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苗青梔回到程府的時候,就跟程雁歸說了知府大人到滷香齋找他的事情。
程雁歸聽了之後,臉上並無異樣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聲,便不再多言。
對於程雁歸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苗青梔不禁顰了顰眉,滿是疑惑的看向他:“相公,怎麼你對知府大人找你的事情,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這有什麼可意外的?”
“……”苗青梔竟覺得有些無言以對。
是啊,知府大人找他,本就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情,許是她過於大驚小怪了。
思及此,苗青梔才重重的嘆了口氣:“相公說得對,的確沒什麼可意外的。”
“娘子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莫不是再生為夫的氣?”
“相公多慮了, 你又沒招我惹我,我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
“還說沒有生氣,瞧你的臉都難看成什麼樣了?”
聽完程雁歸的話後,苗青梔不自覺抬起雙手撫上自己的臉,在心裡暗暗想道:真的很難看嗎?
程雁歸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一般,噗嗤笑道:“逗你的,何必當真。”
苗青梔直接揚起粉拳,垂在程雁歸的胸口上:“相公,我瞧著你許是皮癢癢,想討打了。”
“只要娘子能高興,被打又何妨?”
“你就知道貧嘴。”
“天可憐見,我所說的每字每句,都出自真心。”
苗青梔唇角微勾,一步一步的朝著程雁歸走近,直到把他逼到牆角的時候,才靠近他的耳邊,輕吹了口熱氣:“相公,你怎麼能夠證明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呢?”
“娘子想要為夫如何證明?”程雁歸說罷,便伸手摟住苗青梔的腰肢,將她擁入懷中。
二人近在咫尺,仿似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苗青梔本想撩一下程雁歸,沒想到反被撩了回去。
一時之間,面紅耳赤的,忙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
“我廚房裡還燉著湯,我先去看看怎麼樣了。”丟下這句話後,苗青梔就跑沒影了。
程雁歸看著苗青梔遠去的背影,唇角揚起一抹淺笑的弧度。
……
一眨眼,三日後。
這天,福來樓裡來了一群人,四處看了眼,便讓掌櫃的給他們安排幾間上房。
馮珏和孫斌在樓上,正好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他們在心裡暗叫了聲不好,就趁著四下無人,從窗戶一躍而下,悄然來到了程府門外。
正當他們糾結著該怎麼進去的時候,身後倏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嗓音:“馮珏?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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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馮珏才轉過身來,往苗青梔的臉上看去,“大……大嫂,我來找程大哥。”
“他應該還在府裡,你們先跟我進來吧!”
話落,苗青梔就打開門帶著馮珏和孫斌二人往裡走去。
程雁歸正在院子裡練劍,就看到苗青梔帶著兩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把劍重新插到劍鞘裡。
“相公,馮珏找你。”
程雁歸微微頷首,就讓馮珏和孫斌跟著他走到院子的亭子裡坐了下來,而苗青梔也很識趣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多時,才讓碧紅,端著沏好的茶水和糕點過去給他們。
碧紅將茶水和糕點放下後,才道:“老爺,這是夫人讓我送來的茶水和糕點。”
程雁歸薄唇輕啟:“你先下去吧!”
“是,老爺。”碧紅微微福身,就轉身離開了。
程雁歸看著碧紅遠去的背影,沉聲問道:“馮珏,孫斌,你們二人這時過來找本王,可是出什麼事了?”
“殿下,我們早些在福來樓的時候,瞧見了太子殿下派來的殺手。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蹤跡,我們只能悄悄跑來將這訊息告訴你了。”
“真沒想到,太子的人會來的這麼快,事已至此,逃避也不是辦法。為今之計,只能將那些人趕盡殺絕,永除後患。”程雁歸微眯的鳳眸危險,渾身上下散發著滲人的寒意。
馮珏和孫斌相視一眼,才接著說道:“殿下,就算我們把這一批的殺手都給殺了,也難保太子殿下,不會再派其他的殺手過來。”
“除此之外,你們可還有更好的辦法?”
“殿下,依屬下之見,我們還是早日返回京城為好。在天子腳下,有皇上的庇佑,太子殿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馮珏,你說的這算什麼辦法?本王要想回去,早就回去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馮珏訕訕的閉上嘴,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開口。
目前,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程雁歸回京了。
孫斌見馮珏臉色難看,便替他解釋道:“殿下,馮將軍這麼說,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就算您不想回去,您也要為了瑾王妃的安危著想不是?瑾王妃只是個尋常女子,根本就不是那些殺手的對手。萬一,他們知道了瑾王妃跟您的關係,怕是會做出傷害到瑾王妃的事情來。”
聽到這裡,程雁歸臉上的神情就更難看了,說出口的話幾近咬牙切齒。
“他們要敢傷害梔兒一根頭髮,本王定叫他們付出百倍的代價。”
對眼下的程雁歸而言,沒有任何東西,能比苗青梔的安危更為重要。
正是因為他們清楚這一點,才會借由苗青梔的安危,勸程雁歸隨他們回京城去。
“殿下,您不妨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們的提議,在那些殺手發現您的下落之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行了,你們說的話,本王會好好考慮的。既然那些殺手住在福來樓中,你們也是回不去了。今日,就暫且在府上留宿一宿吧。”
馮珏和孫斌面面相覷一眼,臉上滿是受寵若驚之色,激動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程雁歸劍眉輕挑,沉聲問道:“你們怎麼不說話?是不願意?”
馮珏生怕程雁歸會改變主意,急忙說道:“不是的,殿下,我們非常樂意。”
“如此便好,你們先在此小坐片刻,本王去去就來。”話落,程雁歸便倏然從椅子上站了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孫斌見程雁歸走遠之後,才湊近馮珏的耳邊,小聲問道:“馮將軍,瑾王殿下萬一不願跟我們回京城怎麼辦?”
“沒有萬一,我相信瑾王殿下。”馮珏對程雁歸的信任是刻在骨子裡的,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有所改變。
與此同時,廚房。
苗青梔剛把食材清理好,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相公,你不是在亭子裡跟馮珏他們聊天嗎?怎麼跑廚房裡來了?”
程雁歸牽起苗青梔的手,神情認真的看向她:“娘子,有件事情,我想同你商量一下。”
苗青梔見狀,不禁擰了擰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想讓馮珏和孫斌在府裡住上兩日。”
“相公,這種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用不著特意跑來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