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哮喘病人的情緒是很重要的，特別是現在突然犯病藥物還找不到情況下，很容易引起病人的緊張和恐慌，從而加重病情，唐明遠說道，“小瑾，叫救護車。”
“恩。”楚瑾一手拿著唐明遠的手機照明，一手掏出自己的手機準備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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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有聽見聲音的人趕出來了，見楚瑾的情況主動說道，“我來叫救護車。”
楚瑾點了下頭。
唐明遠解開了老人領口的釦子，安撫老人的情緒，“我是醫生，不過我學的是中醫，這時候換成西醫手上沒東西恐怕抓瞎了，中醫可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哪能被這些東西難住……”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種強大的自信，因為是對著老人，所以強調中醫有很久的傳承，不說犯病的老人，是周圍的人聽了提著的心都放下了不少，因為唐明遠的態度和有條不紊的東西，大家都忽略了他的年齡。
“大家散開點。”唐明遠見人多起來，說道，“請讓新鮮的空氣進來謝謝。”
唐明遠的口氣並不嚴肅，換成在醫院恐怕還要被人斥責態度不端正，起碼身邊老太太的情緒得到了緩解，“老頭子、老頭子有救了。”
病人的口唇和指甲已經青紫，唐明遠將患者的頭偏向一側，“有假牙嗎？”
“沒有。”老太太趕緊回答道。
唐明遠也不嫌髒，因為沒有工具直接用手清理病人口鼻的分泌物，讓病人能保持呼吸道通暢，在周圍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中醫的時候，聽見一直拿著手機照明的青年說道，“麻煩幫忙照一下。”
聽見他說話，離得最近的一個中年男人趕緊過來接過手機，滿臉緊張動都不敢動說道，“好。”
沒等唐明遠開口，楚瑾已經開啟揹包從裡面拿出針灸包開啟，看見裡面一排金針，眾人才相信他真的是中醫，還是個很專業的，如果不專業怎麼會隨身帶著這些東西？
唐明遠沒有絲毫猶豫選了自己需要的，“有打火機嗎？”
“我有。”散開的人群中一個少年開口道，“我這裡有。”
旁邊像是他母親瞪大了眼睛，怒道，“臭小子，你怎麼會有打火機，是不是偷偷吸菸了。”本想再訓斥幾句，可是看眼前的情況，“快過去幫忙，等我回家收拾你。”
少年趕緊鑽了出來，掏出打火機想要遞過去，可是看情況問道，“我需要做什麼？”
“火，我消毒。”唐明遠說道。
少年趕緊點火，心中打定主意算燙手也不會鬆開的，這麼一想還覺得自己挺偉大，其實少年這樣的年紀都有一種英雄情結，渴望被承認，卻不想沒幾秒中，唐明遠說道，“可以了。”
“啊？哦哦。”少年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唐明遠卻已經不再看他。
病人情況雖比初時好些，卻遠遠沒有脫離危險，唐明遠從包裡掏出一個瓶子，在看見那個瓶子的時候，楚瑾默默地往後退了幾步。
唐明遠把瓶子放在老人鼻下，這才開啟瓶蓋，老人眼睛一下子睜大，離得最近的老太太也被味道刺激了下，倒不是難聞而是像吃了一大口芥末似得，那種酸爽。
見病人清醒了些，唐明遠趕緊把瓶子蓋好放到一邊說道，“儘量吐舌伸直。”
病人剛才模模糊糊之間一直能聽見唐明遠的聲音，聞言下意識地按照他的要求做。
聚泉一**位於口腔之中，吐舌出直者，有縫陷中是**。
藉著路燈和手機的燈光，唐明遠準確地找到位於舌背正中縫中點處的聚泉**，手中的金針直刺。
眾人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眼尖的見唐明遠用金針刺了那麼一下後停手了，眼神不太好的甚至什麼都沒看清楚，心中不禁嘀咕這前期準備那麼多，怎麼看著像是假把式。
在此時救護車的聲音響起了，唐明遠收了金針，把東西放到包裡站到了一旁，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救護車引去了，除了一直守在身邊的老太太沒有人注意到病人的呼吸平緩了許多，整個人意識也清醒了許多，他的眼神倒是一直看著唐明遠，抖著唇說道，“謝、謝謝……”可惜聲音太小，救護車停下來後，醫生護士也都趕了過來，鬧騰騰一片，老人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卻覺得那個年輕人聽到了，還笑了下。
遞打火機的那個少年倒是湊到了唐明遠身邊，說道，“我剛才看見了，你拿金針刺了那個老頭舌頭。”
唐明遠說道，“那是聚泉**。”那少年其實也有十五六的模樣，並不比唐明遠小多少，可是兩個人站在一起，卻偏偏讓人覺得唐明遠和少年相差的年紀很大，不是外在的原因，而是兩個人的氣質，少年身上還帶著孩子的浮躁，在他還揹著母親偷偷吸菸的時候，唐明遠已經開始治病救人了，環境、家庭對孩子的影響很大。
“聚泉**的功效有清散風熱，祛邪開竅，治療哮喘、舌肌麻痺、中風舌強不語等。”唐明遠沒有因為少年不懂中醫而敷衍，在解釋的時候，病人和老太太都已經被救護車接走了，有熟悉的人也幫忙聯絡這對老人的孩子，倒也有人對唐明遠指指點點的。
有個中年婦女忍不住說道，“孩子，我知道你是為了安撫人，只是有時候真不能逞能，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呢？”她不過是看唐明遠和楚瑾長得好，又是一片好心，壓低聲音勸了幾句，“這事情你不沾手，你沒有責任，但是你沾手了如果有那麼一點不好，都是你的錯了。”
“我知道的。”唐明遠倒也不生氣，笑道，“謝謝您。”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說道，“你別擔心，那一家都是講道理的。”如果唐明遠還是頂著那頭紫發，恐怕這人也不會生了好感來多提醒這幾句的。
少年的母親也過來了，揪著少年的耳朵怒道，“說，打火機是怎麼回事！”
“媽，媽你饒了我，我正學知識呢。”少年踮著腳尖討饒，“媽媽我看見了，他真的用金針……哎喲媽，我的媽啊……”
少年的母親和唐明遠他們點了下頭，拽著少年耳朵直接拉著往家走了，她急著教訓兒子吸菸的事情，怎麼小小年紀學了這些壞毛病。
唐明遠被逗笑了，遠遠還能聽見那少年的哀嚎聲。
中年婦女說道，“你們也快點回去休息吧。”
“好的。”唐明遠再次道謝，背上包和楚瑾並肩往家走。
楚瑾問道，“被人當庸醫感覺怎麼樣？”
唐明遠呵呵笑了下沒有說話。
楚瑾其實覺得很有意思，唐明遠剛放下話要以後大家都求著他，可是聽見有人病倒，還沒等人開口去求自己趕過去救人，還偏偏被當成了裝模作樣的庸醫，唐明遠聽見楚瑾的笑聲，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感覺到臉疼，被打的啪啪啪響。”
兩人都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等回家後分別去洗澡了，張嬸已經回家了，倒是張強還在等他們，見了兩人回來說道，“你們需要吃點什麼嗎？我去給你們做。”
“不用的，你先回去吧。”唐明遠說道，“我們自己弄行。”
楚瑾不喜歡家中有太多的人，所以張嬸和張強被安排住在別處，離他們住的地方步行也五分鐘，走得快些兩三分鍾到了。
張強說道，“好的。”見兩個人沒事去收拾了垃圾拎著離開了。
唐明遠和楚瑾先去洗了澡，因為楚瑾每天都要泡一會藥浴，所以唐明遠先洗完直接穿著睡衣溜達到了廚房，從冰箱裡找出一包手擀麵條，又找了番茄和絲瓜，雖然他更喜歡吃番茄雞蛋面，可是晚上小瑾不適合再吃雞蛋了，還不如吃點絲瓜，反正小瑾不挑食。
等楚瑾洗完澡換了一身純棉的睡衣下來，看見唐明遠正叼著根黃瓜下麵條，還在一旁剝了兩個鹹鴨蛋，聽見腳步聲，唐明遠咔嚓咔嚓幾口把黃瓜吃完說道，“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我給你下點面。”
“好。”不用看楚瑾都知道那面，是一鍋清水加了菜和面，最多放點鹽，別說油水了，是醬油都不會放一點。
唐明遠特意把麵條下軟了些，這才盛了一碗，又把剩下的都倒到湯碗裡，挨著端到飯廳的桌子上，楚瑾也把筷子拿好了，還有唐明遠提前弄好的鹹鴨蛋，兩人坐下後，唐明遠說道，“如果有個人願意為你洗手做羹，那絕對不是他喜歡做飯，而是因為不捨得你聞油煙味，如果遇到了請好好珍惜，比如給他一個的麼麼噠？”
楚瑾挑眉說道，“遇到一個肯吃這麼一碗飯的人，你知足了吧。”
麵條是唐明遠特意學著做來的，有紅蘿蔔汁和的面、芹菜汁和的面、紫莧菜汁和的面……如果不是實在折騰不出七彩的，恐怕他碗裡的麵條都能拼湊個彩虹了，再加上紅色的番茄綠色的絲瓜和原色的麵條，也勉強湊夠了五種顏色。
唐明遠笑嘻嘻湊過去在楚瑾唇角偷了個吻說道，“快吃吧，下回我試試多加點顏色，還是太寡淡了。”雖然味道一般，可是光顏色賞心悅目足夠漂亮的話，想來小瑾胃口會好點多吃些，養胖點手感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