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呃，是，也不是。”
葦慶凡進屋去拿了相機和車鑰匙，黃花跟著他到走廊上面，然後沒敢進去，在門口蹲著，“我們班裡出了點事，黎妙語找的我，我現在去處理一下。”
“什麼事情還能要你去處理？”
“你兒子在我們班裡面很有人望的好不好？”
葦慶凡拿了相機和車鑰匙出來，王淑華又皺著眉頭，“你去學校，開車幹嘛？”
“等下得出去，這樣快一點。”
葦慶凡拍拍黃花的腦袋，然後開啟車門坐進去，把車從院子裡面倒出去，“我走了啊，晚一點回來吃飯。”
黃花還很在車旁，葦慶凡從窗戶伸出手，又摸摸它，然後擺擺手，“在家趴著，回來給你肉吃。”
他開車來到學校大門，下課鈴還沒打響，大門關著，這年頭有車就是通行證，保安也沒盤查，直接打開門讓他進去了。
葦慶凡把車開到教學樓下停住，上樓的時候正好聽見下課鈴響，時間剛剛好。
“凡哥回來了？”
“副班長回來了？”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他來到班級門口，正有比較積極放學的幾個人出來，一見葦慶凡都有些驚喜。
葦慶凡擺擺手，然後走到教室門口，正見黎妙語抬頭望來，幾天不見，感覺她更漂亮了，清澈純淨的眸子晶晶閃亮，略顯清冷的精緻容顏露出些難以抑制的驚喜之色。
葦慶凡衝她露出個笑臉，然後換了副神情，站門口沉聲道：“羅峰，陳強，鄭飛宇，周滿，你們四個出來，跟我走。”
四人臉色都不大好看，互相看看，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鄭飛宇道：“凡哥，你不回來真的吧？”
“抓緊出來。”
葦慶凡還等著回家吃飯呢，懶得囉嗦。
他人不在的時候，都能透過電話讓四人服服帖帖，何況本人在場？
羅峰四人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都走了過來，垂頭喪氣的樣子。
馬超走過來，調侃道：“呀，要去店裡看了啊？好好看啊！”
“你一邊去。”
葦慶凡先朝黎妙語遞過去一個眼神，然後把馬超趕一邊去，領著羅峰他們四個人下樓。
此時高一高二也已經開學，教學樓前的廣場裡都是學生，停在這裡的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羅峰馬超他們也都看了過來，尤其是見葦慶凡往這邊走，馬超驚問：“凡哥，這車不是你的吧？”
“沒你們的位置。”
葦慶凡撇撇嘴，示意羅峰他們四個上車，又鬱悶地道：“媽蛋，勞資第一次開車來學校，居然是帶你們四個。”
馬超道：“就是！怎麼也得是帶黎妙……呃，你回頭經常開過來唄，這車多少錢啊？真特麼的帥！”
“你也不怕我被我爸媽打死。”
葦慶凡翻了個白眼，見羅峰他們都沒動，沒好氣道：“還要我給你們開車門啊？”
羅峰他們這才開啟車門，在周圍一大片目光的注視之下坐進去，侷促而又有一種莫名的虛榮滿足感，似乎覺得被拉過去看內衣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
當然，這也只是似乎而已。
放學人太多，葦慶凡敢開快，比走路還慢，蝸牛似的爬出校門，才慢慢加速。
羅峰坐在副駕駛位上，小聲道：“凡，凡哥……你不會來真的吧？”
葦慶凡冷笑道：“要不然我幾千裡路跑回來，不陪我媽吃飯，開車去學校也不接黎妙語，來接你們四個，是跟你們開玩笑的？”
後面的陳強小聲道：“我們知道錯了……”
鄭飛宇道：“凡哥，你饒我們這一回吧？”
“知道錯了，就得認罰。”
葦慶凡冷笑，“我饒不饒你們有個屁用？顧老師饒不饒你們才重要，她不原諒你們，回頭你們四個都別想參加高考了，還上個毛的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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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時噤若寒蟬。
葦慶凡在商貿城旁邊停了車，也沒往店裡面去，徑自進了商貿城，來到一家女性內衣店門口。
羅峰他們四個人臉都已經漲得通紅了，隔得老遠，不敢靠近過來。
“過來！”
葦慶凡喝了一聲，四人怕丟臉，更怕他，最怕他真的讓自己頂著女人內褲在學校裡面遊街示眾，那才是真的徹底“社死”了。
內衣店裡有兩個年輕女孩在選了衣服，正要付錢，見幾個男生過來，都有點不大自然，還特意轉頭看了看，確認這裡只賣女性內衣，看著幾人的目光就有點古怪。
葦慶凡見狀於是又領著人挪開，等兩個年輕女孩買了衣服離開，這才走過來，對老闆道：“阿姨，我幾個同學，對女孩子的內衣比較感興趣，想買幾件……可以吧？”
老闆是個身材發福的中年女人，表情有點古怪的瞥了眼他們，似乎懷疑他們要去做什麼不可見人的事情。
不過大概店裡沒人，有生意上門，也就懶得追究什麼，道：“不準亂摸啊。”
“您放心。”
葦慶凡滿口答應，又對羅峰他們道：“進去挑吧，只許看，不許摸。”
羅峰他們都不肯進去，葦慶凡於是一人一腳，全部都踹了進去，“好好看！看個夠！”
四個人哪敢看，臉都紅的發紫了，陳強哭喪著臉道：“凡哥，我們知道錯了……我看了，行不行？”
“不行。”
葦慶凡作勢又要一腳踹過去，陳強不再敢說話，四個人一起站在店裡面，對著滿牆的花花綠綠，都不敢正眼瞧，跟受刑似的。
老闆表情愈發古怪，葦慶凡於是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阿姨，是這樣的，這四個人腦子不清楚，在學校裡面偷女生宿舍晾的內褲，被他們宿舍的人告發了，我是班長，就來治治他們，讓他們看個夠……您放心，等下我一人給他們買一條，讓他們拿回去好好看。”
“這不是耍流氓嗎？”
老闆有點生氣，看羅峰四人的表情也帶著鄙夷，“小小年紀，還是學生，咋能幹出這種事情呢？”
葦慶凡點頭道：“就是，就是！我罵他一天了，覺得還是不夠，所以才把他們弄這裡來。”
老闆搖頭嘆氣，又道：“跟你們自己不穿似的，一塊布能有什麼好看的……好好看！那邊牆上掛著的，整面牆都是褲衩子，你有什麼看的？看吧！看個夠！”
“您說的對！”
葦慶凡繼續點頭，那邊羅峰四個人垂著頭。
老闆接著又數落他們四個人一頓，然後轉過頭對葦慶凡道：“你這小夥子挺有想法，把他們弄這裡來了……你們哪個學校的？”
葦慶凡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們天海的，天海中學。”
“哦，哦。”
老闆點點頭，“那個私立的中學對吧？”
葦慶凡乾笑道：“對。”
“那難怪，私立的還是不行……”
老闆搖搖頭，“要我說，好學校還是得公立的，你看人家豐村中學……那裡都是好學生，就幹不出這種事情來。”
“對，對！”
葦慶凡點頭如小雞啄米：“我也後悔，初中沒好好學，沒考上豐村，不然我也不至於有這樣的同學，真丟臉！”
“那也不至於。”
老闆見他一臉懊惱，反而覺得過意不去，又勸他：“再好的學校也有壞的學生，再壞的學校那也有可能有好學生……好好學習，高考考好了，去好大學。”
“是，您的說有道理。”
葦慶凡繼續贊同，“說不定豐村中學也有他們這樣的壞學生呢？”
“那這不可能。”
老闆一口否定，“他們這都屬於刷流氓了，偷女學生的褲衩……這要是擱嚴打的時候，都夠槍斃了！豐村那可是省重點學校，不可能有這樣的學生……”
葦慶凡陪著老闆聊了幾句，見羅峰他們四個還是站在那不動，於是道：“阿姨，我去買點東西，您幫我看著他們，順便給他們選一條？”
老闆道：“行，我給你看著他們。”
她體格強壯，羅峰他們雖然是男的，但就算真的想要跑，動起手來，絕對被老闆一手拎一個的揪回來。
葦慶凡回到車裡，撥通了黎妙語的電話，響了好幾聲，才終於接通，響起軟嫩嫩的嗓音：“喂？”
“喂，黎妙語同學，你在哪呢？”
“剛到家，準備吃飯呢。”
“那你還挺快。”
“嗯，你呢？”
“在商貿城。”
“你真帶他們去……了？”
“對啊，他們正在裡面呢，我臉皮薄，不好意思，就讓老闆幫著看住他們，自己跑出來了。”
“你臉皮薄？”
小姑娘皺皺鼻子，輕輕哼一聲，很傳神的用語氣表達出了對這句話的鄙夷。
“我本來就臉皮薄啊。”
葦慶凡知道她在家裡，沒敢說騷話，也沒敢問她爸媽在不在，陪她聊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他拿了相機，回到內衣店，發現裡面居然有好幾個人，都是阿姨，正在七嘴八舌的議論和教訓羅峰他們。
四人腦袋都快低到地上了，偶爾偷偷瞄一眼外面，期待著偉大的凡哥能趕緊過來帶他們走。
見葦慶凡終於過來，四人的表情都要哭了，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他。
葦慶凡暗暗好笑，先舉著相機拍了張照片，隨後走過來，問道：“阿姨，給他們選好了嗎？”
老闆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四條小內褲，道：“好了，一人一條。”
葦慶凡瞅了瞅，看到旁邊有掃帚，對羅峰他們道：“行了，幫阿姨打掃一下，就走吧。”
老闆忙道：“不用不用。”
葦慶凡笑道：“讓他們打掃一下，給他們拍個照片，拿給老師看，這樣我們老師才會饒過他們。”
羅峰他們只希望趕緊逃離這個社死之地，聞言幾乎沒有猶豫，趕緊過來搶著打掃。
葦慶凡又到隔壁借了掃帚，讓他們每個人都有活幹，隨後拉開距離，又拍了一張照片，等他們幹完，這才去付了錢，讓他們四個人每人拿了條小內褲一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