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嚥下口飯菜，趁還沒把碗裡的肉放在嘴裡，南枳問：“你多大了？”
“十八。”
“十八？剛成年？”
“是啊。”奧利維把牛肉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你怎麼很驚訝的樣子？”
南枳嘴角抽了抽，她怎麼能不驚訝，在外表上看奧利維，最少也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了，誰知道他竟然才十八歲，也就是剛剛高中畢業準備上大學的年紀。
“你才十八...你母親就讓你一個人過來？”
“是啊。”說到家裡的事，奧利維的神情再次低落下去，“薇拉也沒有想到父親會突然不喜歡我吧。”
不知道才怪了，那個叫薇拉的女人讓你來不就是想打感情牌嗎？南枳嘆了口氣，薇拉知道奧利維的狀況還讓他繼續待下去，也真是夠狠心的了。
最重要的是，再過多久楚河也不會心軟，連南枳都能看清的態度，估計除了這個傻小子之外，全都是心知肚明。
“你以後呢？不能一直呆在國內啊？總是要回去上學的吧。”
“不知道，薇拉說已經幫我請了假，讓我和父親一起回去。”奧利維咬了口雞腿，嚼動的速度變的很慢，他雖然不懂的事情很多，但多多少少是有點直覺，奧利維垂下頭，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父親是不要我和媽媽了？”
南枳沒回話，只是切了塊蛋糕放在他面前。
她沒法對一個孩子說出真相來，那太過殘忍了，奧利維只有十八歲，他應該肆意的享受青春帶來的一切。
奧利維用筷子挖了一點蛋糕放進嘴裡，半晌，他抬起頭，眨著紅紅的眼睛笑了，“真好吃，我長這麼大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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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枳被他說的心裡發酸，剛想說話就聽見房門的位置傳來響動，緊接著楚辭推門走了進來，他似乎是喝了酒，臉色有些發紅，一雙桃花眼中夾了朦朧的水霧，格外的有誘惑力。
這雙眼睛原本是夾了笑意的，卻在看見奧利維的瞬間變的凌厲起來，楚辭不善的問：“他怎麼會在這？”
房間裡的溫暖氣息，餐桌上滿是狼藉，最中央的蛋糕少了一塊，奧利維的唇角還有快沒擦乾淨的奶油，楚辭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再次的問：“是你讓他進來的。”
不是疑問句。
南枳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楚辭上前一步扯住奧利維的衣領，把還在迷茫中的大男人從椅子上拽了下來，接著不由分說的拖向防黴的方向。
奧利維終於反應過來，掙扎著從楚辭的手裡搶回衣領，腳下不穩，踉蹌的摔倒在地。
“滾出去！”楚辭也不在動手，居高臨下的望著奧利維，南枳連忙小跑過來擋在兩人之間，小聲的勸：“楚辭，他不知道楚河的事情，他才十八歲就是個孩子，你別...”
“他是個孩子？”楚辭笑了，“南枳，我可不會去同情他。”
“我知道，但是他現在把你當做哥哥，楚河哪裡不見他，美國也回不去...”
楚辭再次打斷南枳的話：“所以呢？我要肩負起當哥哥的責任？去好好的照顧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辭，”南枳也急了，上前牽住他的手勸，“至少不要把大人之間的事情牽扯到他的身上。”
“又來了，我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南枳，你哪裡懂啊？”
奧利維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沾的灰塵，他看了看南枳又把視線轉向楚辭，“我現在就走，你別兇她。”
楚辭理都沒理他，“他之前的人生什麼都有，挨兩句就受不得？南枳，他不值得你的同情心。”
楚辭應該喝了不少酒，南枳能感受到源源不絕的酒氣順著他的身上爬到自己的鼻子裡，她屏住呼吸，還想要繼續勸，楚辭卻已經甩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摔門離去。
臨別前，他的目光中再無一絲溫度。
“對不起，南枳，對不起，我讓你們吵架了。”
南枳愣在原地，奧利維湊過來小聲的道歉，男孩兒被嚇壞了，即使不知道楚辭為什麼討厭他，也還是知道犯了錯。
“不怪你，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信任。”南枳搖搖頭，“況且，你只不過是一個契機而已。”
奧利維不懂，他只是覺得心裡悶悶的難過，南枳明明是笑著的，卻彷彿比起哭還要讓他不舒服，可奧利維張了張嘴，連一句是和現在說的話都想不出來。
他沒有任何時候，比起現在更加憎恨曾經對於中文學習的懶惰，要是他能勤快一點，聰明一點，應該就能和楚辭說清楚，從而不要讓南枳露出這種表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