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的時候，李婉儀給歐泓清打了電話，但歐泓清也只是個學生而已，雖然也有跟著導師做一些專案，但在這件事情上，最多也就是幫忙問一問，提供一下聯繫方式。
葦慶凡對此並不抱有多少期待，更多還是要透過行業內人士來聯絡，畢竟要的是產品，而不是教學。
他並沒有具體的工作，但所有工作都需要操心，這邊軟件部的溝通還沒結束，張遠平就又找了上來。
“成本壓不下來！”
張遠平一到辦公室，就開始報怨，“價格太低了，而且我們就是一個小公司，人家那些大公司都不愛搭理我們，也拿不到低價啊……你說你能賣一百萬臺，人家就相信你能賣一百萬臺嗎？”
前世的小米公司是先做軟體，再做硬體，隨後更是先開了發佈會，有了巨大市場反響，這才真正把手機投產。
這導致了第一代小米手機“跳票”了很久，11年8月釋出，年底才開始量產，真正大規模出貨，都已經是12年了。
但這樣的做法，也降低了公司的風險，同樣，有了市場反響之後，在供應鏈那邊的待遇也會有所提高。
現在葦慶凡連定製系統都沒推出來，就開始做硬體，一家沒有任何名氣的草創公司，空口白牙的去大規模採購，想要低價，又不想付全款，人家怎麼可能答應。
體量才是議價權！
這幾天張遠平領著團隊一直在加班加點更換不同公司不同規格部件的產品，試圖在達到葦慶凡要求的前提下儘量壓低成本，然而根本做不到。
高配置和低價格不能兼得！
他將幾份不同的部件規格和成本都帶了過來，最高的一份單單硬體成本就高達每臺手機1600！
這還沒算設計、測試、生產、包裝、銷售的其他費用，僅僅是部件採購的價格！
要真按這樣的配置去生產，葦慶凡再厚的家底也扛不住賠的，何況本身家底也不算多厚。
“先做測試機，再考慮量產，測試規格完成之後，再一家家去談吧，可以都籤對賭協議，按一百萬的出貨量算。”
數量決定價格，這是工業時代的生產和商業規律，葦慶凡也無力改變，不過他對銷量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先測兩套方桉，一個首選一個備選……我們還有時間，慢慢來。”
葦慶凡做了決定，又安撫了一下張遠平，把人送走，忍不住嘆了口氣。
“別著急嘛，才剛開始~”
李婉儀怕他心煩，走過來握住他的手，柔聲安慰。
“我不著急，只是千頭萬緒，有點不知道從哪裡抓……”
葦慶凡順勢把學姐摟懷裡面，嗅著她身上的香氣輕輕嘆了口氣，重生以來他一路順風順水，如今稱得上是難得的有點被困難攔住。
高管負責的是一部分本職工作，而變成老闆，要統籌整個公司，整體進度和某個專案都要關注，否則一個專案就可能拖住全部人的後腿。
葦慶凡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關，因此提前做了不少知識量上的儲備，但真正施展起來，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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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書再多，要當一個指揮全域性的人，也都要一點點去的學習和磨合。
“那你還是著急啊？”
李婉儀有點好笑，微微仰著頭看他，伸手撫摸著他臉龐，柔聲道：“你都還沒畢業呢，現在已經很厲害啦……你不知道，我從進來到現在，看著你在這裡處理事情，跟他們溝通，都感覺第一次認識你似的。”
“真的？”
葦慶凡有點驚喜，眼望著學姐，笑著問：“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很崇拜？”
李婉儀澄淨嫵媚的眸子望著他，像是有點好笑，又有些羞澀，輕輕咬著唇，幅度很小的點了下頭，“嗯。”
葦慶凡笑道：“嗯是什麼意思？”
“討厭~”
李婉儀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語氣微嗔，隨後又帶著些無奈、撒嬌以及似乎矛盾而又很好融合在一塊的寵溺意味，拖著甜美尾音道：“好啦好啦，很厲害，有一點……可以了吧？”
葦慶凡抱著她親了一口，又問：“有一點什麼？”
辦公室裡也沒旁人，李婉儀就任他抱著，但臉龐還是微微有些泛紅，水潤眸子望著他，微微透著些羞澀，卻很認真地道：“有一點崇拜……”
她難得說這樣的話，一時羞澀難忍，忙移開話題問：“你怎麼懂這麼多事情啊？”
“看書唄。”
葦慶凡摟著學姐嬌軟的身子，將她腦袋貼在肩膀上，蹭了蹭她光滑嬌嫩的臉頰，柔聲喚道：“學姐~”
“嗯？”
“你真好~”
“本來就好。”
李婉儀微嗔一聲，嗓音柔膩甜美，任他抱了一會兒，小聲道：“好啦，天天抱，不夠呀？等下別人進來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唄，我抱我媳婦，又不犯法。”
葦慶凡撇撇嘴，但還是放開了她，原地活動了一身身體，做出一副精神振奮的樣子，道：“加油彎成！繼續工作！”
李婉儀有點好笑的在旁邊看著，又去看旁邊的一份列印的公司規定，道：“你們還有規定啊？”
“那肯定的，本來是想要印手冊的，但是還不完善，就沒印……等以後有錢了再說。”
“嗯。”
一整天下來，李婉儀基本都處於觀察的狀態，上午觀察葦慶凡，下午開始偶爾出去，到外面坐一坐，看看大家都在做什麼。
傍晚六點下班，仍有不少人留在公司加班，葦慶凡還在記掛著黎妙語的貓，先載著學姐去水清木花園看貓，隨後一塊回去做飯。
其他人留在公司加班，有的九點下班，也有的更晚。
“還不走啊？”
九點半，唐亭嶽關了電腦，離開辦公室，外面辦公桌已經基本空了，王慶根的辦公室裡還亮著燈，他於是過去打了個招呼。
“這就走，把這點忙完。”
王慶根抬頭應了一聲，又笑道：“我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在哪都一樣。”
“那我先走了，你也注意休息。”
“好，拜拜。”
王慶根應了一聲，看著唐亭嶽離開，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些笑容。
相較於在Paypal，他很喜歡在這裡的上班氛圍，雖然同樣很忙碌，但他只需要擔心工作的事情，而不必像在Paypal時那樣提心吊膽。
葦慶凡這個老闆雖然有時候有點不太著調，但對待所有人的態度都很和氣，不像馬斯克那樣外寬內戾。
張遠平甚至幾次當著別人的面跟這個年輕的老闆嗆，葦慶凡看起來似乎也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經常幫忙調解張遠平和其他人的關係。
而張遠平雖然脾氣臭了點，但為人其實還算不錯，至少看不出什麼勾心鬥角的痕跡，一門心思都在工作效率上。
唐亭嶽是相對而言城府比較深的人，不過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反而相處起來讓人感覺很愉快。
最重要的是，葦慶凡給的待遇很好，甚至都已經直接把今年的底薪提前發過了，這大大的緩解了他在經濟上的壓力，讓他可以更加專注的把心思放在工作而不是經濟上。
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因此更加希望公司可以做起來，這樣的話，他的收入會進一步提高，生活自然也會更加順心。
外面的暮色裡，唐亭嶽驅車離開中關村，往市區的家裡駛去。
他對在公司的生活整體上也比較滿意，張遠平是個直腸子，難成大器；王慶根看起來也比較有上進心，但缺乏城府和手段，對他都沒有多少威脅。
葦慶凡牢牢握著公司的股份，正要跟他這個大老闆爭權不現實，但如果葦慶凡真有他所說的那麼大魄力，願意給全體員工分紅，那麼大機率是要分權的。
即便不願意分，公司做大之後，葦慶凡一個人也不可能牢牢握著所有權利，何況葦慶凡看起來對這些似乎也並不很在意，本身性格也比較……
唐亭嶽想了想，卻一時間難以找出準確的形容，因為這小子有點怪，原本覺得心思很深，野心很大，但今天卻又這麼招搖的直接把女朋友帶到公司來了……
而且還不是自己知道的那個。
年少多金，有點風流想法是常事，都是過來人，唐亭嶽對這個並無芥蒂。
他只是有點奇怪，因為貌似葦慶凡原本的女朋友，家庭背景很不一般。
“舒雲呢？”
回到家裡，妻子在客廳看電視，卻不見閨女，唐亭嶽語氣隨意的詢問了一句。
“房間呢，整天不出門。”
妻子應了一聲，又問：“餓不餓？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
“幫我下碗餃子吧。”
唐亭嶽隨口說了句，然後走到閨女房門前，輕輕敲了敲。
“在呢！”
裡面傳來閨女的聲音，唐亭嶽推開門，見閨女正蹲在電腦桌前看電視劇，皺眉道：“怎麼整天跟個猴子似的，好好坐。”
唐舒雲撇撇嘴，只得把腿放下坐好，又道：“您這下海工作，熱情這麼高漲啊？整天不見人影，這都十點了才下班……”
“給人打工，可不就得好好表現？”
唐亭嶽笑了笑，隨後也跟著陰陽怪氣地道：“沒有你老爹起早貪黑，哪有你這大小姐似的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我暑假嘛，放鬆兩天怎麼了？”
唐舒雲翻了個白眼，“再說了，我該做的事情也沒耽誤啊，磨刀不誤砍柴工。”
“你心裡有數就行。”
唐亭嶽又閒聊兩句，才隨意地問：“你幾個室友都回家去了嗎”
唐舒雲道：“當然啊，她們家又不在京城。”
唐亭嶽點點頭，又問：“對了，你不是有個室友，跟那個葦慶凡談戀愛的那個……叫什麼名字來著？”
“黎妙語啊，黎明的黎，妙語連珠的妙語。”
唐舒雲翻了個白眼，又好奇問：“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