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亂。
幾個人按住了薇拉和楚逢雲,領頭的男人架住楚辭的身體地上放平,鋒利的刀鋒完全沒入了身體,一截刀柄暴露在空氣中。
南枳找回了力氣,腦子亂成了一團,她從地上爬起來,操控著僵硬的軀體走向楚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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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中的紅色被放大,和楚辭蒼白的臉色映襯在一起,更顯悽美。
南枳踉蹌的走到楚辭身邊,正在旁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皺緊了眉想要說什麼。
楚辭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吱吱...”
和記憶中所以時候都不同,他的聲音很小,南枳伏在他身邊才能勉強的聽清。
“我在呢,你不要說話了,你....”
楚辭搖了搖頭,“吱吱,我很想你。”
“你不要說了,楚辭,你會死的,我求求你不要說了...”
南枳捂住臉,大滴的眼淚順著她的指縫留下,楚辭動了動手指,他想要給吱吱擦眼淚。
“您不要逞強了。”男人看了楚辭一眼,嘆了口氣。
“有些話再不說就來不及啊,”蒼白的唇挑起個柔和的弧度,他看著南枳,聲音中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吱吱我,我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楚辭的口中湧出大量的鮮血,他的臉色更差了,毫無血色,就像是...
南枳不敢繼續想下去,她瘋狂的搖頭,捂住耳朵不去聽他說的話。
可那聲音還是順著縫隙,一點點的鑽進了南枳的心裡。
“你父母的事情,對不起...”他終於抬起了手,慢慢的放在了南枳的臉上,尚未乾涸的鮮血蹭到她白嫩的肌膚上,楚辭愧疚的笑笑,手指動了動,試圖給她擦乾淨。
越描越花,楚辭停了手,他看著南枳,眼中有無數的情緒交疊浮現。
有深到靈魂中的愛慕、刻在骨子裡的眷戀以及濃濃的不捨...
楚辭眼中的光芒熄滅,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唇顫動,有三個字來不及說出口。
他的吱吱,會很難過吧?
“楚辭!楚辭!!”
“沒事,”男人冷靜的探了探楚辭的鼻息,雖然微弱,但確實仍然存在,“只是昏過去了,只要救護車能趕來。誰他媽叫的救護車,給老子打電話去催啊,一個個吃屎的吧!”
前一句是對南枳說的,到後來男人轉過頭,對那群黑西裝的男人大聲的吼,他顯然沒有表面看上去冷靜。
南枳點了點頭,提起來的心卻並沒有放下去,楚辭、楚辭...
這是個在她人生中佔據了太大分量的名字,儘管曾經不想承認,卻依舊在此刻清晰的認識到,她是愛楚辭的,盤踞在大腦裡,潛藏在骨髓中,深刻、劇烈的愛。
她的眼淚不停的流下來,和臉上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成了暗紅的顏色。
南枳幾乎要撐不住了,腦子裡產生了各種可怕的想法,她把目光定在楚辭身上,終於昏了過去。
“臥i槽!南小姐?給救護車打電話!”
這是昏睡之前最後聽到的聲音,南枳的意識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再次醒來,周圍是無邊的白色,強烈的消毒水味襲來,有滴滴答答的聲響。
南枳的眼睛動了動,似乎是從某種狀態中清醒,五感漸漸的恢復,她試著活動了下手指,可以動,還活著。
那...楚辭呢?
記憶如同潮水般復甦,南枳從猛地起身,帶的床邊的點滴架摔到了地上,針在血管裡攪了一圈,她感覺不到疼,毫不猶豫了拔了點滴,光著腳向外衝去。
楚辭在哪?她要見楚辭,就現在。
醫院的走廊裡,女人不停的奔跑,她光著腳,穿了一身寬大的病號服,精緻的臉上滿是慌亂。
她像是失去了無比重要的東西。
找不到。
楚辭在哪?
她找遍了整個樓層,瘋子一樣闖進了所有病房裡。
無數陌生的臉龐,有慌亂、有警惕,唯獨沒有南枳熟悉的面容。
南枳失魂落魄的回了病房,推開門,正好和一臉焦急的男人面對面,男人看見她,先是松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問:“南小姐?你這是...”
“楚辭呢?”南枳死死的抓住男人的袖子,她認出來他是昏迷前在楚辭身邊的那位,“他怎麼樣了?他在哪?我要見他!”
用的力氣太大,她的指尖泛白,手背上的針眼受到壓力,鮮血再次的流了出來。
男人看得眉頭一皺,“楚辭沒事,手術很成功,您...”
“帶我去見他!”南枳收回手,盯著男人的眼睛,“就現在。”
“好的,您...用不用換個衣服,在樓上。”
南枳搖了搖頭,在床底找到了拖鞋穿上,“走吧。”
男人無奈,嚥下了嘴裡剩下的幾句話,上前一步開啟了,做了個請的手勢。
手術很成功,狀態目前也很穩定,楚辭已經被從ICU中轉了出來,南枳看了眼時間才知道,原來距離她昏迷,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
南枳站在病房前,隔著玻璃看著裡面的楚辭,他臉色白的嚇人,呼吸也很微弱,唯有心電圖機器上不間斷的波紋,能讓南枳感到一絲絲的安全。
他還活著,沒有死。
真好。
南枳慢慢的蹲下身體,抱住肩膀急促的呼吸,她沒有看錯,楚辭沒事。
他就在只隔了一個門的地方,很快就會恢復好。
男人站在南枳身後,有幾分尷尬的翻了翻口袋,找到了一張皺巴巴的紙巾,他愣了愣,把紙巾丟到垃圾桶裡,快步去走廊盡頭的護士站要了一包新的。
“南小姐,老闆沒事,您不要哭了。”他遞上全新的紙巾,另一只手緊張的出了汗,他隨手在褲子上蹭了蹭,辦事什麼的他在行,安慰老闆娘?還是算了吧。
“謝謝,我沒事。”
南枳接過紙巾,起身再次看了眼病房,在對面的長椅上坐下。
“老闆...不,南小姐,您還是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守著就行。”男人不敢坐下,在離南枳大概一米的位置站定,小聲的勸。
南枳搖搖頭,楚辭不醒,她哪有辦法安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