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葦慶凡一時間啞口，隨後有點無奈地道：“我就打個電話關心一下，至於跟我發火嗎？”
“關心一下你不會到醫院來啊？”
“我忙啊，一邊實習，一邊還要上課。”
“嘁。”
“醫生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能出院？”
“等明天檢查結果，恢復比較好的話，這周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你東西多不多？到時候我去接你。”
“那我可怎麼敢呀，您這又要上班又要上學，比你們公司老闆還忙……這耽誤了您的時間，公司可怎麼運營下去啊！”
“……你跟誰學的這陰陽怪氣啊？”
“跟你學的啊。”
江清淮撒了氣，尤其是見他一點都沒生氣，又開心起來，抿著嘴笑了一下，道：“等可以出院了，我跟你說。”
“好……那個誰，怎麼說啊？”
“誰？”
“方海啊。”
方海行兇被繩之以法，其父母第二天就到了，一直在找學校、江清淮、周莉求情，想要獲得諒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刑。
江清淮起初不肯見，周莉態度也很堅決，不過時間久了，加上方海與其父母態度一直都很好，漸漸開始動搖。
江奇峰過去之後，方海父母也找到了他，江奇峰起初很憤怒，但之後方海父母一直認錯央求，後來似乎又找對了方法，一直再說給方海一個改錯的機會，江奇峰便也動搖起來。
“能怎麼辦呀……”
江清淮在那邊撇撇嘴，“反正我是不會籤諒解書的，這種人能判的重一點就重一點……我從到大都沒受過傷，憑什麼捅了我三刀我還要原諒他啊？”
葦慶凡笑道：“這麼記仇啊？”
“要不我捅你幾刀，看你記不記仇？”
“我還以為你動搖了呢。”
“那是給別人看的，不然顯得我鐵石心腸似的……我當時疼的死去活來，怎麼可能他爸媽說幾句好話、掉幾滴眼淚就心軟……”
江清淮冷笑了一聲，語氣有些激烈，“他爸媽又不是心疼我哭的，是心疼他們兒子哭的……下跪也不是為了我下跪，也是為了他們兒子！教出這種兒子，活該！”
“那賠償呢？”
“該賠錢的賠錢，該不原諒的繼續不原諒唄。”
“他們可能會拖。”
“那就等法院強制執行……反正我不原諒，之後該賠多少錢就是多少錢，我又不指望挨這三刀就能吃一輩子。”
“闊以，霸氣！”
葦慶凡心中有點吃驚，沒想到江清淮純美溫柔的外形之下，還有這樣“以直報怨”的一面，他原本以為就算不看錢，有周莉在，江清淮多少會退讓一些，沒想到居然半分不肯退讓。
“不過這是按什麼罪名判，就不好說了……”
葦慶凡與江清淮聊天的同時，京城另外的角落，北工大校園裡，曹澤宿舍裡的第一臺洛神系統手機終於誕生了。
“開機就行了……”
錢躍用的是電腦線刷，看到手機重啟開機，松了口一口氣道。
“我也看看！”
戚紀和曹澤都湊了過來，看刷機後的成果。
只見沉育英的這臺白色G2螢幕慢慢亮起，出現了那個剛剛在官網看到過的紅色印章logo，這是所有過人都很熟悉的圖桉，經過設計之後，居然意料之外的和諧，白底紅色，組成“洛神”的篆字徽標。
下方有“基於安卓系統定製”的字樣。
有光影動效在變化，“基於安卓”的字樣消失，洛神印章徽標下方出現了一道白色橫條，顯示著系統載入進度。
隨著系統載入，進度條慢慢推進，上方洛神印章也似灌入了鮮豔的墨水，鮮豔的紅色在慢慢流淌溢滿整個印章。
進度條疊滿之後，印章logo像是墨水浸入清水裡，伴隨著流暢的動畫消散了，手機螢幕再次亮起，出現幾人剛剛官網宣傳頁看到過的鎖屏介面，青黛色遠山桌布，精緻且清晰。
在遠山與天空交界處，懸浮著一個微亮的圓環，輕輕一按，圓環周圍浮現出水波般的漣漪，底部出現有“滑動解鎖”的字樣。
沉育英輕輕一劃，漣漪擴大，進入了桌面，同樣的青黛色遠山桌布上，一個個圓角矩形的應用圖示規則排列。
最下方是通話、簡訊、瀏覽器、拍照，上方有設定、相簿、日曆、計算器、主題商店等等……
相較於HTC原生系統的粗糙和簡陋，新的洛神系統整個桌面都顯得清晰和精緻，像是換了一臺新手機似的。
“我擦嘞，跟換個新手機似的……”
“確實挺好看的……”
“這還自帶遊戲啊？這不就是那個切水果嗎？笨鳥先飛是什麼……”
“試一下試一下！”
“幹嘛呢你們，幾個大男人圍在一塊，看什麼呢？讓我看看……”
隔壁有同學聽到了動靜，也跑過來，隨後發現是手機系統，又失望的“嘁”一聲走了。
“確實感覺流暢了……”
“我剛剛都給你清空了……把備份恢復一下……”
沉育英先看了一下設定介面，又道：“臥槽，這所有介面都重做了啊？”
“挺牛啊！”
“我這手機能不能刷？”
“你諾基亞一邊去……”
“諾基亞怎麼了？”
“不是可以換主題嗎？”
“這呢這呢！”
幾個男人圍著看了看去，開啟主題商店，果然看一列列都是主題，水墨、汽車、卡通、變形金剛、恐龍、美女……各種都有。
“我擦，這分類裡面還有個‘美女’？”
“看看！看看！”
……
曹澤也跟著把玩欣賞了一陣，有點羨慕，想了想，給葦慶凡發消息：“那個洛神系統，我這手機能不能刷啊？”
葦慶凡沒回。
他於是又到兼職的群裡問：“諾基亞N76能不能刷這個洛神系統啊？”
這是個水軍的群，正有人在裡面發圖片，沒有人注意到曹澤的話。
等了等，才有人回覆：“現在還不行，沒有適配諾基亞的機型，而且諾基亞不是安卓系統，不好適配。”
“越獄之後可以刷吧？”
“得看型號，大部分諾基亞手機應該都不支援。”
……
不少人跟著討論起來，曹澤看的半懂不懂，但大概明白了自己這個手機不能刷。
“怎麼，你也想刷？”
“我昨天刷的，還挺流暢的”
“羨慕，我沒有安卓手機，刷不了，看我室友刷的，那個切水果挺好玩的啊”
“好像說切水果跟洛神系統是一個團隊開發的？”
“真的假的？”
“那難怪……”
群裡面還在議論，隨後有管理員出來釋出任務，給了一個模版，讓大家到貼吧、新浪微博、天涯等社群去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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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微博在今年8月才內測，正式推出後邀請各大明星、名人入住，加上有原本部落格的積累，很快大熱，如今在大學校園裡面已經有不少人申請了賬號。
曹澤也申請了，不過這時候水軍任務，是領賬號去釋出的。
他看清楚了任務內容，然後用瀏覽器開啟微博，按照群裡的指引去釋出相關的內容，並不生硬，基本都是在智能手機相關的話題下去討論。
還有一些比較熱門的明星的評論裡面，有人去帶頭，大多都是“手機能不能上微博”“XX手機可以”“我用洛神系統，好像說微博要出安卓版了”“我昨天剛刷的”。
這屬於高精度操作，也有比較粗糙的，就是直接發連結——不過曹澤進的是比較有水平的群，貌似不允許這樣操作，但收入也更高，一次任務就有三十塊錢，夠兩天飯錢了。
網路的出現最大程度縮短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同一時刻的網路上，億萬人像是資訊世界裡的一顆顆光點，其中有相對整體而言數量微不足道的一個個曹澤這樣的水軍，包括職業水軍和自來水，在網路上傳播著“洛神系統”的名字。
從後世的角度來看，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參與了歷史進程，因為這代表著國產手機崛起的開始。
也應該肯定，他們的工作很有效果，洛神系統在國內的數碼圈子裡名氣迅速擴張，甚至因為可以玩遊戲的緣故，在非數碼愛好者的知名度也在上漲。
10月27日，由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IC）主辦的“2009年中國移動網際網路與3G應用”高峰論壇在廣州召開，華為、谷歌、諾基亞、空中網、3G門戶等代表機構參與了這次會議。
會議上釋出了《2009年中國移動網際網路與3G使用者調查報告》，葦慶凡在第一時間拿到了這份報告內容。
據報告內容，截止09年8月底，國內手機上網使用者為1.81億，與6月底的1.554億相比，兩個月內增加了將近2560萬人。
此外，64.5%的手機用戶聽說過3G業務，總規模達3.47億，有意願在半年內升級3G業務的使用者規模達4000萬……
葦慶凡一字不落，認真看完了這份報告，並在第二天在公司開會，傳達了報告精神。
唯一可惜的是沒資格去參加會議，否則說不定還能碰到熟人……
在此之前，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土壤”不同，因為小米手機釋出的時候已經是11年8月，上市是年底，他提前了足足一年半！
10、11年正是國內3G普及、智能手機市場迅速擴張的時候，安卓系統也已經在那時候終結了塞班霸主地位，躍居世界第一大系統。
小米手機的成功，有小米本身的因素，但市場卻是前提，比如跑到90年代去做小米模式，那妥妥的找死。
一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是他心底唯一的顧慮。
看到這一份報告之後，葦慶凡心底才終於踏實了下來。
他不知道從10年上半年到11年下半年，國內的3G使用者、智能手機市場會增加多少，但目前看起來，這塊土壤似乎已經足夠肥沃了。
開完動員大會之後，葦慶凡精神抖擻，繼續奮鬥。
中午下班之前，肖家勝帶給了葦慶凡一個訊息，說有人慕名“託我給葦總帶個話”，想要認識一下葦總這位少年英傑。
那人的名字叫雷君，就是那個雷君，正在被他“奪氣運”、如今的著名天使投資人、後世的雷布斯雷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