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豁然開朗,三人走進了一個空蕩蕩的大房間內。
“沒有光源。”奧薩冷冷地說道:“但是這裡卻很亮。”
“我們的影子消失了。”女子補充道:“這也是魔法的效果嗎?”
艾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確實,那石質的地面上沒有自己的影子;這未免讓她感覺有些不安,就好像某個她所熟知的重要東西從周身被剝離了一般。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儘管如此,三人卻沒法叫出這種花的名字。這股怪異的感覺令人警覺,但卻又不知道應當警惕何處。
“沒有門。”奧薩緩緩地說道:“這個房間就是走廊的盡頭了。”
“我們會不會在中途落下了什麼?”女子提議道:“重新走回去看看?”
“不可能。”年輕的“厄兆”拽下右手的鎧甲,俯身輕輕地撫摸著遍佈奇特紋路的石地板:“我有特別注意過,大概是有什麼魔法把門隱藏起來了。”
“真是麻煩……”女子低聲抱怨著與奧薩一起四處搜尋了起來:“這群法師連自己家都喜歡弄的像迷宮一樣。”
“畢竟他們像巨龍一樣把財寶和知識都藏在塔裡,然後整日在這之中蝸居。”年輕的“厄兆”敲打著某塊地磚說道:“法塔對他們而言是絕對的個人領域,只有被其認可之人才能踏入——垂涎於法師們的財寶而襲擊法塔的愚蠢之人層出不窮,而一去不返者也因為這些機關而佔了多數。”
“這些都是你的法師朋友告訴你的嗎?”女子在牆壁上漫無目的地摸索著:“你是怎麼和法師搞好關系的?”
“巧合而已。”奧薩淡淡地回答道:“在我剛成為'厄兆'的時候偶然經過一片森林,然後被召喚魔法傳送了過去——她法塔附近的村莊被爆發的混沌所吞噬了,她過去救急,結果險些把自己搭進去。”
“真是富有正義感的法師。”
“據她所說,那個村莊是她平時生活必要的交易場所。”
“畢竟是法師……”
“好像是施展結界暫時困住了混沌。”年輕的“厄兆”漫不經心地說道:“結果混沌的力量險些順著她的法力寄生在她身上……結果她的飛行與傳送類魔法都因此失效了,不可奈何之際手忙腳亂地使出了召喚術,恰好把我召喚過去了。”
“那倒也不錯。”女子似乎在面罩下笑了笑:“在她眼裡,響應她的召喚並毀滅了浪潮的你應該跟英雄一樣閃耀吧。”
“誰知道呢。”奧薩聳了聳肩道:“那一次對於經驗不足的我而言相當棘手,儘管沒能發展成'浪潮'的級別,但還是逼我使出了'真劍'。”
“把劍插進心臟裡之後戰鬥力大增什麼的——”女子大笑著攤了攤手:“這個場景對不知情的人而言應該挺有衝擊力的吧?”
“她大概沒看見。”年輕的“厄兆”頭也不抬地繼續研究地上那些密集的紋路:“召喚完之後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跟我說了幾句話後便昏過去了——我把她放到了足夠遠的地方,然後才正式和混沌進行交戰。”
“之後呢?”
“我因為'真劍'的副作用昏迷了。”奧薩突然站了起來,一掌拍在一旁的某塊顏色不太一樣的轉頭上:“……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她的法塔裡了,在我拒絕了她的報酬後,她便許諾以後如果我這邊有困難會盡力幫忙——幫個忙,按一下你那邊那塊。”
女子四下看了看,然後仿照著奧薩的樣子將一塊顏色不太一樣的磚頭按了進去。
伴隨著轟鳴聲與飛揚的塵土,房間正中央的一大塊地板向下凹陷了下去,緩緩地收進了側面的凹槽之中;三人湊到這個正方形的矮坑邊緣前,望見底部有一大塊冰藍色的水晶正向外放射著璀璨的光芒。
“這是什麼?”女子看了看奧薩:“某種珍貴的收藏品?”
“為法塔提供能源的魔晶。”年輕的“厄兆”回答道:“我聽認識的法師說過,法塔裡的各個區塊都會有一個這樣的房間——裡面會放著為機關與無人管理的魔法提供力量的魔晶,只要拔掉,這附近的機關就會全體失效。”
“只要把它拔出來就行了吧?”
女子說著就要伸手去抓那塊水晶——但奧薩眼疾手快地將她的手腕打到一邊,沒能讓她得手。
“幹什麼?”
女子瞪了奧薩一眼——但她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從包裡隨便挑了個小物件試探性地丟進了方坑裡;果不其然,小物件在接觸到水晶的瞬間被一股突然亮起的強烈閃光給蒸發的無影無蹤。
“嘖……畢竟是法師的東西。”女子有些後怕地向後退了一步:“那這下要怎麼辦?”
“拿不出來就破壞掉好了。”奧薩朝艾比示意道:“用弩之類的看看能不能摧毀掉。”
又是一陣強烈閃光之後,從十字弩中射出的三根弩箭一同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塊水晶則毫髮無損地繼續躺在底部,表面看起來連一點擦痕都找不到。
三人各自對視了一眼,束手無策地盤坐在方坑的邊緣。
“用你剩下的藥水試試?”女子指的是之前開啟法塔大門的魔法無效化藥物:“或許會有用呢?”
於是奧薩倒了整整半瓶下去——不過很可惜,下面的魔法結晶絲毫沒有要裂開或是被摧毀的徵兆,依舊像心臟般有節奏地朝外放射出璀璨的光芒。
“唔……”女子將雙手摺疊在胸前沉吟道:“還是先找找看透過這個房間的辦法吧。”
“這裡的大門大概是在那個地方。”奧薩指了指身後的牆壁:“我能看細微的門縫……但是找不到可以開啟它的機關,恐怕是需要用法師的咒文來驅動。”
“咒文嗎……”女子面對著牆壁歪了歪腦袋,擺出一個自認為很像法師的姿勢大喊道:“呃……芝麻開門!”
大門理所當然的紋絲不動。
“我說的是咒文,不是童話故事。”年輕的“厄兆”忍無可忍地解釋道:“我們連魔法都用不了,就算真的念對了咒文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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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麼辦啊?”女子沒好氣地一屁股坐了回來:“就這樣幹坐著看它發光?”
“剛剛我將藥水倒下去的時候,沒有出現閃光。”奧薩緩緩地說道:“也就是說這個防護機制對液體沒有效果。”
“那又能怎麼樣?”
奧薩沒說話,從腰包中取出一個小玻璃瓶。
“你隨身帶的東西可真是夠多的……”女子在面罩下揚了揚眉毛:“那麼這是什麼?”
“硫酸。”奧薩冷冷地回答道:“我在外面城市裡的工廠找到的。”
“你什麼時候去的……算了,你要用它溶解這顆結晶嗎?”
“不太可能。”
“那要做什麼?”
“溶解緊貼著結晶的壁面,破壞從結晶中汲取力量的銘文。”
“……最好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