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柳鵬程和於大隊對視了一眼，於大隊的眼中滿是激動。於大隊突然想起了他打聽到的柳鵬程的辦桉風格：最善奔襲，直入核心。
柳鵬程倒是沒有多激動，繼續問道：“人家家裡可是有三個男的呢，就沒揍你?”
劉壯說道：“我這個人，一喝多就斷片，以斷片就惹禍。我大哥說人家是要揍我來著，後來被我大哥和那個保安攔住了。然後那個保安說他有好地方過年，他們就走了。”
王所長氣夠嗆：“原來你喝點酒，也就是惹禍，這怎麼還發展到缺德了呢！你自己說這這事兒辦的欠揍不欠揍？”
劉壯說：“這不是第二天大年初一我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去了嗎，還把人家保險絲裝上了。但是馬英秀把房租給我了。說是老鄉給湊的。”
柳鵬程問道：“這是幾點的事情？”
劉壯說：“初一上午十點多吧，對，十點多。”
於大隊問：“她家都誰在家？”
劉壯說道：“就她們娘倆在家。”
於大隊問：“你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嗎？”
劉壯說道：“我真不知道，我都人事不省了。我卸人家保險絲的事兒還是我大哥告訴我的呢！”
於大隊問道：“你大哥的姓名，工作單位，聯繫方式說一下。”
劉壯說道：“我大哥叫劉健，健康的健。是鐵路壬水機務段的，電話單位電話是2232670，分機是187，傳呼號是955612398221。”
柳鵬程問道：“你以後又見過馬英秀那兩個老鄉沒有？”
劉壯說道：“見過，初一下午他們倆也來了。我下樓扔垃圾，正好趕上他們倆在敲門。”
柳鵬程又問道：“馬英秀給你的房錢，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劉壯想了想，掏出了自己的錢包，掏出四張一百元大鈔：“就剩下這些了，別的都給家裡的和朋友的孩子當壓歲錢了。”
柳鵬程看著這四張新鈔，連號的！
柳鵬程掏出自己的錢夾，拿出了四百塊錢，說道：“劉壯，這錢是連號的，可能有點說法，我和你換一下行不行？”
劉壯做西瓜生意，一年閒著半年，當然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一些，聽到柳鵬程這麼說，想起了一些可能，急忙說道：“我還說呢，這怎麼老鄉給湊的錢還都是新票呢！你要是有用你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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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鵬程依舊把錢遞過去：“我們是警察，要你四百塊錢算是怎麼回事啊，快收著!”
劉壯這才“噯噯”答應著手下了錢。
王所長大概也看出了點門道，在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新信封遞給柳鵬程。
柳鵬程道謝之後把錢放在了信封裡。
劉壯要是不喝酒，本來就是個精明人，不然他也做不了買賣啊。一看這個架勢，心裡猜想馬秀英那倒黴娘們或者是她的老姘頭沒準是攤上了什麼大事兒，暗暗咽了口吐沫。
處理好的錢的事情，柳鵬程看到坐在摺疊椅上的劉壯有點坐立不安的意思，說道：“你不用緊張，和你沒有什麼關係。”
劉壯喝了口茶水，讓自己穩當下來了。
柳鵬程繼續問道：“馬秀英租你的房子多長時間了？”
劉壯說道：“她租我的房子時間不長，這個房子我才買一年多。這個房子她不是在我手裡租的，是在李大娘，就是前任的房主手裡租的，前年的時候，老太太去世了，她一兒一女都有房子住，條件都不錯。就把這個房子賣給我了錢她們分了。那個時候馬秀英就租在這裡。我們家也沒人缺房子，我看她人還行，挺本分的，就繼續租給她了，也沒漲租金。”
又問了一些問題，交待了劉壯要保密之後，柳鵬程她們兩個又和王所長談了談，主要是談馬英秀的兒子的事情。
提到這個孩子，王所長嘆了一口氣：“唉，那是個好孩子，耽誤了。”
王所長其實原來也不認識這個孩子，就是在年前不長時間，派出所得到情報，說是有人在一家小旅店聚賭，就把他抓住了。
等到人都到位了一審，才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這孩子其實原來學習成績挺好的，父親去世之後，不僅沒有留下什麼錢，還欠了一堆債。沒辦法，她媽媽馬秀英只好把地租出去帶著他出來打工賺錢還債。
他在原來的房東李大娘的幫助下，在水泥廠子弟中學借讀上的初中。學習成績還不錯。省重點高中和小中專考不上，但是考上個市級重點高中問題還是不大的。高考的時候沒準就能考上個大中專或者是甚至是大專。
可是初中可以借讀，高中就不行了。他必須回到戶籍所在地參加中考。這還不算，他初中不在老家讀，人家不讓他參加中考，他要想參加中考，就得“掛”上一個老家的初中，這得花錢！
其實就是讓他花錢！
他們哪裡有錢啊！馬英秀說媽就是賣血，也得讓你讀下去！
可是這個男孩子不想讀了。他已經是男子漢了，應該成為母親的依靠，而不是母親的累贅！
他幾乎是把她媽媽強行拽回了壬水市。可是他太小了，找工作也不好找，最後他在附近的一家洗車場找了個洗車工的工作，工作的工資很低，但是好在有提成！
不僅是洗車有提成，辦卡，賣點汽車用的東西都有提成。
他有文化，嘴也甜，幹活細緻，長的精神，雖然沒有什麼好衣服，但是每天都穿的乾乾淨淨。
這孩子聰明，其實他的收入真的不低，在洗車工裡算是前幾名。
但是他從來不說，也拜託老闆幫他保密、
老闆人不錯，也不傻，一想就知道了怎麼回事。
本來這樣下去就挺好。可是啊，去年年末，就出了一件事。
一個熟客來洗車，隨手就拿了一沓子錢讓他去辦卡，這可不是他自己的車用的，而是他直接算到需要送的年貨裡了。
這人也是個聰明人，年貨裡直接加上了12張洗車卡，人家單位洗車的時候，不就能想起他了？這不比送吃的強多了！吃完了誰還記得這件事。
這事兒就不是他一個半大孩子能處理的了，於是老闆來親自接待。
這位客人是個大買賣人，自己就開本田呢！人家直接說了，你接待可以，業績得算這小兄弟頭上！
老闆當然是滿口答應。
這下這事兒整個車場都知道了。
有好人，自然就有壞人！
當時就有人起了歪招！
一方面是看中了他的提成錢。
另一方面是妒忌！你個半大毛孩子咋賺那麼多錢，比老子都多？
於是就設下了賭局，還忽悠他，那玩撲克就是個算啊，你有文化，還不如我們這些念報紙都費勁的大老粗？
孩子想想家裡還沒有還完的債，還有恆叔家裡也需要錢，加上從來也沒有接觸過這種事情，就真信了他的忽悠。結果還沒玩兒幾把呢，就被警察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