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使臣終於露出了真面目，莊子當場就把臉黑拉了下來。
“你們這是來聘請我去楚國為相嗎？你們這是變相殺人！”莊子輕聲喝道。
“變相殺人？”
“我們這是？”
兩使臣見莊子說翻臉就翻臉，頓時不解起來。
“我已經在宋國君王面前發誓了，永遠不做官、永遠不離開宋國！你們這不是？宋國君王要是知道我去你們楚國為相，支援楚國來攻打我們宋國，宋國君王不殺我才怪？這不僅僅是要殺我啊？還要株連我的全家！你？你們？你們走吧！走吧！”
莊子說完，不再搭理二人。
兩使臣見狀，趕緊解釋道：“我們這不是？特意化妝成商人，與你做生意？這不是？宋國君王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是啊！等到他們知道了，我們已經離開宋國，到達楚國了。一旦到達楚國境內，他宋剔成就是想怎樣，也拿我們沒有辦法了。”
“放心！我們一切都安排好了，到了邊境，我們可以走楚國設定的關卡，宋國人是拿我們沒有辦法的。”
在諸侯國之間，不是每個國家都到處設定關卡的。有許多地方，對方國家設定了關卡，本國就不設定關卡。所以！在宋國與楚國交界的地方，有楚國的關卡而沒有宋國的關卡。
當然了！那裡設定了關卡，一定對本國人方便。有利於本國的事，一律放行，不利於本國的事，一律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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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某些重要的關卡，才是雙重關卡，雙方都在適當地地方設定關卡。
“你們來了這麼長時間，你們怎麼不早說？你們？你們這不是陷害我呢？”
莊子抱怨道：“宋國君王肯定會派人監視我的，就是擔心我違背誓言，怕我跑了！你們？你們來了這麼些天，恐怕他們早就打聽出來了你們的身份！你們？你們這是陷害我啊？”
莊子說著，把烤熟的魚撕開，再把楊湖叫醒。
楊湖很不情願，可在老爹面前又不敢違抗，只得揉著眼睛爬起來。
“兒子！你聞到香味了沒有？烤魚吃不吃啊？”
楊湖把小鼻子嗅了嗅，還真的聞到香味了，點點頭說道：“吃！”
“那趕緊洗洗手、洗洗臉，吃魚！”
莊子把兒子楊湖抱到河水裡，洗淨兒子手上、臉上的泥水，再帶他回來吃烤魚。
由於釣上來的都是小魚，莊子把沒有魚刺的地方都撕給兒子吃了，剩下的頭和尾巴，他自己享用。
“你們走吧！不要陷害我了！我是不會到你們楚國去做官的，我是不會離開宋國的。你們走吧！走吧！”
說完，也不理兩個使臣，一個人拿著魚頭、魚尾吃了起來。
楊湖吃飽了，又趴在老爹的大腿上，先是朝著兩個使臣看著，接著！可能是太累了，又睡著了。
兩個使臣還是早上在莊子家裡吃了一碗菜糊糊的，肚子早就餓了。本來！他們是想早上少吃一些，等到中午有酒有菜了再多吃一些。結果！出了這檔子事。見莊子啃著魚頭、魚尾那個的香，兩人直流口水。
“我們？我們就這麼回去了，無法向大王交差啊？我們？”
兩人又不好意思說：我們把聘禮都下了，我們就這麼走了我們回去能向大王交差嗎？我們？
“你說的那不是理由！”
“怎麼不是理由？”
“你說你在宋剔成面前發了誓，這沒有關係啊？我們已經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保證你全家人安全……”
“關鍵是！我的家人說不定現在就有危險了，宋剔成就派人去我家了。”莊子打斷道。
“這？這？這？這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
莊子吃完魚頭、魚尾，把魚刺往地上一扔，一手抱著兒子楊湖，一手拿著釣魚竿，又到了河邊，釣魚去了。
“這不是理由！莊子！你給我說一下！你為什麼不去楚國為相？我們大王是真心來請你的！”
“是啊！這不是理由！”
兩個使臣又攆到河邊，追問了起來。
莊子一邊看著河面上的釣魚符，一邊回答道：“你們說呢？這不是理由那什麼是理由啊？”
一個使臣急不過，說道：“我們大王讓我們帶來了重金，是真心聘請你去做楚相的。”
“是啊！是啊！我們剛才來的時候，已經把重金送到你家裡去了。是真的！”
莊子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們大王是真心來聘請我為楚相？”
“嗯！”
“是的！”
“那？你們怎麼不早說呢？為什麼要等到今天呢？”
“我們？”
“我們？”
“是不是重金還沒有送來啊？”莊子問。
“是！”
“不是！不是！”
兩個使臣回答不一。
不過！無論兩個使臣怎麼回答，莊子都有話辯駁他們。
“是！還是不是？”
在莊子的逼問下，兩個使臣只得實話實說。
“我們來的時候，就把重金帶來了，還有一封大王寫給你的書信！”
“那你們為什麼今天才說呢？”莊子又把臉黑拉下來，喝問道。
“我們？”
“我們？”
莊子也不等兩人支吾，說道：“是不是你們大王吩咐你們了？要考考我？如果我沒有真才實學，這重金就不用下了，你們就帶著重金走人？是不是？”
“不是不是！”
“不不不！”
兩個使臣連連擺手。
“那是什麼呢？這幾天！你們原來是在盤問我？滾！滾！”莊子說翻臉就翻臉，衝著兩人喝道。
“這這這？”
“我們？我們？我們錯了！這不是大王的意思！這是我們的意思！我們錯了！”
見兩個使臣為難，害怕回去交不了差受罰，莊子又換了語氣，緩聲說道：“你們把送到我家的重金拿回去吧！我是不會離開宋國的，我是不會去楚國做官的，我不要你們的重金。謝謝你們的大王了！回去吧！回去吧！”
兩使臣見莊子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趕緊跪到面前，求道：“我們送出去的重金是不會再要回去的！這是大王贈送給你的。可我們回去後真的無法像大王交差啊？我們？”
莊子用手一指河灘邊一隻在泥巴裡爬著的烏龜，說道：“我聽說你們楚國的祭壇上有一隻神龜，被殺死的時候它已經活了三千年了。楚王用竹箱裝著它，用錦帛覆蓋著它，平時把它珍藏在宗祠裡供奉著。
我問你們：這只神龜，它是寧願死去為了留下骨骸而顯示它的尊貴呢？還是寧願活在泥水裡拖著尾巴呢？”
兩位大臣說：“寧願拖著尾巴活在泥水裡。”
莊子用手指著河灘上的那只烏龜，說道：“你們走吧!我願意像那只烏龜一樣，拖著尾巴自由自在地生活在泥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