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鬱槐的幫助, 搜查黑塔的行動順利結束。除妖總局骨化解除後控制住了全部囚犯,黑塔與實驗室的高層被全部抓獲,暫時收押審判臺的臨時看守。
穿繁花盛開的中庭, 看守略顯陰森的鐵欄門映入眼簾。負責帶路的是一名年輕除妖師,時不時往後偷偷瞟一眼, 快要踏入大門前終於停下腳步。
鼓起勇氣:“我想跟您聲謝謝。”
上妖族暗色的眼睛, 年輕除妖師一緊張,快言快語:“時黑塔, 我們都以為完蛋了,果不是您出手相助, 不定我已經……”
“不客氣。”
除妖師一怔,不由得咧嘴一笑,發自內心道:“那個能力很帥!”
那場兩界引起軒大波的反叛被覆蓋大半個黑塔的白色森林徹底鎮壓。近十年來,這大範圍的能力使用少之又少,總局特意為此做了記錄。
於鬱槐的出手, 妖怪們聯合社群上吵翻了天, 有罵人的、有支援的,但見到整個事件的文字記錄後, 局面立刻轉為一邊倒。
於妖族來,強才是硬道理。
[那罵人罵條例的, 等你達到鬱槐這水平再來逼逼。]
[不道的以為這是黑塔取景拍電影,骨化的都是cg特效。我靠, 我做夢都不敢做這麼大。]
[聽埋骨場區那老頭巔峰時期能將森林覆滿一座廣場, 有沒有人算算鬱槐等於幾個老頭?]
[算不出來,晚上幫你問問我老公,技術問題還是需要鬱槐本人來回答。]
[撞老公了姐妹!]
……
……
不僅網路上吵吵嚷嚷,除妖局內部同眾紛紜。年同宣檀交好的除妖師都是老資歷, 一致認為這是一等一的大功,鬱槐將來不定能完成宣檀未完的理想,真正令兩界和平共處;也有不少人認為鬱槐殺孽太重,和宣檀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想到這裡,年輕的除妖師朝鬱槐多看了一眼。
“您要見的人就裡面了。”除妖師開啟門鎖,“時間不限,您和慢慢聊。”
鬱槐點頭,步入牢房內。
雪妖蜷縮角落裡,聽見動靜,漠抬了抬眼,看見來人那一剎神色僵硬。
一見到這雙眼睛,大倉時深入骨髓的痛苦彷彿再次爬上四肢百骸,江乘雪忍不住問:“你來幹麼?”
鬱槐像是很滿意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找你問點事而已,你怕麼。”
江乘雪表情難看,卻也不敢反駁。鬱槐開門見山:“誰是血契的契主?”
“……”
“不想,還是不能?”鬱槐手指微動,妖力漸漸聚集。
江乘雪驚慌注視的動作,連忙張口出聲,剛到嘴邊,突受到了強有力的限制,瞬間只覺得頭痛欲裂。
“不……不!”猛地抱住頭。
“我還沒動手,這就開始演上了?”鬱槐譏諷道。
雪妖瞪大眼睛,額頭冒出了冷汗。作為擅長精神操縱的妖怪,這種狀況再熟悉不——有人給下了精神禁制!
是誰……?!是麼時候……是那家夥,一定是!
“啊啊啊啊啊啊——!”江乘雪失聲尖叫。見抱著頭地上打滾,鬱槐皺了皺眉,暫時沒有上前。精神系的禁制通常只能依靠自身破解,雪妖面目扭曲、渾身抽搐,彷彿下一刻就會死亡。就這麼了很長一段時間,江乘雪漸漸停止了掙扎,雙目血紅,怔凝視天花板。
“……綺羅,這是綺羅的血。”低聲,“五年前就是那只綺羅找上門,邀請我參與屠殺鬼族。”
鬱槐的眼神驟冷了下來。
“告訴我有辦法付你,條件是我要按照的指示行動。我同意了。”沒了禁制,江乘雪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讓我給徐以年下血契,用徐以年來牽制你。你們潛入黑塔後,同向我傳遞了訊息,提醒我做好準備。只要徐以年進入實驗室,就將傳送到血契陣上。”
“綺羅一族的能力與精神操縱無關,那家夥卻是個精於此道的高手,我沒察覺到的時候下了禁制。”到這裡,江乘雪眼中流露出反感的神色,只覺得被操縱的滋味噁心透了。
“不允許我探究的身份、不得洩露關於的任何訊息。”雪妖喃喃自語,“難怪……我連驗血的想法都沒起。”
鬱槐冷聲道:“還有麼線索?”
“不會施加血契。我研究無數契約,看得出來不是擅長契約的妖怪。”江乘雪眼神閃爍,忽問,“除妖局現查到多少了?”
根據除妖局的初步調查,雲瑤實驗室被查處後,黑塔高層幫助實驗室轉移至監獄地下,並借兩界分權的條例規定掩人耳目。雙方達成合作,黑塔向實驗室提供資源與庇護、實驗室幫助特殊囚犯提升能力,共同售賣混血獲利。
“除了黑塔,還有人暗中資助實驗室。這個人藏得非常隱秘,除了我以外再沒有人道的線索。”江乘雪頓了頓,勝券握道,“我可以告訴你的名字,作為交換,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看。”鬱槐不置可否。
“巫族現都居住自由港,幫我找一隻擅長通靈的巫族,讓召回葉悄的靈魂。”
到這裡,雪妖眼裡流露出病態的執著。鬱槐詫異地看了一眼,語氣嘲諷:“陰魂不散,你真夠噁心的。”
江乘雪置若罔聞:“我和那個人訂下了契約,彼此不能背叛,一旦出的名字我會立即死亡。我只是想見葉悄一面,這件事你來易反掌。”
見鬱槐遲遲沒有同意,江乘雪補充:“這點小事,你不需要讓徐以年道。”
鬱槐和葉悄沒有任何交情,一次無關緊要的見面交換滅族仇人的線索,不用想都道該作何選擇。
“我不會幫你召喚靈魂。”
江乘雪面色一變,不敢相信面前的鬼族竟拒絕了的提議。不僅此,鬱槐態度惡劣:“既這麼想見,那你就死吧,死了不定還有機會。”
江乘雪表情越來越差,鬱槐出具體的方法後更是咬牙切齒:“你根本沒打算讓我見……!你可要好好想想,除了我,不會有人道那個人的名字,你到死都查不出來是誰站實驗室背後!”
鬱槐眯了眯眼,沒麼表情地朝看來。
江乘雪心中情不自禁浮現出恐懼,面上不顯,強裝鎮定同鬱槐望。
“你也要好好想想,葉悄要是願意見你,這是你唯一可能見到的機會。或者你想地府試試運氣,十條亡河,撞上的機率能有多少?”
江乘雪考慮良久,聲音恨恨:“好,你和我籤契約,保證到做到。”
“搞清楚了,現是你求我,你沒資格扯東扯。”鬱槐沒了耐心,踩鎖鏈上,居高臨下注視被鎖住手腳的雪妖,“不也可以,只要和實驗室沾上一點關係,我就全殺了。”
迎著雪妖不可置信的目光,鬱槐不緊不慢道:“你的那個人,一也跑不了。”
十字大街,醫療總部。
昨晚剛下了雨,樹冠上積攢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地,空氣中浮動著白茉莉清淡的香氣。徐以年從睡夢中醒來,聽見了窗外清脆的鳥鳴聲。
不想睜眼,重新縮回了被子裡,腦海中不斷閃黑塔的一幕幕景象,大倉雪白的四壁、實驗室和囚犯的屍體堆積山,後一切都定格葉悄失神采的眼睛裡。
每天醒來後,都會情不自禁回憶起與葉悄有關的細節。第一次見面時的畫面本該模糊不清,卻一次次回憶裡逐漸變得清晰:還記得那天葉悄的神色有不自,以為那只是普通的緊張,現才道那是長時間沒接觸同齡人的不適;要是哪天夜裡一時興起溜出學院,葉悄會想方設法幫打掩護,有一次玩了頭不幸被秦主任逮住,還害得葉悄和一起寫檢討……
葉悄死前……到底想麼呢?
想起未能出口的語,徐以年抓緊了枕頭,沉重的悲痛彷彿密密麻麻的絲線纏繞心臟上,勒緊到了極致,又漸漸鬆開。
情緒稍微平復後,徐以年慢慢睜開眼睛。
應該天亮了。
朝窗戶的方向望,往日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一片黯淡,意識到自己還是麼都看不見,徐以年垂眸收回了目光。
黑塔被攻破後,倖存者都被第一時間送進了醫療總部。距離黑塔的變故已經了一週,徐以年身上的皮肉傷好得七七八八,唯獨眼部由於神經受損出現了暫時失明。醫療師告訴這種狀況大概會持續一週至一月,期間好靜養。
先前為了戰鬥吞服了大量的混血,醫療師再三告誡以後絕不能再碰這種藥物,近段時間都會四肢痠軟、渾身乏力,為了以防萬一,身體恢復前好盡量避免使用異能。
有口渴,記得護士將水壺和水杯放了床頭櫃,徐以年伸手嘗試觸碰,無奈兩眼一抹黑,行動中不小心碰倒了水壺,徐以年手忙腳亂卻使不上力氣,預想中重物落地的聲音並未來臨,有人幫接住了水壺,重新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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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年以為這是照看的小護士:“謝謝啊。”
那人動作一頓,扶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方順手調高了病床,往的背後貼心地塞了個靠枕。徐以年正覺得這小姑娘今天力氣有點大,猝不及防,聽見了一聲笑:“不客氣。”
徐以年渾身一炸,脫口而出:“你怎麼這?”
鬱槐答非問:“想喝水不會按鈴?總是自己瞎折騰。”
是這麼,鬱槐從水壺中倒了大半杯水,敲了敲徐以年的手腕示意手張開,將水杯遞給了。
徐以年低聲道:“我之前都是自己倒水的,今天是意外。”
鬱槐看沒精打采,故意打趣:“真厲害,是不是該給你頒個獎。”
徐以年略感懊惱地咬住杯沿,悶聲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來了?”
“想見葉悄嗎?”
徐以年一下抬起頭:“麼意思?”
“通靈,巫族可以聯絡亡者。”三言兩語解釋不清,鬱槐只道,“等你傷養好了,我帶你自由港。”
“那會有記憶嗎?具體是怎麼通靈?……會不會影響轉世?”徐以年到後面,語速越來越快。
“有記憶,不會影響轉世。”
徐以年還想追問,鬱槐安撫道:“別急,具體的到時候你就道了。還有另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徐以年雖還有點頭暈,聽的子像有正事,也不自覺坐直了身子:“你。”
看不見,但大概是覺得接下來的事情非同小可,雙眼平直目視前方,模倒是稱得上嚴肅。鬱槐床邊看了三秒鐘,繃不住笑了出來。
“笑麼笑。”徐以年朝著聲源望,表情迷茫。
“就是覺得你這還挺好玩的。”鬱槐收斂起笑意,繼續道,“之前祁海拍賣會上,你要殺要剮隨我便、任我處置……還認不認?”
是有這麼一回事。
初鬱槐一上來就給送了件價值千金的水上火,徐以年被這份大禮搞得進退兩難,再加上心裡鬱槐有虧欠,就這麼許下了承諾。
徐以年沒想到會忽提這茬,咬了咬牙:“認。”
稍作猶豫:“不你想醫療總部動手?這麼多人看著不合適吧,乾脆找個沒人的地方……”
見把重點放打打殺殺上一不回頭,鬱槐直截了:“我要你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