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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桌上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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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雷霆撕裂雲層,在剎那間照亮了燈塔、懸崖,還有她和海水一般漆黑的瞳孔。狂風舔舐著少女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她烏黑的髮絲在暴雨中如同搖曳的海藻,每一片破碎的玻璃都鋒利如刀,在閃電下折射出耀眼的光亮。

從數百英尺的高空墜落大概要多久?

在被大海吞噬之前,雲夢有充足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

襲擊者沒有理會被自己拽出窗外的少女,它俯身從破碎的窗戶爬進燈塔中的密室,隨即便看到了呆立在臥室房門前的安。

那是一具比常人高出半頭的甲冑,和安在黑市上見過的蒸汽甲冑不同,這具金屬造物在外觀上顯得更加華麗精緻,它的體格呈現出一種優美順暢的流線型,動作靈活而不笨重,幾根湧動著琥珀色液體的水晶軟管從脊背延伸向四肢關節,沒入樣式復古的騎士盔甲之中。

這便是安最後看到的景象了。

騎士的眼睛拉成了一條猩紅色的長線,沒等安回過神來,後頸上就傳來一股巨力,她的身子突然騰空而起,一下子暴露在狂風與冰冷的雨水之中。

“哇啊啊啊啊————”

少女拉長的慘叫聲漸漸消失在風雨中,但好歹驚醒了睡夢中的格溫,等黑色的甲冑回身看向房門時,迎面而來的是一根不斷放大的粗大銅管。

“鐺——!”

宛若鐘聲轟鳴,格溫踉蹌著後退幾步,扭曲變形的銅管從掌心間脫手而出。沒等他俯身撿起武器,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拳,整個腦袋都陷入了短暫的空白,隨即蜷曲著身體倒在了地板上。

機動甲冑一腳踢開被安放在地板上的小手提箱,裡面滾落出許多女孩用的小物件,它伸手從箱子裡抓起一座不起眼的石杯,隨後俯身蹲在格溫面前。

格溫掙扎著抬起頭來,卻無法從對方面甲後的眼睛裡看到任何屬於人類的情感。他張口想要說些什麼,脖子上卻突然傳來一絲細微的刺痛,地板和面前的機動甲冑開始旋轉模糊,窗外的暴雨聲和風聲也漸漸變得遙遠,直到歸於沉寂。

確認少年徹底失去意識後,甲冑才從他脖子上拔出麻醉劑的針頭,像拎起一件貨物那樣單手將格溫扛在肩上,抓著石杯轉身走向窗戶。

它停住了腳步,窗外的高空中盤旋著呼號的狂風,被撕扯得支離破碎的雨水透過窗戶打溼了地板,漆黑的夜幕下似乎出現了某種怪異的聲音。

雲層下驟然劃過一道刺目的電光,宛若神明投下的長矛般貫穿了天穹與大海,藉著一閃而逝的亮光,甲冑看清了窗外的景象。

一名黑髮少女懸浮在空中,她左手抱著昏厥的安,右手拎著漆黑如墨的影子長劍,足有十米長的巨大羽翼在身後舒展拍動,色澤純淨如同蓬鬆的白色雲團。

“沒想到吧?”

她微笑著俯視甲冑,目光活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我會飛。”

甲冑沒有絲毫猶豫,似乎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它轉身飛奔向燈塔另一側的窗戶,猛地破窗而出,像一隻輕盈的靈貓般朝地面落下。

雲夢自然不會放任它帶著格溫離開。

她振翅越過高塔,雙翼掀起的烈風在大雨中留下肉眼可見的氣旋,宛如撲擊獵物的鷹隼般俯衝向還在空中的機動甲冑!

就像是兩輛高速行駛的馬車般撞擊在一起,少女的劍刃抵著甲冑的胸膛將它重新推回燈塔之中,雙方在地板上滾作一團,直到甲冑撞上牆壁才停下。

漆黑的甲冑丟開格溫,它左手抓住抵在胸前的長劍,右手掄起石杯砸向雲夢。面對這勢大力沉的一擊,少女抬手抵擋,右臂在石杯的撞擊下發出清脆的骨裂聲,她咬著牙沒有出聲,抬腳蹬在劍柄上,讓利刃輕而易舉地貫穿了金屬外殼,刺入騎士的胸膛。

甲冑坐倒在地上沒了動靜,黑色的液體從長劍的血槽中緩緩流淌,似乎是血。

“嘖,”確認敵人身上沒有生命跡象後,雲夢拔出長劍,她抱著右臂坐在地上,神色中透著遮掩不住的疲倦,“今兒個一整天都沒消停過了····”

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安和格溫,不由有些苦惱起該如何把兩人搬回臥室——總不能就這樣讓他們躺在地板上過一夜吧?

雲夢很快就沒了苦惱的心思。

一根堅硬的事物悄無聲息地頂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把劍放下。”

說話的似乎是個年輕的男人,“我來拿一樣東西,不想殺人。”

雲夢沒有說話,她沉默著將長劍放在地板上,抿著嘴緩緩轉身。

“你們這些人怎麼都愛玩這套?”

她有些譏諷地說道。

“只是湊巧罷了。”

對方聳聳肩,身體關節處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站在雲夢面前的是另一具做工精巧的機動甲冑,它足足比雲夢高出半頭,身體的稜角更加尖銳分明,背部有一塊突起的部分,透過縫隙能看到裡面安裝有兩份裝滿濃縮鯨油的罐子。

白色的騎士似乎在透過面甲觀察雲夢,他慢慢地繞過翻倒的長桌和那些被摔碎的玻璃器皿,從始至終都沒有放下手中的火槍。

雲夢靜靜地注視著面前的甲冑,右臂上的陣陣劇痛令思維更加活躍,她竭力在腦海中搜尋一切可用的記憶和線索,猜測眼前這個不知名騎士的身份,他是誰?屬於什麼勢力,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哦,他的目的很明顯。

當她看到白騎士小心地將格溫抱在懷裡後,不由有些疑惑這個身負深淵血脈的少年為何忽然就變得炙手可熱起來,魔女、黑騎士,再算上眼前這個卑鄙陰險的傢伙,格溫顯然已經成了三方勢力的目標,或許···他身上還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我從沒在群島見過這種制式的甲冑。”雲夢小心又謹慎地開口道,左手緩緩挪向右臂的袖口,“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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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識你,女士,我見過你。”

白騎士用火槍指著雲夢的眉心,聲音中似乎出現了幾分嘲笑的意味,“就在十六年前的那個晚上,在晨星宮。”

這句話如同鞭子一樣狠狠抽在雲夢身上,她臉上立時間沒了血色,“不可能。”她搖著頭後退了幾步,“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晚上,我記得在場的所有人,我認得他們所有人的臉,但我確實沒見過你——”

“砰!”

槍聲打斷了她的話,子彈劃過少女的臉頰,擊中了她身後不知何時從地上爬起來的黑色甲冑。它在子彈的撞擊力下向後仰起頭顱,卻始終沒有倒下,白騎士連開數槍,子彈在堅硬的金屬外殼上迸濺出刺目火星,推動黑騎士向後退去。

“祝你好運,女士。”

白騎士抱著格溫站在窗前,他扔下打空了子彈的火槍,摸出幾顆黑漆漆的球形手雷丟在地上,“永別了。”

雲夢看著他轉身跳出窗戶,無暇顧及身後死而復生的黑騎士,她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衝到了安身邊,抓住昏厥的少女跳出窗外。

夜幕下亮起了一團白光。

起先街道上的巡警還以為那是閃電的亮光,隨後他便聽到了一連串怪異又急促的悶響,年輕的警員抬頭向遠處望去,他驚愕地看到那座不知從何時起就佇立在碼頭附近的燈塔上噴湧出沖天紅光,燃燒的瓦礫和碎木塊兒在爆炸的衝擊下被拋灑向四周,好似下起了一場燃燒的火雨。

急促的警哨音劃破夜空,驚醒了居住在附近街道的市民,也召來了年輕警員的同伴們,對於他們來說,今晚或許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

“雲夢小姐?”

當安醒來時,她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此刻還在夢中。“我們這是在哪兒?”

“一座被廢棄的閣樓。”

雲夢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站著一隻鴿子。她此時的模樣看上去有些悽慘,右臂被厚厚的繃帶吊在了脖子上,眼中佈滿血絲,似乎一宿沒睡。“從碼頭到紡織區,我帶著你幾乎跨越了半個城市,躲過了巡邏的警衛和那些搜捕我們的黑幫成員,最後來到這裡,你一直都睡得很香。”

“我們不在燈塔——也就是說,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安從破舊的床墊上跳了起來,“我們遭到了襲擊,對嗎?!我親眼看到那個黑乎乎的大家夥從窗外把你拽了下去,還有我,我快嚇壞了,它居然能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殺手!”

“你不是已經成年了嗎?”

“這不重要,”安環顧四周,“欸?雲夢小姐,格溫呢?他去哪兒了?”

“他被人帶走了。”

雲夢打了個哈欠,她起身伸了個懶腰,“我打算去找找線索,你要來嗎?”

“去哪兒找線索?”

“寶石冶煉工業區。”

雲夢把一根銅管綁在鴿子腿上,抬手將它放了出去,“我們要去那兒找一個人——諾文·喬治,他是血手黨的首領,有個外號叫‘紅手諾文’。”

“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

約莫一頓午餐的功夫後,她們來到了寶石冶煉工業區中心一條街道上,“那裡應該就是諾文的賭場了。”雲夢停下腳步,指著街道盡頭的一座建築說道。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安能看到賭場門口站著的守衛,他們都是些身材高大的男人,樣貌兇惡,穿著黑色的外套和褲子,腰間別著火槍和砍刀,警戒著四周。

守衛看上去很森嚴·····

雲夢眯起眼睛,她朝安點了點頭。

“我們進去吧。”

說完,她徑直走向賭場,安猶豫片刻,邁著小碎步跟了上去。也許是因為她們看上去沒有威脅,守衛並未阻攔二人,雲夢和安順利地進入了賭場。

賭場很大,上下三層樓的地板被打通,抬頭能看到有十多米高的穹頂,大廳中擺著許多鋪有紅布的桌子,每張桌子旁都有一名穿著黑白色制服的侍者。

此時還不是賭場最熱鬧的時候,大廳裡只有寥寥十多名衣著考究的客人在打牌,也有的是在猜色子和轉輪盤。

“我們去哪兒找諾文?”

安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難免有些緊張,於是她低聲問身旁的雲夢,卻見她擺出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我已經有計劃了。”

她看著不遠處的二樓,那裡有一座房間,房門緊閉,只能透過玻璃窗隱約看到裡面的人影。雲夢勾起嘴角,“諾文是這裡的老闆,想要見他,我們只要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就好了。”

說完,她在大廳裡挑了張桌子坐下,對面的侍者是個留著金髮的青年,他對雲夢露出親切的笑容。

“小姐是想要玩牌?”

“對。”

雲夢擺出一份自信的神態,“我已經等不及要開始了,玩永珍牌,我是這方面的高手。”

“是麼。”

金髮青年看到她的樣子後,心中有些不屑,但還是露出職業化的笑容,“如果要玩牌的話,請先提供籌碼,並選擇輸贏的賠率,如果贏了,就能得到相應賠率的獎金,但如果輸了,就要連籌碼一起按賠率交錢。”

“籌碼啊···”

雲夢看向身旁的安,“安小姐,我現在身上沒有帶錢,不如你借我點錢做籌碼,很快我就能還你。”

“好的,沒問題。”安立即答應了,她開啟自己的小手提箱,“您想要多少錢?”

“一個金幣就行。”

很快,雲夢將金幣放在了桌子一旁的托盤上,她和金髮青年相對而坐,中間還有一名發牌的侍者,安則作為觀眾站在一旁。

一名黑髮少女和一個矮人女孩,她們兩人的奇異組合很快就引來其他客人的注意,牌局還未開始,旁邊就已經站了不少觀眾。

此時桌子中央放著一張被分成十二個面的轉盤,還有一枚六面色子。發牌者在兩人右手邊延伸的凹槽中各放入洗好的手牌,並在一旁放上兩枚正面向上的銅幣,隨即開始宣佈規則。

賭場採用的是最正式的玩法,也是目前王國中最複雜,且最具有挑戰性的玩法。

永珍牌有八張主星牌,三十二張星象牌,十二張月份牌,還有四張季節牌和六張時間牌,以及還在持續增加的生物牌、角色牌等各類手牌。

首先,對局的兩名對手要各自選擇一張主星牌,作為自己陣營的守護神。

主星牌分別對應星空中的八大星域,每一星域內還有四個星座,持牌者要在對應星域內選擇一張星座牌,給己方陣營增加特殊效果。

隨後,雙方各自選擇一張職業牌作為自己的角色,同時轉動輪盤,投六面色子,決定最初回合的月份和時間。

時間牌每兩個回合向後換一張,月份牌每六個回合向後換一張。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月份,不同的生物牌和魔法牌,陷阱牌,道具牌都能受到不同的環境效果。

作為自己陣營的領主,兩名持牌者輪流抽牌,最多可同時持有十四張手牌,超出牌組數量的話就要捨棄。

雙方初始放置兩枚錢幣,不同卡牌有不同的花費,使用後將錢幣翻到反面,等再次到自己的回合後重新歸位,錢幣上限為十枚。

遊戲勝利的方式只有一種,就是殺死對方的角色。

這種玩法複雜周密,十分注重細節上的掌控,非常考驗持牌者的大局掌控能力,打完一局,幾乎等同於指揮了一場戰爭——一場發生在桌上的戰爭。

說完規則,發牌人開始分發手牌。

“先生要選哪張主星牌?”

“我選生命。”雲夢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生命星域的牧羊星座牌。”

“職業呢?”

“刺客。”

發牌人很快將三張牌交給雲夢,放在了她的左手邊,上面依次描繪著翠綠的古樹,牧羊人和持有匕首的蒙面人。而雲夢面前的青年選擇了大地星域的主星牌,以及該星域內的巨拳星座牌,職業則選擇了戰士。

看到兩人選擇完畢,發牌者將手放上輪盤。

“雙方選擇完畢,對局——”

“開始!”

輪盤猛然轉動起來!

幾秒後,輪盤停下,指標正對著拂曉之月。

發牌人隨即投出色子,得到三的點數,將一張代表正午的時間牌放在兩人中央。

拂曉之月的正午,一場“戰爭”即將拉開序幕。

金髮青年作為莊家,率先抽牌,他沒有立刻出牌,而是直接進入對方的回合。

“不出牌。”

等我集齊一套“北地軍團”的牌組,不出二十個回合,就能取得勝利!

他這樣想著,看著抽牌的雲夢,心中浮起幾分不屑的情緒。

金髮青年作為賭場內的牌技最強者,一向喜歡使用戰士職業,嚐嚐在前幾個回合謹慎防守,等到了十個回合後,就會用兇猛狂暴的一套攻擊直接將對方擊敗。

他已經能預見到對方的失敗了。

金髮青年嘴角不由勾起一道弧度,伸手抽出下一張牌。

“你的籌碼,我就收下了。”

二十個回合後。

“該死·····”

青年看著自己職業的生命點數清零,有些懊惱,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失敗。

“再來一局?”

“再來!”

青年一時間升起了好勝心,決定接下來用出全部實力擊敗對方。

“樂意奉陪。”

雲夢將贏來的金幣放進托盤中作為籌碼,兩人開始了新一局的較量。

“再來!”

“繼續!”

“下一把····”

直到第七局結束,雲夢手邊的籌碼已經累積到了二百五十八枚金幣。

“你輸了。”

雲夢放下手牌,她看向對面有些失魂落魄的青年,輕笑一聲。

“這····這不可能····”

青年還沒從失敗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他有些茫然地抬頭看向雲夢,眼底露出些許震驚。

他看走眼了。

這個少女沒有撒謊,她確實是永珍牌的高手。

雲夢的牌風非常符合她選擇的職業,前期隱忍不發,實際上卻是在尋找對手的弱點,如同一條遊弋在陰影中的毒蛇,又像是一名潛伏在暗處的刺客。

當她找到合適的機會時,就會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帶走敵人的生命。

四周圍觀的客人們都在談論雲夢,她坐在牌桌前,容貌姣好,技術高超,總是帶著勝券在握的神情,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子非凡的魅力,在將近一個小時內就贏得了不菲的獎金。

一時間,雲夢成為了全場關注的焦點。

“雲夢小姐,你的牌打得真好。”

安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崇拜,湊到雲夢身邊。

“我說過我是玩永珍牌的高手。”

黑髮少女微微一笑,她轉頭對安得意的挑了挑眉,隨即開口說道。

“安小姐,現在你能相信我的技術麼?”

“當然相信,您想做什麼,雲夢小姐?”

“既然如此,咱們就玩一把大的——”

雲夢湊近了少女,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請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借給我吧。”

“全部···?”

安有些猶豫,“您真的要這麼做麼?”

“這是能夠見到諾文的最快方法。”

雲夢安慰她道:“不用擔心,就算是輸了,我也能夠補償你的損失。”

“好吧···”

安從小皮箱中倒出一堆金幣和寶石,堆積在托盤裡,其中足足有三百多枚金幣,還有混在其中的十多塊寶石,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把這些也加到我的籌碼裡。”

雲夢將金幣和寶石向前一推,目光落在金髮青年身上。

“我們再來一局吧,這次,我要押最大賠率。”

聽到她的這句話後,觀眾們一時譁然,發出交頭接耳的低語聲。

五百多枚金幣,十多枚寶石,這已經是一筆相當驚人的財富,更何況雲夢還要選擇最大賠率,也就是籌碼的十倍!

如果她輸了,就要連本帶利支付五千多枚金幣的代價,反之如果她贏了,賭場就要承受巨大的損失。

“這····請您先稍等片刻,這些籌碼的金額太大,我需要去向老闆請示一下。”

青年有些慌亂,他起身奔向二樓,推開那扇大門走了進去。直到兩三分鍾後,他才從門後出來,回到牌桌旁,對雲夢開口說道。

“小姐,我們老闆想見見你。”

“好啊。”

雲夢答應得很乾脆,她起身離開牌桌,跟著他前往二樓。安則快速將托盤中的金幣和寶石收了起來,快步跟上雲夢,一起走上二樓。

推開二樓大門,門後是一件寬大的會客室,正中央擺有一張長桌,後面坐著一個留有絡腮鬍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賭場的主人,“紅手”諾文。

雲夢沒有想到,這居然不是她第一次見到諾文,這位血手黨的大佬戴著副金邊眼鏡,鬍子修剪的十分整齊,頭髮也向後梳得一絲不苟,寬闊的面龐上帶著幾分威嚴,正是那天在黑市中追擊她和格溫的男人!

房間裡還有六七名守衛,帶著砍刀和火槍,對她們投以警惕的目光。

“請坐吧,兩位。”

看到雲夢兩人走進房間,諾文抬手示意她們坐下,他語氣淡漠,看上去不太高興。

也正是這個動作,雲夢看到他手上戴著一副紅手套,還有四枚戴在手套外的戒指,上面鑲嵌著雕琢精美的寶石。

“知道麼,我很好奇——”

當兩人坐在諾文面前時,他先是抬頭將她們仔細打量了一番,緊接著開口說道。

“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引起我的注意,究竟想要和我談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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