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馮老爺子，也會有第二個黃老爺子。你如果不想下場悽慘，落到身無分文，還是機靈一點兒好。人生在世，就這麼幾十年光陰，幹嘛非得作死。”我手中剛用力，聽到高遠達痛苦的哀號，臉都變了色。
白薇薇聽到我懟人，嘴角浮起淺笑，酒窩醉人。
高遠達氣不過，正想張口罵我，突然聽到樓梯間傳來動靜，他望了我和白薇薇一眼，被嚇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他抬頭，聽到剛才是噔噔上樓的腳步聲，可聲音傳來的地方空無一人。定睛一看，似乎又看到一個黑影飛了過去。
高遠達撲通一聲坐到地上去，面上露出驚恐之色。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黑洞洞的樓梯。
“小子，你這裡還有別人嗎？”他哆嗦著問我。
高遠達明知道鋪子只有倆人，還是想確認一下。
“當然沒有，一個老闆，一個夥計，只有兩個人。”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還是如實回答。
“可是，我剛才明明聽到樓上有腳步聲。”高遠達僵著身子沒動，覺得屁股有些發燙，似乎有東西在撓他的屁股。
我看他臉色煞白，不像在說慌，又看向白薇薇，想著是不是她在鋪子裡動了手腳。
白薇薇點了點頭，驗證了這個聲音的出現。
我心裡很好奇，過去的這些年，從未聽說有第二個夥計啊。
“傳言，在週記二樓，有個神秘的腳步聲……”白薇薇的聲音幽涼，像夜間靈異廣播的調子。
高遠達被嚇得尖叫一聲，跑到門口那去敲門，聽到那些陰森的聲音，他的心臟病都嚇出來了。
白薇薇用開關把門開啟，送了高遠達這個無賴出去，生意談了一半被終止，也算是好結果。
透過今晚，知道了高遠達的弱點，以後可以適當利用一下。
我怎麼也沒想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生意人，會害怕一個鬼影。
“薇薇，你剛才說的真的假的？”
白薇薇愣了幾秒，“假的。”
距離下個客人到達還剩半個小時，我整晚沒睡，現在困的不行，忍不住趴在桌面上眯了起來。
這回有白薇薇在身旁，我還以為自己會不再做夢，結果剛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一雙冰冷徹骨的手，從我的後背伸了進去。
依舊是紅嫁衣，依舊是柔軟的嬌軀，帶著絲絲寒意，慢慢將我包圍，這次和昨天不同的是，這個女鬼有了頭顱，雖然濛濛一片看不真切，卻能分辨處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她盤著婦人髮髻，插了兩支金燦燦的步搖，鬢邊的碎髮烏黑亮麗，軟軟的貼在下頜骨上。
冷熱交加，鋪我的後背慢慢濡溼一片，有冷風灌了進去。
“夫君，我是琳琅，你要記得……”
“琳琅！”
女子的雙臂像藤蔓一樣有力，攀附我的頸肩，壓迫我的腦神經，那一刻像要窒息了一樣。
“老闆、醒醒！”
我突的睜開眼，看到白薇薇緊張的盯著我，剛才是她將我從夢中喚醒。
“地下室那個血嫁衣的主人叫什麼？”我坐直了身子，去洗手間裡洗了臉，照鏡子時候，似乎看到一抹嫣紅，一閃而過。
不知怎麼，總覺得鋪子不止我和白薇薇倆人。
白薇薇去箱子底部，抽出一本兩百年前的一個賬本，在目錄上面仔細翻找。
“她叫琳琅，惠親王的女兒。”白薇薇翻到那一頁給我看。
當期，道光元年，七月十五，丑時。
這個賬本和我們鋪子現在用的不同，尤其是血嫁衣這一頁，清楚的記載了買主和賣主，還有血嫁衣的主人。
“剛才，你做夢那會我看著不像夢魔，在你身上籠罩著一層紅光……”白薇薇再三遲疑，還是決定把所見告訴我。
“那是什麼？”我盯著白薇薇問。
這時，樓上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我和白薇薇雙雙看向樓梯位置。
“我看不出來，你應該是被地下室那個東西纏上了。都是我不好，不該帶你去，我以為有了玉扳指，她會畏懼。”白薇薇愧疚的看著我，眸中氳著一層水汽。
我們同是孤兒，看到彼此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更不忍對方會置身危險。
“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你去忙吧，接下來這個生意，一定要成功。”我看到白薇薇眼眶微紅，想給她一個擁抱，後來嗅到澹澹的冷香，勐地清醒過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現在明顯不是時候，我不能因為一時衝動，讓她誤會。
夜裡天冷，白薇薇扭頭去泡茶，知道我喜歡咖啡，帶了速溶的去沖泡。
我的手機響了，是馮老爺子打過來的。
這麼晚麻煩他，我心裡很過意不去，急忙向對方致歉。
“馮爺爺，真是不好意思。是馮康讓我半夜給你打電話，你也知道我家這鋪子的經營時間點都是在凌晨。”我先向馮勝年道歉，又順便把這事推到馮康身上，誰讓他不幫我。
“小周，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情並沒有解決。高遠達有個哥哥是省級高官，不好招惹。而且你鋪子裡面的女人，欠人家的一千萬，要不然你把人辭退了吧，我再給你找個，不能因小失大！”
馮勝年在電話那頭提到白薇薇，情緒激憤，還在為馮康中毒這事抱不平，想要讓我趕走白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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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爺爺培養的，我想幫她的忙。”
馮勝年猶豫了兩分鍾，“行，如果你需要錢，我這邊可以借你一些。”
聽馮老爺子說到這裡，我已經明白，他說借我一些，而不是借我錢。說明他不可能給我一千萬來幫白薇薇還債，或者說他根本沒有一千萬。
如果馮家現在遇了難處，我要不要提醒馮老爺子，關於馮勝選的事。
我斟酌再三，覺得目前的情形還不適合說，說了對方可能也不信。
“馮爺爺，我如果有需要，會給您打電話的。郭少宇讓我和白薇薇一起跟她出門一趟，我打算答應他。”我想試探一下老爺子的口風，畢竟他對郭少宇知道不少。
對方再次沉默，“臭小子，你知道他讓你出去幹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