子上,給他加了兩句臺詞,名字也還是不會出現在熒幕裡面。
他大多數的時間,還是躺在人堆裡面,當個死屍或者是背景板。
第二天,南枳又過來片場的時間晚了點,手中拎著個市面上最新款的手機。
“這是做什麼?”
楚辭瞥了一眼遞到眼前的方盒子,上面畫的手機圖案,顏色亮麗到灼了他的眼睛。
“送你啊,你不是沒有手機嘛,卡已經放在裡面了,我的號碼你記一下。”
南枳說著就要把盒子塞給他,楚辭卻後退一步,俊秀的臉上露出譏諷的神色,桃花眼裡面都充滿了敵意。
“送一個只見過三次的人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受不起,如果這是您開的玩笑的話,現在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您是天上的大小姐,我是泥土裡面的蟲子,還是不要為我費心了,這種施捨和憐憫,我是真的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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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像是被激怒了的幼獸,強行撐起了乳牙和肉爪來保護自己,嘴角崩的緊緊的,楚辭不在看她,轉身離開了。
南枳從來都沒有遭受過拒絕,她的手還拎著手機盒子懸在半空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了。
“我不是你想的意思,楚辭,這也並不是施捨啊,就是一個手機又怎麼了?”她愣愣的解釋著,聲音軟綿綿的可憐,前方少年身影一頓,有些猶豫。
“不要的話丟了就是了,有什麼好生氣。”南枳順手把盒子扔進了垃圾桶裡面,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又不是貴重東西,送人的結果被拒絕,最後肯定是要丟掉。
楚辭深吸口氣,南枳的話像是重錘毫不留情的擊打在他的自尊上,他看著垃圾桶,裡面的手機能算的上他小半年的生活費,對南枳而言,也不過就是能隨手丟掉的垃圾。
“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是一時之間覺得好玩還是因為別的,但是以後請別出現在我面前,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不自知的人。”
十八歲的南枳,還不懂得什麼叫做體諒,也不知道從小生活的差距能給兩個人之間帶來多大的區別。
她只是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又是憑著個人的喜怒哀樂去決定對錯。
南枳側著頭考慮了會,神情變換著,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起來,眉眼微挑,氣質從溫軟變成了高高在上,她冷哼一聲,看著少年的背影,不屑的說道:
“以為自己是在和誰說話啊,我偏偏要看看,你有什麼資格對我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