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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各有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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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王被押解進京的訊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只不過半天的時間就傳遍了京城,這個訊息讓不少人歡呼雀躍,也讓不少人愁眉不展,暗自心驚。

宣義街,太傅府。

這個太傅府從賀縉加封為大學士起就住在這裡,隨著賀縉的資歷越來越深,官位越來越高也在不停的擴建,直至今日已經成為整個晉陽城中數一數二的大宅院了。

書房內,坐著三個人,正當中一位老者,中等身材,鬚髮皆白,頭髮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微微下陷的眼窩裡,有一雙深褐色的眼眸。雖然看著年紀很大了,但是他的臉色紅潤,依然顯得精神奕奕。身上穿著一件名貴的蜀錦織就的長袍,手裡拄著一支烏黑發亮的龍頭柺杖。這個人正是三朝老臣,當朝太傅賀縉。

在賀縉的左邊和右邊各坐了一個中年人,左手邊這個人身材微胖,頭髮有些斑白,滿臉富態之色,只不過現在他的臉色卻並不好看,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抹不開的憂愁之色。而右手邊的這個中年人則是身材消瘦,一副古銅色的臉孔,一雙銅鈴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飄著一縷山羊鬍鬚,但是他的臉上也是帶著一抹愁容。

左手邊的這個中年人正是賀縉的二兒子文淵閣大學士,翰林院學士賀守義,右手邊的正是賀縉的三兒子通政使司通政使賀守禮。

“父親,永寧王昨日已經被押解進京了,隨同他一起被押解進京的還有數百人,咱們該想個對策了!”賀守禮說道。

“是啊,父親,如果永寧王把咱們供了出去,咱們賀家恐怕......”賀守義緊接著說道。

“慌什麼?!”賀縉雙目一瞪,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說道:“永寧王被押解來了又怎麼樣?還沒怎麼著呢,你們就自亂陣腳,荒唐!”

他這一發怒,賀守義和賀守禮不敢再多說什麼了,賀縉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緩緩說道:“你們以為這永寧王是誰想審就審的嗎?他乃是皇上的弟弟,堂堂的親王,無論什麼罪名只有皇上可以審問,可以判決,其他人都不可能。”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現在皇上龍頭未愈,還在靜養,這審問永寧王的事只能先擱置,等皇上康復了再說,而皇上若想痊癒恐怕沒有一兩個月是不可能的,有這些時間足夠我們做很多事了!”

聽了賀縉的話,賀守義和賀守禮才出了口氣,明白目前他們還是安全的,只不過這隱患卻太大,賀守禮說道:“父親所言極是,孩兒的確是有些亂了方寸,可是這永寧王始終是個隱患,咱們能不能除掉他?”

賀縉聽了沒有多說什麼反而閉上眼睛細細思索起來,過了半晌他才緩緩睜開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難啊,現在永寧王被關押在拱衛司的詔獄內,我們插不進去手,更不可能見到他,這就不好辦了!”

賀守義眼睛轉了轉說道:“我們可以試試買通裡面的看守,然後派人混進去!”

“哼,你想的到挺好,可是沒用,拱衛司的南衙詔獄可是關押欽犯的地方,在那裡面做事誰敢徇私,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沒人會做的!”賀縉看了一眼賀守義說道。

“這個......”賀守義有些無言以對了,“父親,如果我們找別人劫獄呢?”賀守禮探了探身子,聲音壓低了一些說道。賀縉先是盯著賀守禮看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說道:“你是不是已經找好了?”賀守禮一愣,隨即乾笑了一聲說道:“孩兒只是認識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如果拜託他們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哼,你心裡那點事還能瞞住我嗎?你藉助江湖人物的力量,現在借了多少以後就要加倍的還回去,你以為白蓮教那些瘋子都是傻瓜嗎?能夠甘心供你驅使?他們的所求你難道不知道嗎?”賀縉厲聲道。

“我告訴你,白蓮教可用,但不可信,他們的目標是推翻朝廷,一旦讓他們得了勢,到時候恐怕難以收場!再說,你以為拱衛司南衙詔獄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闖進去的地方嗎?那裡面無異於龍潭虎穴!”賀縉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賀守禮聽的滿頭大汗,見賀縉說完了,連忙起身跪倒道:“父親教誨孩兒一定謹記!”

“你們先下去吧,容為父好好想想,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走!”見賀縉下了逐客令,賀守義和賀守禮連忙起身給父親施禮然後退出了書房。

......

東長街,安平郡王府。

趙承琰的身邊此時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陶潛,而另一個正是消失許久的韓金虎。

自從在涿郡那邊將韓金虎派去調查白蓮教,他就基本上消失了,只不過時不時的傳來一點訊息,讓人們還記得有他這樣一位同僚。

趙承琰對韓金虎說道:“金虎,給本王說說你探查到的情況吧!”

“是殿下,容屬下細細稟來!”韓金虎抱拳拱手道。自從懷仁縣抓住了那幾個白蓮教的刺客之後,韓金虎將他們帶回拱衛司嚴刑審訊,終於挖出了一些可用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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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回到晉陽從手下裡挑選了一批機靈,可靠的兄弟一同到了遼東郡,從那幾個刺客的口中得知這裡有一個白蓮教的秘密堂口,只不過是剛剛建立,人員還不多。韓金虎覺得這是一個可乘之機便悄悄盯上了這裡的白蓮教堂主,一個藥材商人名叫季福生。

韓金虎化名韓衛藉機與這個季福生裝作偶然相識,並且逐步取得了他的信任,終於在數月後也加入了白蓮教,一開始只是一個當一個外圍跑腿的角色,後來在季福生的照拂下慢慢擔任了一些重要的職位,現在已經是遼東郡白蓮教堂口的一名香主了。在他和季福生的介紹下跟著他來的拱衛司校尉紛紛進入其他郡的白蓮教堂口,但是職位都不高基本上算是跑腿,打雜的,不過這已經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不錯的成績了。

“那白蓮教的人沒有懷疑過你嗎?”趙承琰聽完他的敘述,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一開始他們偷偷的調查過屬下,但是屬下的化名都是有根有據的人,這些人的底細都是被我們拱衛司重新安排過的,除了我們這裡有檔案之外,其他人根不不知道這些人已經都被重新安排過了。”韓金虎自信滿滿的說道。

“所以,他們調查了你的底細之後覺得你沒有可疑的地方才會用你對嗎?”趙承琰接著問道。

“不錯,白蓮教的人非常謹慎,他們對一個人從不完全相信,身邊一定會有另一個人觀察著你,時刻瞭解你的一舉一動,所以屬下在那裡也不敢太過頻繁的和京中聯絡!”韓金虎說道。

“這些被洗腦的瘋子,最是讓人頭痛,他們和一般的武林門派不一樣,他們被洗腦之後對白蓮教有了一股瘋狂的崇拜,想從他們當中發展內線極其困難,現在只能派我們自己人打入他們內部,但是這樣非常不安全,也很難再短時間內奏效!”趙承琰沉聲道。

隨後他又想到了當初與白清墨交手的時候,對方的“白蓮禪音”著實厲害,能讓人立即陷入幻境,一旦陷入了幻境那麼這個人生死就全都被白蓮聖母所掌握,想到這裡,趙承琰接著說道:“還有,本王與白蓮聖母交過手,他的白蓮禪音非常厲害,一旦中招立即會陷入幻境無法自拔,你們要多加小心才是。”

韓金虎聽了立即神情凝重然後說道:“多謝殿下提醒,屬下還從未見過白蓮教七蓮聖使那樣的高層人物,只見過一名巡查使,其他的人就是堂主季福生了,現在看來白蓮教的高層還並不重視屬下這邊。”

“哼哼,很快他們就會重視了,陶潛,你那邊整理好詳細的資料了嗎?”趙承琰冷笑了幾聲而後對陶潛說道。

“屬下已經將整理好的資料拿來了,殿下請過目!”說著,陶潛就將手裡拿著的一疊資料遞給了趙承琰。趙承琰一擺手說道:“你說說吧,本王不看了。”

“是,那臣就給殿下簡單說一下。”陶潛稍微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拱衛司自成立之初,就定下了三個偵查放向,第一個是北疆,一個是西疆,另一個就是白蓮教。但是,白蓮教非常特殊,他們的行蹤詭秘,如果不是他們內部的人很難得知他們的蹤跡,經過這麼多年的縝密偵查,目前確定的白蓮教堂口有十三個,包括韓千戶所在的那個,另外十二個都在我大魏各地,逆匪人數有數百名,但是白蓮教真正的總壇在哪裡只有他們的高層人員才知道,非常神秘。”

“殿下如果想給白蓮教點顏色看看,目前只能從這十三個堂口入手,不過......”說到這裡陶潛猶豫了一下。

“你是怕打草驚蛇,將咱們多年的成果被這次行動給葬送了嗎?”趙承琰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臣,有這個想法!”陶潛抱拳躬身說道,趙承琰點點頭,隨後道:“本王也曾經想過這點,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堂口被我們滅了,白蓮教會怎麼做呢?”

陶潛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他們第一步就是會先隱藏起來,然後分析自己如何暴露的,之後他們還會重建這些堂口,那麼重建堂口就要有人,人從哪裡來呢?當然首先從內部挑可信的人手了,現在韓千戶在遼東郡內已經是香主,其他兄弟雖然職位不高,但是也算是自己人了,那麼他們很有可能會被選中,到時候他們的位置就會比現在更高,到時候本王再送給他們一些功勞,這樣我們的人就會成功打進他們內部,然後本王會將他們一網成擒。”

聽完了趙承琰的話,陶潛和韓金虎是目瞪口呆,他們完全沒想到這樣的做法,細細想來還真有很高的可行性,“殿下高明,屬下等不及萬分!”陶潛和韓金虎同時下拜說道。

“行啦,起來吧,你們倆個按本王的思路好好商議一下,將這件事做的完美一點,本王只看結果!”

“是,請王爺放心,屬下等必不負殿下期望!”陶潛和韓金虎都有些興奮,畢竟這可是件大事,辦好了必然有賞賜,官升一級都是小獎勵,到時候韓金虎至少升任指揮僉事,而陶潛則至少升任指揮同知,這可是拱衛司內的第一個指揮同知,除了趙承琰和張保之外最大的官職了。

兩個人想到了自己的美妙前景都是興奮異常,看著他們滿臉興奮的樣子,趙承琰笑了笑說道:“好處你們是可以預見的,到時候不但是你們的官職,你們的家眷本王也會有賞賜,可以向父皇給你們的夫人討個誥命也不成問題。”

還沒等兩個人興奮的蹦起來,趙承琰又說道:“封妻廕子就看你們能不能把握機會了,本王要警告你們,如果這件事辦砸了,那本王也不會手下留情,你們自己想清楚!”

陶潛和韓金虎頓時驚的一身冷汗,這大起大落的有點嚇人,不過他們還是附身拜倒說道:“請殿下放心,屬下定會將事情辦的妥妥帖帖,萬無一失!”

“嗯,那就好,下去吧!”趙承琰揮了揮手,兩個人隨即告辭而出。

看著他們出去的背影,趙承琰又仔細琢磨了一下,永寧王在詔獄,自己審不了他,那是他的皇叔,以下犯上是萬萬不可的,只能等永康帝身體康復才能由他來親自審問,那麼現在只能是將他關押起來。

關押他是很簡單,但是這外面一定有人不想讓他活著啊,想想自己手中已經掌握的一些東西,趙承琰有點猶豫,現在該不該出手將這些人全部緝拿,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自己還真做不了主,畢竟這些人都是當朝官員,一個兩個還行,多了必須有聖旨才能動手。

想想還真是頭疼,趙承琰皺著眉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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