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詩的娃子叫管尚軒,管飛鴻的兒子,話說幾年前他父親也曾來考核,只是敗在了最後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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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茗珏指著管尚軒留下的名字說道。
洛鴻運對此並不感冒,他的注意力全在雲及寫的詩上。
雲及並沒有直接依照花園中的花草而寫詩,而是抬頭看了上空的樹。
這園子實際上有個名字叫枯死梧桐,這孩子明顯是注意到了這顆枯死的梧桐樹。
“這詩?”關茗鈺順著自家老師的眸光而去,看到另一首詩,意境上遠勝於這一首。
他將枯死的梧桐與這圓中的爭妍鬥豔做了個對比,結尾處用典,又借用梧桐來表達自己的旨趣。
這樣的處理方式明顯比管尚軒的要高明許多。
“雲及弟弟,我越考越覺得我過不了考核,這種直覺到此越發強烈了。”
管尚軒捂著胸口道。
“怎麼會呢?”雲及安慰他道。
管尚軒知道他的感覺往往都很準,而且又對自己有幾斤幾兩是清楚的很。感覺今日的考題比起科考來說難得多,而且他的一些見解確實不如雲及的深刻,管尚軒心裡沒有落差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他比雲及還要大幾歲呢。
萬一學院不錄取他,那麼他又該何去何從?
“你不懂我。”管尚軒說完低下了頭,今日的詩他沒有發揮出自己應有的水平,沒能讓人看著就覺得眼前一亮。倒是雲及,似乎很遊刃有餘。
他本來就能夠直接進去讀書,被賜予童子出身的人,無論到了哪個書院,都有權利直接進去。管尚軒再次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懷疑。
“尚軒哥,還沒到最後,你怎麼能有放棄的想法呢?我們來的時候可是雄心滿滿的來的,你現在說這些,豈不是在滅掉自己的威風,打自己的臉面?”
雲及最近一兩年長的很快,已經有管尚軒耳朵旁的高度了。他與管尚軒對話,不必墊腳就可以直視他的眼睛。從寫完第一堂考試的內容時,他就覺得管尚軒有些不對勁兒了。
結果那首詩寫的也不甚滿意,這會子爆發出來了。
他不明白,不就是一個考核嗎?
這些東西可都是平日裡跟著樗夫子學習過的呀,不存在說寫的好與不好的問題。只要態度足夠端正,還有過不去的坎兒嗎?
“可是我……”
“沒有可是,尚軒哥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可以做到。”雲及突然抬手抓著管尚軒的手腕兒,道:“來,跟著我學。”
“氣沉丹田,然後吸氣,吐氣,抱定心神,專心吐納,隨後給自己增加意志,尚軒哥會覺得好很多。”雲及雙手上抬,再緩緩按下,吐出一口濁氣。
管尚軒跟著一起,吐納之後,確實覺得沒有方才那麼緊張了。
他們最後一關要面對的不是單打獨鬥,而是山長洛鴻運主持的辯論。
洛陽書院是新建學院,立院不過二十餘年,一直沒有副山長,洛鴻運是唯一的山長。每一次考核最後一關無疑是決定生死的,很多人過了前兩關,卻敗在最後這個辯論上。
洛鴻運和關茗鈺二人在花園裡沒有截胡到雲及兩人,便去了學院的辯論之地。
那裡是一片空地,地板是青石的,設有幾張桌案,沒有可以坐的地方。一眾學子都是站著,三五成群,各成一派。
雲及和尚軒的第二關是會長長孫澩(xue2)稽核的,長孫澩大力誇獎過雲及,對於管尚軒去持有保留的態度,也就是尚軒實際上是低分飄過,這也就是他為何情緒低落的緣故。
等到了辯論場,雲及終於覺得書院有了人氣,之前一直都只看到建築和植物,未曾見到更多人,讓他產生了一種寂寥無人的陰森感。
眾學子正等著雲及和尚軒來。
今日只有他們兩個前來考核,又都年歲不大。眾書生都不怎麼看好他們,儘管他們也走過這條路。
洛鴻運終於見到了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兩人的表現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原以為只是兩個毛頭孩子,有些小聰明,卻沒想到其思想已經脫離了幼稚的範疇。
“這就是今日考核的兩個人?”一學生見了雲及之後,目光中迸發出詫異,很快掩飾下去,又瞄了一眼手中書上的一行字。
“你小子,不知道?這倆娃子其中一個還是官家賞賜的童子出身呢!我看你小子是書讀多了,耳朵也不聽使喚。”身旁的人笑罵他。
那人忍不住嘻嘻笑了起來。
就要參加秋闈了,能不兩耳不聞窗外事嗎?要不是同宿舍的不來,他也不會被拉過來充數了。
“別吵,山長來了。”
一眾人,包括雲及和管尚軒在內,對洛鴻運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你二人就是姜雲及和管尚軒?”
洛鴻運站在評判臺子上俯視著下方的小人兒。
“是,學生姜雲及(管尚軒)拜見山長。”
兩人俯跪在地上,給洛鴻運磕了個頭,然後起身作揖。
“那麼今日就你們兩個一組,對戰其餘人,想必規矩你們已經知道了。”洛鴻運看向關茗鈺,關茗鈺立刻將手中捲起的紙開啟,亮出來一看,竟是論理。
這是洛鴻運最新的理論,雲及和管尚軒也只是略有耳聞。
那麼今日便不能以學之而論之,須得用自己的理,以理對理。沒辦法畢竟自己沒學過。
為了體現公平,洛鴻運準備先給兩個娃子做做功課。
“仁,乃思想之最高境界,善於修養而反璞歸真,便達到了天人合一,如此從心所欲而不逾矩,這時人慾已融入進天理中,從天理而滅人欲,那將不會再偏離天道而行,所做之事皆為正理,不偏不倚,眾望所歸。”
洛鴻運講到此處,看向雲及,見他微微點頭,又接著說道:“人性本善,性即理也,理為世間惡之人性所濁,故應靜而學理,潛心修習,窮盡事物之理,敬學而致知,方能豁然開朗,得道而知天命。”
不僅僅是雲及和管尚軒,其餘的學生都在認真聽學,平日山長講學的時間並不長,都靠他們自學,他們又如何能錯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