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弦再次領教了霍華德休斯的難以琢磨，他不由得滿腹狐疑地問道：“你是認真的麼？”
霍華德休斯則得意洋洋地說道：“你說這些廢話的時間，我可不會付費。”
高弦才不會跟著霍華德休斯的拿捏腔調走，他按照自己的思路，態度謹慎地試探道：“休斯先生肯定是麾下兵多將廣，外面也不會缺乏人脈，如果真有成立基金會的想法，自有無數專業人士紛紛獻策，何必讓我露拙？”
霍華德休斯哼了一聲，“可他們不是對我的吩咐陰奉陽違，就是對我的想法視而不見，哪比得上你和我談得來。”
高弦聽得很是無語，感情霍華德休斯如此騷擾自己，那是因為拿自己當了知己，自己這人緣可真夠好的！
儘管憑藉資訊不對稱的優勢，對盤下菜地和霍華德休斯溝通到現在，沒發現什麼問題，但高弦心裡明白，這種資訊不對稱不等於全知，尤其霍華德休斯還隱居了這麼多年，連米國情報機構都未必瞭解其全貌，還是不要輕易地表態為妙。
於是高弦繼續推辭道：“休斯先生的商業帝國太龐大、太複雜，我還是不要亂說話，免得淪為笑柄了。”
霍華德休斯不耐煩地說道：“你年紀輕輕，怎麼如此婆婆媽媽？先不說諮詢費，給我提供資產管理意見後，你不就有了一筆在米國金融行業立足的雄厚資本麼？”
“這樣，我給你傳一份資產概要，二十四小時之內給我結果！”
聽著電話結束通話的聲音，高弦摸了摸鼻子，霍華德休斯還真會誘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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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應著霍華德休斯那包括著名商業大亨、投資人、飛行員、航空工程師、電影製片人、慈善家等等在內的多重身份，霍華德休斯的資產結構也很複雜。
比如電影領域的投資，隨著米國司法部裁定好萊塢豪強們壟斷成立，霍華德休斯已經在一九五零年代陸續賣出了他所控制的雷電華公司以及影院。
再如那個現階段還是米國主要國防工程承包商的休斯飛機公司，下面還有休斯直升機公司、休斯航天與通訊公司，而休斯飛機公司又屬於霍華德休斯在一九五三年成立的非營利性醫學研究所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
至於霍華德休斯投資的地產、礦業等等，那就更加令人眼花繚亂了。
高弦現在可不是什麼九九六辦公族，任憑霍華德休斯一句“二十四小時之內給我結果”，就累成狗地在這麼雜亂的資產關係裡整理出一套方案。
對於霍華德休斯這道很難確定什麼流派味道的菜，高弦的態度是，如果對方真想用自己，那即使他遞上去僅有一張紙的提綱，霍華德休斯也會把專案強塞過來。
當然了，必要的功課還是要做的。
高弦主要建議霍華德休斯成立一個新控股公司，並以霍華德休斯命名，拆分過來霍華德休斯不喜歡的summa公司旗下的地產、酒店、賭場、度假村、礦業、電視臺、航空公司等等資產。
另外，霍華德休斯醫學研究所擁有休斯飛機公司的架構，最好也調整一下，但挪動休斯飛機公司在報表上的位置，恐怕會麻煩一些。
最後，在霍華德休斯控股公司的基礎上，成立霍華德休斯基金會，至於划過去多少資產，就看霍華德休斯自己的心意了。
洋洋灑灑地寫下諸如此類的意見後，高弦便把這頁紙放在桌上，吩咐助理，如果霍華德休斯打電話要結果，就儘管傳過去，而他則去補覺了。
等高弦休息得差不多了，和老婆孩子一起吃飯的時候，易慧蓉笑道：“你是不是太應付霍華德休斯了，我聽值班的張助理說了，霍華德休斯打電話催問的時候，他就按照你的吩咐，直接把那張紙上的內容傳了過去，結果霍華德休斯覺得字數太少，十分生氣。”
“霍華德休斯這裡可能真有問題。”高弦比劃了一下腦袋，“非常之人就不能循規蹈矩地對付，我又沒求著他，自然不慣著臭脾氣。”
易慧蓉凝眉思索道：“你說霍華德休斯這麼纏著你，是不是真的想用你？”
“可能吧。”高弦點了點頭，“霍華德休斯的古怪脾氣，對於別人就是一種折磨，而他又似乎對部下們頗有怨詞，沒準想透過我這個外來戶做點什麼呢。”
易慧蓉好奇地問道：“這個渾水你不想麼？”
“無所謂渾水。”高弦笑道：“我給霍華德休斯的意見雖然不多，但也應該投其所好，比如他喜歡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公司。”
“還是那句話，對於難以捉摸的霍華德休斯，不能抱太高的期待，他要是真想把東西塞到你手上，未必取決於什麼循規蹈矩的文案。”
易慧蓉被逗笑了，“你對霍華德休斯這位傳奇大亨的看法還真挺獨特。”
高弦悠悠地說道：“我可不陪他玩了，明天就去拉斯維加斯考察一下，然後經倫敦回香江，主持期貨交易所開業；等這邊奧運會開幕了，再過來陪你一起看。”
易慧蓉點了點頭，“你儘管去忙。”
夫妻二人就聊著家常話，助理過來彙報，霍華德休斯“又”打來電話了，而且聽起來，心情甚好，和之前的火冒三丈判若兩人。
高弦摸了一下旁邊一會吃飯一會淘氣的小佳成的頭頂，搖頭笑道：“休斯這脾氣，還真有點像小孩子。”
果不其然，電話裡霍華德休斯的聲音表明他心情頗佳，“高爵士，你的建議很好，我決定聘請你擔任顧問和財政管理人，聘任檔案馬上發過去，你讓律師看看，其實看不看都行……”
聽著霍華德休斯喋喋不休地嘮叨著，高弦心裡第一個念頭便是，霍華德休斯其實就是要用自己，而前面那些鋪墊都是扯淡。
“除了你的建議高明之外，我相信你在銀行業的能量，也有助於資產調整過程中資金周轉所需。”霍華德休斯毫不擔心高弦拒絕地說道。
高弦冷靜地提議道：“休斯先生，對於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覺得我們還是面談為好。”
霍華德休斯爽快地答應下來，“正好我要去休斯敦的醫院做例行體檢，你就來得克薩斯這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