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心裡多少對韓志國都帶些瞧不起。
都知道這塊地是韓志國家的。
因為他人品的原因,也沒人幫著他說話。
劉珍花知道這地是蘇微雨要蓋工廠的,她剛才看到他們推地,一時心急,也沒問明白就去找韓志國了。
但是,說完她就後悔了,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有餘,這裡面是不是有啥問題啊?”
“能有啥問題?都已經推地了。”
“蘇微雨在咱村蓋房子,你是知道的?”劉珍花反問道。
“我是知道,可我跟志國多少年了,他家有事,我不能不管啊。”
“你也不能瞎管,志國剛出來,不瞭解情況,你別跟著瞎參乎,再說,我看蘇微雨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蘇微雨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志國一個人已經夠可憐的了,地要是在沒了,他怎麼生活呢?”
“這地只是荒地,本來他家也沒種啊,再說,你想咋管?你還真不讓人家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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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知道,你不用管了,我找管事的問問,看到底啥情況。”
而韓志國看司機走了,他就走到另外一輛推土機跟前問道,“你們管事的是誰啊?”
“我們管事的就是你們村的。”
“我們村的,他叫啥啊?”
“胡運來啊。”
“胡運來,是他啊,你倒是早說啊。”
韓志國沒出村時,跟胡運來的父親胡金銀是好朋友。
兩人經常結伴到二道溝去挖人參,只是一次都沒挖到過。
但是,胡金銀這人實在,從不輕看誰,對他也不薄。
當初胡金銀家裡也是窮的叮噹響,胡金銀有病,胡運來的母親腿不好,幹不了重活。
兩個妹妹也小,一家全靠十八九歲就下地幹活的胡運來撐著這個家。
當初韓志國對胡運來這小子還是很看好的。
這聽說胡運來給蘇微雨當工程經理,這不就是當官了嗎?
要是能在他手底下找個活幹,賺點錢,總比種地強。
種地一年累到頭,賣不了幾個錢,剩下的糧食也只夠糊張嘴巴。
反正他現在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他想怎麼舒服就怎麼活。
韓志國腦子好使,卻總想走捷徑。
所以,又開始想別的點子了。
想到這,他忙去工棚找胡運來。
他想就憑他和胡金銀的關係,胡運來咋的也會給他一個面子的。
只是到了工棚,不見胡運來,裡面的工人說是去村部了,都去一上午了,下午也該回來了。
韓志國正要走呢,從另外一片地跑過來一個人,他就是工頭。
“咋回事,咋不讓推了呢?”
工頭張帥棚,此人個子不高,滿臉橫肉,韓志國在一旁越看越熟悉。
只是卻想不起這個人在哪裡見過。
司機將情況跟工頭說了,張鵬帥看了眼外面等著的老鄉背影,也沒到跟前去,他知道他也管不可這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是來幹活的,幹好自己分內的就行了,這問題不是他能解決的。
張鵬帥讓司機去告訴韓志國,說一會胡運來從村部回來,在找他協商。
韓志國就在工棚外頭等著,這等了一會不見人來,韓志國心裡著急了。
擔心那邊在推地,也不等了,就急忙忙返回了地裡。
為了防止他們推地,韓志國就坐在了車頭前面的空地上,盤腿而坐。
周圍的相鄰看韓志國蠻勁上來了,就知道這事不好解決了。
但是,他們也都只是在一旁看熱鬧,就想看胡運來一會過來,韓志國咋辦。
天氣很熱,一點風也沒有,站一會,葛有餘汗也下來了。
而劉珍花就讓葛有餘回家,只是葛有餘沒動,卻問韓志國,“志國,你打算咋辦?”
“咋辦,等他們來人再說。”
“這地其實並不好。”這地以前就是一塊荒地,因為之前分地的時候,都是一塊好地搭著一塊不好的地,家家都這麼分。
而不好的地,其實都不能算,也種不了啥,一直荒廢著。
土地不好,並不代表什麼都不能種,可以看土質種合適的菜。
而這土質適合種芋頭,有的家就在這樣的鹽鹼地種上芋頭,雖然收成沒有好地多,但是也有收穫。
可韓志國在監獄,韓秀娥一個婦道人家更是不知道咋種,就一直荒廢了。
而韓志國家自從這地分到手後,就荒著,從來沒有下過種子。
所以,他今天來要地,其實就是想找些什麼補償。
韓志國這人腦子靈光,只是沒用到正地方。
韓志國為了賺大錢就學著村裡其他人也到城市裡打工。
這頭幾年在工地幹活,雖然賺的不多,但是好歹比種地賺的多。
一年下來,也能存些錢。
這有錢了,心就癢癢了,沒事就喜歡跟工地上的工友一起賭牌解悶。
這時間一長,膽子也大了,從之前的五分一毛的下注,到後來一塊五塊的。
一個月的工資,沒幾天就輸沒了。
輸錢就想撈,可越撈越輸,就像想陷入了怪圈一樣。
韓志國不信那個邪氣,借錢也要賭,也得把本錢撈回來。
而十賭九輸,自然把錢都輸沒了。
又不想幹活,最後還被工頭給攆走了,流落街頭成了一個要飯的了。
白天要飯,晚上睡大橋洞。
後來遇到一個男人,這男人說有好活介紹給他,韓志國就跟著人去了。
去了才知道,這人竟然是教他偷東西,他也知道這事犯法,可已經走投無路了。
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有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只有跟著這人幹了。
幹了幾年,慢慢的也幹出名堂了,被抓過一回,蹲了半年就出來了。
出來也不想幹活,又回去幹老本行,後來越偷越大,直到最後一次被抓。
因為數額巨大,被判了六年徒刑。
再出來,已經五十了,家也沒了,韓志國想到這,才覺得他這半輩子過的是真失敗。
如今,擺在眼前就是一個好機會。
他知道蘇微雨蓋廠子有錢,這不敲她一下,那真浪費這大好的機會了。
“不管咋的,這是我的地,就算我不種,那也是我的地,他們也不能隨便推。”
韓志國慢悠悠的說道,話音剛落,胡運來已經從大路上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