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闆小心，這裡有危險！”
我遠遠聽到是劉可心的聲音，確認了霍斯文在這條路。
劉可心是他請的保鏢，肯定會在一條路上，霍斯文帶的這些人當中，唯獨劉可心身手最好。
霧氣終於澹了些，隱隱可見周圍的草木，我聽見前面有打鬥的聲音，還有某種生物的叫聲。
是金狸子的聲音，還有線蠱蟲。
我急忙跑了過去，看到現場一片混戰。
他們的處境很不好，腳底有纏人的藤蔓，還被幾隻金狸子圍著，頭頂也有黑色的鳥類盤旋，伺機而動。
這裡簡直和異種動物大集合一樣，飛禽走獸，一個不少。
我跑過去，看到霍斯文的眼前圍著許多變異的動物，看他們的樣子和金狸子差不多大小，不過外觀大不相同，有的掉了半拉腦袋，還能撲上去撕咬。
“這些東西吃了我們六個人……”無名輕蔑的看了我一眼。
霍斯文對我招手，讓我小心避讓這些東西，“我看你沒什麼事兒，你們跟著馬瘋子走的那條路，是不是安全的？”
他的質問明顯是懷疑我，其他人也是憤怒的目光。眼下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但是為了平息眾怒，我只能說的兇險些，把鍋推馬瘋子身上。
“那條路不光有金狸子，還有別的怪異動物。如果沒有馬瘋子，我們也跑不掉。這些東西怕火，大家可以把不需要的東西燒了，我們只要跑到前面房子那裡，它就不敢跟著。”我怕他們不願信我的，求救的看著霍斯文。
生死關頭，才沒有心情開玩笑。
霍斯文看到自己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毫不遲疑的把外套脫了點燃，用來抵禦。
“快，跟著周老闆，不要戀戰。”他對那些人吆喝，指揮著大家點火。
其他人看到霍斯文的作為有效，也紛紛效彷。
霍斯文帶著人，衝著前面跑過去，幾個斷後的不敢遲疑，用衣服點燃了做出屏障，阻攔那些東西跟隨。
霍斯文抽空衝我道謝，“謝謝你救我們，今天如果不是你，我們可能真的會死在這兒。”
我指著頭頂，現在明顯不是道謝的好時機，地面上的東西暫時逼退，可是頭頂這些都有翅膀，火根本燒不到，霍斯文他們帶的彈藥都快用光了。
這些黑烏和禿鷲，越殺越勇，激起它們的憤怒，不要命的攻擊我們。
“你那個美女夥計說讓我們天亮之前必須要出去。找到出去的辦法沒有？”霍斯文看到自己損失慘重，已經生了退意。
“沒有，馬瘋子告訴我說。去地下城的縫隙已經合上，需要再等時間。”我把馬瘋子的原話告訴他，想著等我們脫困，再原路趕回去。
霍斯文沒搭話，他疲憊的坐在地下，身旁那些人同樣疲憊不堪。
這會，我們注意到，頭頂這些鳥類似乎是瞎子，只要我們不動，他們就會停止攻擊。
大家聚在一起，一動不動的盯著，打算把這些玩意兒耗走。
我瞧著地下的石子很多，悄悄撿了一個出來，用力扔出去。
那些鳥聽到動靜，瘋狂往那邊飛過去。
就是現在，我率先起身沿著來路往會跑。
好在這條路沒有其它的分叉，我們一鼓作氣跑了回去。
馮康聽到動靜，抬手把金狸子扔進屋裡，跑過來喊我。
“辰子、霍先生，你們沒說就好，我擔心了好久。本來我也想去救你，辰子非讓我留下監視這老頭！”
馮康口無遮攔的，我怕他把我們剛才的談話洩露，用力衝他擠擠眼睛。
馮康會意，傻笑著不再說話。
屋裡地方太小，我們就在外面靠牆坐著。
霍斯文這些人憎惡馬瘋子，想過去理論，後來他們聽到霍斯文的咳嗽聲，這才不敢有動作。
“你說的縫隙已經合上，是指從哪裡進去？”霍斯文坐在我身旁，問起我們半路說的話題。
我指了指天靈寨的頂端，“那裡有個廟，據馬瘋子說他當年就是廟宇頂部的縫隙進去的。”
霍斯文笑了笑，拉我拉近了些，怕談話被後面的人聽到，“除了縫隙還有別的入口，在寺廟的後院有一口水井，我們可以從水井下去，你如果信我就別跟著那老頭，跟我幹！”
“你這麼清楚，難道這個井是你讓人挖的？”我驚訝的看著霍斯文，如果這次我不回來救他，估計也分享不到這個訊息。
霍斯文笑而不語，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瞟向馬瘋子時，暗含殺機。
就因為那幾條岔路，霍斯文和馬瘋子倆人又開始陷入冷戰，意見產生分歧。
霍斯文打算稍作休息之後，趁熱打鐵去天靈寨寨子頂端。而馬瘋子卻決定留下等機會，他說距離縫隙開啟已經不久了。
霍斯文和他的那些人心存芥蒂，當然不會相信馬瘋子說的話，如果這些地殼真的有異，會發生變化，他們當中的地質學家，為什麼沒有察覺到？
在他們看來，馬瘋子就是一個謊話連篇、動機不純的臭老頭。
這一次我不再替他們當說客，很快做了抉擇。
我和馮康打算跟著霍斯文，大約是兩分鍾後開始出發。
馬瘋子充耳不聞，筆直的坐在椅子上打盹，彷佛沒有聽到我們商量的計劃。
馮康圍著馬瘋子轉了兩圈，指著馬瘋子埋怨起來，“老頭，大家在一塊兒也能保護彼此，你說你為什麼每次都跟人唱反調？”
“你們上趕著去送死，我也要陪著嘛。”馬瘋子呵斥一聲，生氣的瞪著馮康。
我把馮康拉到身後，“別動不動就是死呀死的，人家霍少帶了那麼多高手在，有先進的武器裝備，外面還有應援的，怎麼可能會有危險。”
馮康眉頭一挑，附和道，“倒是你孤家寡人的，又這麼大年紀了，腿腳也不利索，真的遇到危險，我們可沒空來救你。”
馬瘋子突然睜開眼，踢了一個破爛的木板過來，“別人都盼著我死，你小子卻想救我，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就是看你孤家寡人的，想著要不然我做你的徒弟，給你傳承衣缽，省的你後繼無人，一身的本事就這麼斷送了。”馮康湊到他跟前，一頓搖頭晃腦的解釋。
我沒想到馮康也有這麼正經，文縐縐的時候，說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不過，馬瘋子顯然沒被他這份虛假的真情感動。
“你不說話就是不願意了，既然這樣，那你一個人呆著，辰子，我們還是跟著霍少吧。他們那邊人多，跟著他靠譜些。”馮康死心了，背起揹包跟在隊伍後面。
我覺得馮康有出息了，懂得審時度勢，不過好歹我們也跟了馬瘋子一路，就這麼不告而別，有點兒不尊敬長輩。
“老頭，我們走了，你好自為之。”我把用來求救的鳴哨給了他一個，“這是鳴哨，你如果遇到危險就吹響它，於情於理我會來……替你收個屍。”
鳴哨這種東西是我找人定製的，它的響聲獨一無二，別的東西模彷不來，和口琴一樣是我和馮康用來傳信的東西。
馬瘋子斜眼看過來，“說話真難聽，老子做這一切，不還是為了你，想幫你找個真相，你今天如果走了，以後你的死活我就不管了！”
嘖嘖，張口閉口是為了我。
如果我再單純一點，說不到真能感動的痛哭流涕。
馬瘋子穩如泰山的坐著，對一切漠不關心，他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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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我們一行人開始出發。
此時的寨子頂端，距離我們不超過五公里，如果走的快點半個小時就能趕到。
隊伍中是無名在前面帶路，劉可心的人緊跟著霍斯文保護他。我和馮康走的慢，被落在最後面。
馮康連連嘆氣，心裡憋屈，“這老頭到底看上你哪了，我把你裡裡外外的看了幾十遍，完全看不出你哪裡是個可造之材。”
“你眼瞎吧！”我有些不悅，拋開馮康走到隊伍中間去。
東西找不找得到不重要，安全第一，中間的位置最好了。
馮康反唇相譏，嬉笑著懟了回來，“你眼不瞎，你給我說怎麼到地下去。我們在這兒繞了幾個小時出不去。來的時候琳琅可說了，在天亮之前，我們必須回去，要不然會危險。”
我懶得聽馮康廢話，尤其是聽到琳琅的名字，心裡很不痛快。
上山的路不易，沒有一會就需要坐下休息，我和馮康到了這會才知道自己的體力多差，對比劉可心他們差遠了。
霍斯文在隊伍前面，我打算去找他聊一聊。
“霍少！”
霍斯文聽到我喊他，急忙轉過頭來，“周老闆，有事嗎？”
我跑上去，指著身後的深草，“剛才那麼多異獸攻擊，現在突然銷聲匿跡，你說後面還會有危險嗎？”
霍斯文剛好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聽到我問，他耐心和我分析起來。
“這些東西怕火，白天估計不會出現。不過你那個夥計又說了，讓我們在天亮之前回去，我估計白天會有更厲害的東西在。”
霍斯文越說越滲人，我的雞皮疙瘩也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