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並沒有一直逍遙自在下去。
因為這一天，衛萊接到了一個很讓她出乎意料的電話。
電話是浦江那邊，主管未來部落院線的分割槽負責人打進來的。
陳默看她臉色不對，就立馬猜到了什麼，“那邊還是下手了？”
衛萊就“嗯”了一聲，“倒是還沒有明目張膽的針對，但小動作倒是搞得挺頻繁的，讓人有些不厭其煩。
“從博客到視頻網，再到電影院線，這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手段太下作了。”
其實這事兒並不是單獨存在的。
早在好幾個月之前，就開始有大量的媒體在針對部落格和影片網站了。
手段倒也算不上多高明，同樣是無事生非，扣帽子、帶節奏那一套。
內行人看一眼就明白，最多也就是雞蛋裡挑骨頭，把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給無限的放大，然後再去上綱上線罷了。
但是概念這麼一轉換，再透過一些正規媒體，以某些知名學者和大學教授等人的嘴裡說出來，那就很能糊弄住大多數普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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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加上一些著名的社會知名人士、評論家等，從旁搖旗吶喊相應一下，就能馬上把輿論給造起來。
雖然沒有香江媒體同行那麼毫無底線的炒作，但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其實更具有迷惑性。
眾口鑠金嘛！
自古以來，國人最信奉的就是借勢發力了，勢一成，則無望而不利。
但看在陳默的眼裡，這些手段卻稍顯稚嫩，想要扭轉簡直不要太簡單……
所以他呵呵一笑，“也確實夠瘋狂的，真是掙錢不要命啊……行了，你也別擔心了，咱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兒，其它的，就隨他們去折騰吧。”
衛萊就白了他一眼，“這麼輕巧？你是不是早就想好對策了？”
陳默就輕輕揉了下她的秀髮，“之前不是怕你懷著寶寶嘛，就沒給你詳細的說，但你放心好了，這一次，我會親自給你解決。”
衛萊就一下子心安了。
然會就笑嘻嘻的看著他，“這次這麼乖巧？不太像你的風格啊。”
陳默就又一次揉亂了她的頭髮，“老虎還會偶爾發一下威呢，這叫做震懾懂不？”
衛萊撇嘴，“那就開始你的表演吧。”
陳默“呃”了一聲，“不著急，我比較習慣於後發制人。”
……
時間進入到11月。
《天地英雄》正式下映，內地票房只有4100萬，與預期目標相去甚遠，怎一個慘字了得。
星爺的《功夫》，倒是差點兒複製了去年《英雄》的成功，在內地拿到了1·82億的高票房，比陳默記憶中的還要高出了一截。
同樣的，它也在香江拿下了6100萬的成績，一時間風頭無倆。
至於海外票房，半個月後也陸續出來了，小日子那邊1650萬美元，南韓596萬美元，北黴1710萬美元……
最後一統計，全球總票房差不多竟然有1億美元出頭。
雖然比不上陳默的《無間道》和《小人物》，卻也足夠驚豔了。
畢竟這才是最具備代表香江電影的一部作品。
堪稱堅守香江本土電影最後的那個牌面。
未來部落工作室也再次證明了自己的眼光，他們之前投資的電影專案，就從未失手落空，回報率一直讓人驚歎……
而這時候的陳默，也終於等來了預想中的那通電話。
當然了，電話不是打給他的，而是打給衛萊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一個見面的邀請。
聽得出來，還是上一次的那個女人，陸嘉麗。
第二天中午，陳默就代替衛萊，按照約定的地點，在某家私人會所裡，見到了這個神秘的女人。
不到30歲的年齡，又因為是模特出身，身材高挑，形象氣質俱佳，所以給陳默的印象，確實足夠出眾。
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成了一個被後世網友戲稱為“史上最美的高館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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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人生際遇無常，可憐復可嘆啊！
對方看到赴約的是陳默，也沒有表現的多詫異。
而是很優雅大方的伸出了手，“沒想到這麼快就能見到了陳導，倒是有些意外驚喜了。”
陳默伸手和她輕輕握了下手，就很隨意的坐在了對面。
一邊打量了幾眼這邊的環境，一邊笑著說道，“希望驚喜不會變成驚嚇才好。”
陸嘉麗輕輕掩嘴嬌笑，把女性的嫵媚風情展現的淋漓盡致，“怎麼可能，陳導真會開玩笑。”
陳默就淡然一笑。
眼裡波瀾不驚，語氣平靜而輕緩，“知道你上次來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有直接出面嗎？”
陸嘉麗咯咯一笑，“坊間傳聞，據說陳導生性低調，醉心於電影而無意其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陳默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其實這個傳聞，倒也算不上錯，我這個確實喜歡清靜，所以也最厭煩被人三番兩次的打擾。
“而上次不出面，就是想給你們一個不再糾纏的機會，只是沒想到，你們還是選擇了得寸進尺了，說實話，這很讓人討厭。”
陸嘉麗臉色如常，並不會因為陳默這麼直白而有所變化。
反而主動給陳默倒了杯茶，笑吟吟的說，“陳導快人快語，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咱們直接開門見山好了……”
但剛剛說到這裡，陳默卻忽然抬手示意，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然後很乾脆的道，“你也別開門見山了，說實話，我也沒時間去聽你顯擺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網，說到底，無非就是那套資本勾連，利益最大化而已。
“也別把我看作一個普通的小導演，因為我知道的，遠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包括你身後的章榮坤，甚至是站在他背後的那些所謂靠山。
“很多事情你們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但千萬不要忘了，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比如你們私下裡攝錄的那些所謂保命證據，比如那些社保基金，比如路橋公司，比如浦江電氣……
“說實話，你們也就在浦江那一畝三分地兒上，可以耍一下橫，但真要是覺的可以在全國都吃得開，那就有些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或許在你們看來，自己背後的那些靠山，已經足夠可以為你們遮風避雨了，但事實上，真心想多了，那人就算躲得過今年，估計也躲不過明年。
“到時候，你們面臨的會是什麼，我不說，你自己肯定也能猜得出來，沒有人會僥倖逃過這一劫的。”
他話還沒說完呢，對面的女人就感覺整個兒都不好了。
這特麼的，見鬼了。
我就是過來投個資而已，怎麼還把老底兒給曬出來了，要命了啊！
這會兒的陸嘉麗，哪裡還有半點兒之前的優雅從容，整張俏臉都變的煞白無比了。
說話都不利索了，“不是……陳導，你是怎麼……呃……”
方寸完全亂了，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模特，仗著一副好皮囊，先後傍上了幾個要員，然後過上了躺平的日子。
但是，平時她可以保持自己光鮮亮麗的一面，遊走在各路高官顯貴之間，跟交際花似的曲意逢迎八面玲瓏。
真要是忽然遭遇鉅變，肯定也會瞬間崩潰，不知所措。
一如這會兒的她……
因為正如陳默所說，她太清楚背後那些人，做下了多大的罪惡了，幾十億的資金，槍斃幾次都夠了……
而像她這種小角色，隨便受點兒牽連，估計下半輩子有沒有，都尚在兩可之間，還能說什麼？
然後恍惚之間，她就聽陳默繼續說道，“所以，求人不如求己，你除了自救之外，好像也沒別的出路了……你今年才28歲吧，也不希望下半生，就待在監獄裡吧。”
陸嘉麗猛地抬起了頭。
眼神裡忽然就生出了那麼一絲希望，“還……請您給指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