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不知道姐姐是怎麼看的，若是我和阿殊成了婚，姐姐是不是真的在京城抬不起頭見人呢？”
楚洛晴：……
她一輩子都不想和楚洛寧有額外的交集是有原因的。
楚洛寧這樣說，簡直就是在指著楚洛晴的鼻子罵？楚洛晴又不好回答，雖然是楚洛寧釋放惡意在先，但是她一旦回答得不好，反倒楚洛晴裡外不是人了。
楚洛寧勾起唇角，似乎很期待楚洛晴的回答。
楚洛晴被逼無奈，只好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我既然已經與他和離，之後該怎麼樣，那就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了。”
楚洛寧笑著望向楚洛晴，“那姐姐可曾介意？”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楚洛晴給出了答桉，“自然是不在意的，妹妹想怎麼樣都可以。”
在少女時期，只因為驚鴻一瞥，楚洛晴便愛上了許晏殊。
許晏殊上門提親的時候，楚洛晴只感到受寵若驚——能夠當他的正妻，這該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呀。
只是婚姻……似乎並不如楚洛晴所想象的這麼簡單。
許晏殊上門提親，似乎也不是因為真正喜歡她。
這是到後來楚洛晴才想通的道理。她為此執著了很久，也迷惘了很久，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再重要。
為了一個男人，她變得不再像自己。
——每日都在琢磨如何討這個男人的歡心，甚至在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以後，她仍然在思考如何將外面的女人鬥倒，重新拿回這個男人的心。
楚洛晴後來想通了，這是不對的。
她還在閨閣的時候，依照著母親的吩咐，每日學習琴棋書畫曾經也在京城名流圈，以一曲驚豔眾人，如何能成為這樣卑微的人？
待楚洛晴想通以後，之前一切的困惑、迷茫，亦或是委屈，頓時消失不見了。
至於楚洛寧和許晏殊之間的事情，楚洛晴也不想再管，反正總歸是不關她的事的。
楚洛寧轉頭望向楚夫人，特意加大了音量，“母親，您聽到了嗎？”
楚夫人陰沉著一張臉。
楚洛寧真的比她想象中的難對付多了。
她似乎天不怕地不怕，行事說話起來也沒有什麼顧忌。
而且楚洛寧的無所顧忌並不是毫無章法，沒有腦子的無所顧忌，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恰好在點子上讓楚夫人根本無法反駁。
楚洛寧可以不要面子，但是她多年以來在楚府苦心經營的端莊溫柔夫人，人設可不能崩。
但正是因為這樣，她絕不能放縱楚洛寧，看來要叫楚父將楚洛寧的進宮程序加快了。
楚府是關不住楚洛寧的——在這一刻，楚夫人深深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只有宮裡的娘娘才能治得住如此囂張的楚洛寧。
*
但是還沒等楚夫人和楚府商量好將楚洛寧送進宮的合適時間，有一個重量級的客人卻不請自來。
許老爺子笑呵呵的，朝楚夫人伸出了手，“親家，好久不見。”
楚夫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關於這位護國大將軍，楚夫人還是多少聽說過一些的。
可以說，許家之所以能夠現在依舊被某些人忌憚，完全就是因為眼前的這位許老爺子一人。
所以，當初許晏殊上門來提親的時候，楚夫人才會覺得那般驚喜。
許晏殊和他那幾個哥哥可不同，許晏殊可是許老爺子欽定的繼承人，誰也不知道他將來的成就到底會有多少。
假使楚洛寧和許晏殊沒有和離，並且夫妻二人的感情和睦的話，楚家派是已經跨越到另一個階層了。
面對許老爺子，楚夫人可不敢有絲毫放肆。
至少。楚洛寧入府這麼多天以來，從來沒有一刻見到過楚夫人，臉上的笑容如此多且真誠。
“哪陣風將許老將軍給吹過來了？許老爺子也不提前同我說說，我也好準備準備。”楚夫人說道。
楚洛寧在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果然人都是勢利的。
許老爺子搖了搖頭，笑呵呵地說道，“不麻煩。”
楚夫人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之前在楚洛晴還沒與許晏殊和離之前，她和楚父的確利用了楚洛晴，在梁少帝的面前告了許晏殊的黑狀，讓許晏殊受苦頗多——按道理來說，許晏殊是許家的繼承人，許老爺子肯定不會放著他不管，說不定也會記恨楚家之前的舉動。
可是……
許家他們可得罪不起呀！
雖然處那楚府那個老頭子一直神神叨叨地唸叨著，當年那個算命大師說楚洛晴乃是鳳命，命格貴重——但是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徵兆。
楚家依舊是那個楚家，不見有任何起色。
不過……和楚洛寧也可能有一定的關係。畢竟那位大師也說了，楚洛寧是會阻礙她姐姐的命格的。
楚夫人忐忑著開口，“之前小女不懂事，非要和阿殊和離……您看……”
許老爺子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你說那件事啊。小孩子嘛，總要給予他們一些空間，去追求他們自己喜歡的人或事。這件事說來也是阿殊的錯。也有我的問題——或許當初我不應該讓他那麼草率地上門提親。”
他的眼神有意移到了楚洛寧的身上，眼中盛滿了笑意，“阿寧。”
楚夫人聽著許老爺子透露著親暱的語氣，心中不由一驚。
等一下……
她這才想起了許晏殊昨日說的話，說是許老爺子也很喜歡楚洛寧——不過，楚夫人昨日並沒有將它當一回事。因為實在太離譜了。
現在看來，居然確有其事？
許老爺子這樣子，明顯是與楚洛寧有過接觸的。
可是……為什麼呢？
楚洛晴也曾嫁入許家，那時候楚夫人還特意叮囑楚洛晴一定要儘量和許老爺子搞好關系，奈何許老爺子待楚洛晴一直是冷冷澹澹的，雖然稱不上差，但是未免太過客套。
連楚洛晴都沒法博得許老爺子的歡心，她楚洛寧憑什麼？！
楚夫人甩去腦中的情緒，她的笑容卻變得有些勉強，“阿寧是最近一段時間才認祖歸宗的……”
許老爺子打斷了楚夫人，“我知道。阿寧這個孩子，我很早以前就見過——她是一個好孩子，只可惜命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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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夫人的臉色不覺有些發沉，她好像明白許老爺子今日來是為了什麼了。
許老爺子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阿殊當初向阿晴提親的時候，我沒有想那麼多，也沒有顧慮到他是不是真心喜歡阿晴事實證明我錯得徹底，現在我只想給這些孩子們一些自己的空間——你也應該明白才是。”
楚洛寧悄悄地勾起了唇角。
沒錯，許老爺子今日突然上門來，既不是為了問責，也不是突發奇想，想來拜訪楚夫人這個曾經的親家，而是為了給她和許晏殊來當說客的。
楚洛寧其實也有點好奇，楚夫人究竟會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這件事？
太子那邊楚洛寧是瞭解的，那人霸道到沒邊，既然楚父答應了他，太子怕也是不會輕易放過楚父的。
昨日許晏殊來提親的症狀很大，雖然楚洛寧基本都在楚府裡，也沒聽到外界在傳什麼——但是想來她和許晏殊的事情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再說了，姐妹之間共爭一個男人的事情能夠充分吊起吃瓜群眾的吃瓜慾望，楚洛寧就不信他們不感興趣。
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注重名聲的太子殿下是否還會冒著這樣的大不韙，將她迎入宮呢？
畢竟，就算再怎麼不在意，和臣子爭搶女人，傳出去也不好聽——更何況，想要爭太子之位的那些皇子更會將此事大肆宣揚，狠狠地踩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