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本來就愛喝酒, 晚間與s市總裁辦的人聚餐時因為把心思全用在偷看簡凌上了,所以自己也沒有喝些什麼。
大概只喝了兩杯紅酒的季落正處於微醺的狀態裡, 精神思緒輕飄飄的, 特別渴望更多酒精給自己帶來快樂,這樣才能壓制小心酸。
一到vip-a座,還沒坐下, 季落就從服務生手中的托盤裡拿來一個香檳杯,先自己幹了。
粉紅色的起泡酒, 杯壁反射著舞池中炫彩夢幻的燈光, 只要人凝視著酒杯, 就會與音樂一起, 墜入嗨上天的旋渦裡。
宮祺安那邊剛坐下, 手都沒接到第一杯開場酒,便看到季落這個德行, 跟身邊的易鉑附耳說了幾句話,同時指了指季落, 兩人還對視一眼,給彼此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季落瞥見他的小動作, 把酒杯放回服務生的托盤裡, 隨後靠過去坐在他們兩個的身邊,揚眉問:“說我什麼壞話啊?”
宮祺安嘴唇動了動,和季落說了幾句什麼話。
但是夜店的音樂聲太大,不貼近說話對方根本聽不見。
動感的音樂震耳欲聾。
季落眼裡的宮祺安:“#*¥&*##……¥”
“……你說神馬。”
於是季落盯著宮祺安的‘唇語’半響,乾脆上身微傾, 左手越過身邊坐著的易鉑的雙腿,整個人隔著清清冷冷的藍眼睛小混血,探頭湊近宮祺安,提高了些音量,“別偷偷摸摸說我壞話!”
宮祺安仰起下巴笑了笑,兩根手指併攏,對服務生揮揮,讓他遞給幾人新的香檳酒高腳杯,隨後拿著自己的,與易鉑季落兩人碰了下,貼著季落的耳朵說:“誰偷偷摸摸了,哎你別撓我,我——我說!我剛才和易鉑說你自己灌酒的德行簡直像個愁苦的怨婦——夫。”
季落:“……”臉一黑。
易鉑:“咳。”
季落手指緊了緊,捏著酒杯差點把香檳潑到宮祺安臉上,但是他憑著強大的自制力忍住了,只給宮祺安‘唰唰’送幾個眼刀,說了句“別胡說八道”以後,和兩人幹了杯,把第二杯酒一飲而盡,最後才報復性地給宮祺安肚子上來了一拳。
宮祺安大笑著躲開,“不帶動手的啊。”
但季落不服,酒勁讓人變得幼稚。
頓時,三人鬧作一團。
夜場裡雖然光線很暗,但是周圍來玩的人都被他們帥氣的外形輪廓所吸引。
許多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看。
不多時就有人發現,中間那個,好像是紅透全國的鉑金王子啊!
天啊!
旁邊的兩個,一個是宮家的少爺,另一個是季家的少爺。
天哪!
這可不得了!
於是在三人沒太注意的功夫中,很多人已經拿出手機,對著他們拍下好多照片。
也有更多的狗仔聞訊而來。
過了一會兒,季落折騰夠了,也懶得看宮祺安一臉看戲的樣子,心想著還不如轉頭看看漂亮的小混血養眼,便他轉頭看易鉑。
……卻看見身邊坐著的人眼底全是笑意。
季落沒忍住又有點炸:“為什麼你看起來一派正經冷冷清清的,卻跟著宮祺安笑我?宮祺安,你把人好孩子都帶壞了!”
宮祺安:“別給我甩鍋,你自己照照鏡子,瞧瞧自己的臉有多愁苦!”
季落聽他的描述有點震驚:“真的假的???難看嗎?”
頓了頓,他又變得狐疑起來,“我才不信你說話,你少騙我。”
“真的。”易鉑忽然開口,“我都看見黑眼圈了。”
季落:“……?”
宮祺安:“哈哈哈哈你看我說什麼來著?真的有問題!你怎麼回事啊?和簡哥怎麼了嗎?”
季落:“……啊啊啊不是吧!黑眼圈!啊啊!?”
那多難看!
我怎麼會有黑眼圈!
這樣還找哥哥幹什麼難看死了怪不得他不看我,我連自己都不想看!
季落一臉要哭。
“別激動……”易鉑笑了,“逗你玩的。”
季落:“……”
他的嘴角一瞬間垮掉,不可以置信地看著兩個人:“你們兩個怎麼聯合起來玩我。宮祺安就算了,怎麼連你也這樣!”
易鉑:“看你心情不好,就……但,這不是好起來了?”
宮祺安:“我們兩個心情不錯,你心情不好,這可不行,作為兄弟還不是要讓你也開心開心?”
“我謝謝你……”雖然這兩個人用的手段有點弱智,但是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覺確實比自己孤零零躺酒店好多了。
季落淺淺地呼吸幾下,隨後把鬱悶的情緒一口氣全部吐出去,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他看看宮祺安,又看看易鉑,說:“你以前看起來可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肯定是被宮祺安帶壞了。”
“今天心情好啊。”易鉑說著拿起酒杯,三人再次碰了碰,“來,乾杯。”
少年們喉結滾動,一起喝掉一杯又一杯的香檳。
“所以,你們兩個有什麼天大的喜事?”季落問。
宮祺安說:“我哥要訂婚了所以我高興。”
易鉑:“剛才聽到經紀人說,我被提名這一年的最佳男歌手獎項,所以心情不錯。”
“哇,這可真的是大好事。恭喜啊。”季落說。
他剛又拿起酒想要祝賀,卻見兩人又同時嘆了口氣。
宮祺安&易鉑:“唉。”
怎麼回事,剛說完高興,就嘆氣?
季落動作微頓,“怎麼了啊?要訂婚,要拿獎還嘆氣?”
宮祺安:“雖然說是訂婚,但是我哥不是特別開心。遊星——你們都知道。”
易鉑點點頭,“是在我們之前獲得淮青之星的學長。他當時不是在演藝界頗有成績嗎?但是後來忽然消失了……說到這裡,為什麼?我記得那會兒,你哥,還有……蕭……少爺,他們幾個玩得很好?”
“嗯。”宮祺安撐著下巴,“他們分手了。但是過了這麼幾年,現在又訂婚?我不知道我哥怎麼想的——嗨。那又怎樣?反正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也只能為我哥高興了啊,畢竟……”
略一停頓,宮祺安說:“畢竟有婚約總比沒有強!我哥終於有男朋友了!”
季落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他本來想說,宮祺安你說的是什麼弱智言論,都分手了還能怎麼訂婚啊?
可是又想到季凌和自己現在的糾結,他反而忽然感到慶幸。
不管哥哥怎麼不理自己,但兩人好歹,還維持著未婚夫夫的表面關係。
大家也都知道,他是我的人……
要是……他對我說,想要解除婚約可怎麼辦?
季落心底倏地一疼。
“……”
又想到以前自己說過不少類似‘我為什麼會和你有婚約’,‘我和你怎麼能有婚約’,‘婚約肯定要解除’之類的話,季落就立刻感受到了男人那會兒內心的煩躁。
季凌,那個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想的?
至少和我有婚約,這樣不管我怎麼冷落他,怎麼煩他,他都能堅持下去?
“……”嗚嗚,心疼哥哥。
這麼說宮祺安說的話還有些道理。
季落大徹大悟般地拍拍宮祺安的肩膀:“你說得對。我再也不說你渣男了。先訂婚再說!”
宮祺安:“……???你吃錯藥了嗎你?!”
聊著天,他們又看向易鉑。
“你嘆什麼氣?都最佳男歌手提名了。以你的名氣和實力,得獎也絕對沒問題吧。”
易鉑指尖點點下巴,說話聲音有些小,但季落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蕭少爺他今年畢業。我最佳男歌手頒獎典禮那天……是他家族慶祝畢業的公開晚宴。”
所以,兩個人都沒有辦法參加彼此人生中重要的慶典。
季落看著漂亮的小混血精緻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失落,忽然想到他曾經說‘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見面了’的事情。
可他們兩個明明都很關心對方啊,季落想。
一個個的,都來和我要過對方的照片,言辭間也總在打探對方的訊息……
怎麼會這樣。
季落不忍心看他迷茫的藍眼睛:“你們為什麼不見面?”
“他……忙?”易鉑眨眨眼,“我也忙。”
宮祺安:“這算是什麼理由。該見還是要見的嘛。”
易鉑:“……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吧。但我反正心裡都想著他的,他也應該知道……”
宮祺安:“心電感應?”
易鉑:“……反正我也只能這麼想。雖然會有點遺憾,但我只要看他好好的,我就……”
“別搞笑了,”季落突然出聲,“該說出口的話,就要說出口。該見面,就要見面。”
易鉑:“嗯?”
“不然等到他不想聽你說話的那一天,或者等到你不想聽他說話的那一天,一切就晚了,知道嗎。”季落垂下眼,“我以前和你一樣,總覺得心裡知道就行了。可是……”
可是話不說出口,喜歡的人怎麼會知道呢?
……
回到房間,季落趴在床上迷迷瞪瞪地做著夢。
一會兒想季凌和自己以前的事情。
一會兒想最近他不理自己的冷淡模樣。
一會兒幻想,季凌要是原諒我了,我該怎麼辦?
夢想與現實交織,季落整個人沉浸進香甜的美夢裡。
——他夢到季凌冷冷地站著,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並對前來可憐巴巴求和說‘你跟我回去繼續當我哥哥好不好’的自己放狠話:
“季落,你搞錯了,我不是要當你的家人,哥哥,這種無私奉獻的角色。就連朋友這種平常的關係,以後,不會出現在你與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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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你的男人,懂我意思麼。
“我要你屬於我,由內到外,屬於我。你的思想,你的身體,你的情緒,還有靈魂——完完全全,要受到我的控制。你和別人出去,要跟我說清楚是和誰去哪裡做什麼。你要和誰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我會很生氣,會發氣得狂,絕不會像以前那樣笑笑了事。你惹我不愉快,我就把你關在家裡,鎖在床上,每天□□,佔有你,無休無止,無窮無盡。把你操得聽話,懂事,再也不敢對我說不,再也不敢反抗我!直到真正明白你到底是誰的人為止——你能接受這種關係麼?”
……
季落瞬間從床上翻身而起!
嘴裡脫口而出一句“我願意”,然而空蕩蕩的房間卻冷漠地提示他,一切都是夢一場。
什麼狠話!
明明是情話嗚嗚嗚哥哥再對我說一次!
窗外泛著魚肚白,還未露面的朝陽彷彿在嘲笑季落:醒醒,別做白日夢了哈哈哈!
“……”少年咬咬牙,直接衝去隔壁的房間。
一陣疾風驟雨般地敲門後,依舊穿著昨晚正裝的高冷男人皺著眉頭打開門。
簡凌冷淡道:“你煩什麼,你不睡覺,別人就不睡覺了……”
季落‘嗚咽’一聲,不管不顧地撲進簡凌懷裡。
“哥哥哥哥,我剛才和你說了好多話,不知道你聽見沒聽見。不管了,反正我就當你聽見了嘛,但是我還有一句話沒說!”
簡凌垂眸,凝視著懷裡毛茸茸的一團:“……”
“我忘記和你彙報了!”季落貪婪地吸著男人身上的味道,“我剛才和朋友出門玩了,有宮祺安,易鉑,後來你宮祺安他哥宮祺言也來了!其他人都不認識,就認識他們。”
簡凌:“……”
季落繼續說:“去的是s市特別火的一個夜店,嗯……喝、喝酒了!但是我很乖的,你不在,我也沒喝太多,明天保證什麼都記得。後來也有很多人來我們這裡打招呼想認識我們,但是大多數都被保鏢趕走啦。”
簡凌眉頭還未舒展開,但至少已經開口說話:“……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季落膩在男人懷裡蹭蹭,“告訴你我要去做什麼,想做什麼,還有做了什麼呀……你不想聽嗎?”
“……”
“不想聽也沒關係。”季落用力抱緊簡凌的腰,“我就……說我自己的就好了。還……唔,還有……”
……矜貴的季少爺想了一會兒,也沒出聲,直到簡凌不想再等,伸手去拔開季落的胳膊時,季落馬上反應,反手把男人有力的胳膊扣住,同時十指不規矩地鑽進男人的手心。
“還有什麼。”簡凌被他弄得手掌癢癢的,沒辦法,只能問他。
趕緊說完,趕緊打發人走。
但季落的指尖微動,勾他手心軟肉。
他撒嬌似的說:
“我就想告訴你,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