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照希看著前方前行的卓不凡，心中滿是驚懼，此子殺性之重，是他平生僅見。
距離卓老大人邀他同行已過去兩天，而在這兩天的路程之中，一路上遇到的盜匪不計其數，從強寧到陽平關這段路程本就是盜匪叢生的一段路。
可偏偏這往常讓人提心吊膽的一段路程卻是成了一段讓人在提心吊膽之餘兼驚懼不已的一段路，而且讓大家驚懼的則是一路同行的卓不凡。
只看那些鏢師和官兵們偶爾看向卓不凡的眼神，就可知道，他們是多麼的敬畏與懼怕。
那眼中的神色是如此的矛盾，在懼怕中帶有對強者的尊敬與崇拜，並且還帶有一絲讓他們無法言喻的心安。
一路之上遇到的盜匪，除了極個別的，幾乎被卓不凡殺盡。
下手之果決，殺伐之果斷。無人能及。
別說是王照希與那些同行的鏢師官兵們了，就連卓不凡的親祖父卓仲廉也似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孫兒一般，包括與卓不凡相識多年的耿紹南也是第一次重新整理了對於自己師兄的認知。
好在，卓不凡殺的都是一些盜匪，所以卓老大人雖然有些不喜殺戮，可並沒有與自己的孫兒產生距離和疏遠的感覺來，相反，在和卓不凡說話的時候，他還是時不時的規勸卓不凡修身養性。
每一次，卓不凡的表現都是無可挑剔。
不過，該下手的時候，他還是一如既往。
並且，他也不是一個只為殺而殺的濫殺之人，那些盜匪死在他手中的雖然多，不也還是有被他放過的。
死在他劍下的那些盜匪都是沾有血腥的。
不知是因為魔心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卓不凡總能聞到一個人的身上是否沾有血腥人命，不管你身上是否有多麼的乾淨，間隔時間有多麼的長，只要你的手中沾有人命，卓不凡總能感覺到、總能嗅到。
所以，殺這些人，卓不凡沒有任何的心裡負擔。
對卓不凡來說，不管你是因何種原因而落草為寇，也不管你是劫富濟貧還是別的什麼，手上沾了人命，那麼殺你就有理由了。
而且，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了，幾世的輪迴，卓不凡也不相信什麼劫富濟貧，有本事你把你劫來的財富一文不取的全部拿來濟貧。
所以，對於卓不凡來說，管你是臭名遠揚的盜匪還是聲名遠播的義匪，都是匪。
而且，那些手上沒有人命的也不全部都他放過了，不是嗎？
兩天的路途，他們也快到了陽平關。
等過了陽平關，晚間時分，他們抵達了大安鎮，眾人皆是松了口氣。
雖說有了卓不凡之後，他們也不必擔心什麼盜匪了，可是能不見卓不凡殺人，那總也是一件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沒誰天生就是喜歡殺人或者是喜歡看別人殺人，而且還是天天看、天天見的。
不過，還是有幾人臉上並沒有多少鬆氣的表現。
耿紹南是一個，王照希也是一個。
王照希是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什麼，綠林出生的他可是無比瞭解那些綠林人士，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耿紹南則是根據自己的江湖經驗判斷而來。
前幾天雖然盜匪不絕，大半都被卓不凡殺盡，可是過了陽平關之後，那些形跡可疑的人物幾乎銷聲斂跡，有點不太正常。
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那些人是別卓不凡嚇破了膽子。
先不說前幾天出現的那些人幾乎被卓不凡殺盡，訊息幾乎不可能傳出去，就算是傳出去，耿紹南也不會相信，那些人會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殆盡。
一行人到了大安鎮最大的客棧，沒辦法，人太多了，不到鎮上最大的客棧，哪兒能容下這麼多的客人。
不過，王照希卻是在他們準備安歇的時候突然對卓老大人深深一躬道：“晚生一路上多承庇護，不敢欺瞞，晚生有些厲害的仇家，一路跟蹤，若然逃得今晚，便可無事。今晚萬一有風吹草前，老大人不必驚恐。只要掛起雲貴總督的燈籠，大半不會波及。”
卓仲廉吃了一驚，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書生一般文弱的少年原來也是一個江湖人物。
而且他也馬上反應過來，這兩天在路途之上遇到的那些盜匪，或許大半也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年而來的吧！
只可惜，這些人遇到了讓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煞星，丟了性命。
王照希亦是向卓不凡抱拳道：“小弟承蒙卓兄還有眾位這幾日來的照顧，在這裡謝過了！”
王照希確實老辣，沒有半點他這個年齡段的人所有的幼稚和單純。
雖然他心中認為保他一路的是卓不凡，並且所想感謝的只有卓不凡一人，可是他還是沒有忽略掉其他的人。
耿紹南還有那些鏢師官兵們他都一同感謝了。
看著眼前這個有著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的少年，卓不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沒什麼，你和我們一路，也省了我很多麻煩！”
說完，卓不凡轉身就走，他並沒有說是省了什麼麻煩，只留下滿臉不解的王照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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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卓不凡並沒有先行休息，而只是坐在板凳上，獨自倒了一杯茶，等待著。
他知道，事情還遠沒有結束，今晚，還會有人找上門來，就如王照希先前所言，不過，一路追蹤他的不是仇家，而是貪圖他手中寶物的各路綠林好漢。
卓不凡輕撫手中的劍，低語道：“馬上就可以讓你飲血了，就快了！這一次，一定讓你飲個痛快！”
卓不凡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殺人，對於卓不凡來說，並不陌生，他的手上也並不乏鮮血，可以說，就算是江湖上最為邪惡殘忍的惡人殺人狂，手上的鮮血也不及他手中的一半多。
只有對手，只有強者，只有鮮血才能讓一個劍客手中的劍、心中的劍磨礪得更加的鋒利，雕琢得越加的凌厲。
雖然對於卓不凡來說，不管是這幾天在路上遇到的盜匪還是今晚將會出現的那些綠林人物，都弱了一點，可是，現在的他沒有條件來挑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