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種人就不能客氣。”沈逸寒聽完了都很氣憤。
上次去她家蓋豬圈,她堂姐當著他們的面,就對蘇微雨開罵。
那私底下是不是更嚴重?
也不怪她一個小姑娘,面對那麼一大家子的算計堅強的硬撐著。
還要防止他們傷害她。
她這柔弱的肩膀似乎扛起了太多她所不能承受的東西。
沈逸寒看著蘇微雨此時眼眶泛紅,繼而眼中冒出一股凌厲的狠辣之氣。
似乎是隱忍著什麼仇恨一樣,萬般憤恨。
畢竟,誰遇到這樣的親戚不抓狂?
一邊幹著家裡最累的活,還受氣。
想想,她的日子該有多難啊?
“你們已經分家了,怎麼不從那院搬出來單過呢?”與其住在一起受氣,還不如搬出來。
他想的是,反正都分家了,住不住一起都無所謂了。
蘇微雨嘆了一口氣說道:“搬出來就要蓋房子,蓋房子也不是說的那麼容易的,哪哪都需要錢,蓋房子眼下是蓋不起來的,也只能把老房子翻修一下對付著住了。”
“那你們有錢嗎?”沈逸寒問。
“有,我爸打工回來攢了點錢,不多,但是夠翻修房子了。”蘇盛安有一百多塊錢,用這錢翻修房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沈逸寒就琢磨開了:“蓋房子能需要多少錢呢?他是有錢可以給蘇微雨蓋一棟全村最大,最闊氣的房子。
只是蓋好了,人家和他非親非故的,會接受嗎?
畢竟,他們現在還什麼關係都沒有呢。
倆人就是朋友。
沈逸寒心裡對這丫頭感覺是與其她女人不一樣的。
他對她格外的照顧,格外的想去關心她。
想奉獻出自己的一切來取悅她。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最直接的感受吧?
沈逸寒從前可沒有對誰有過這種感覺。
這男人一旦動心,那就是如洪水猛獸般的洶湧而來。
擋都擋不住。
所以,才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冒著生命危險去二道溝挖鐵皮石斛。
喜歡蘇微雨,這是無法隱瞞的,也是無法假裝的。
沈逸寒搖頭,再想下去,沈逸寒覺得自己要跟這丫頭表白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再蘇微雨看來。
倆人就是純純的朋友關係。
再不確定她對自己什麼看法時,他要是做了什麼莽撞的事情,把她嚇到了。
那他們之間的友誼也就被他破壞了。
“三爺,您老唱一段啊?”轉息間,沈逸寒深呼吸,收起心中的思緒,掩去眸底的溫柔,他看了眼坐在石磨上的週三山。
這老人很神秘,故事也多,平常社員幹活,他會給大家唱小調。
聽著就是淳樸的土坷垃味道,可這越土,才越能打動人心啊。
“咱們過去聽聽?”沈逸寒問蘇微雨。
蘇微雨看著沈逸寒,點頭答應了。
蘇微雨願意聽家鄉的土調調,俗話說的好,“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不管到哪裡,似乎家鄉的土調調,才是最能觸動人的心絃。
就看她一眼,讓沈逸寒愣神了。
她那漆黑的眼瞳,泛著盈盈瀲灩的星光,似乎讓人看一眼,就會斃溺其中一樣。
“好,我們去聽聽。”沈逸寒不敢再想,急忙轉過身去,先走到了週三山跟前。
沈逸寒就坐在了磨盤旁邊的稻子堆上,像是要聽一段的架勢。
“小夥子,你愛聽這農村的土調調?”週三山叼著菸袋鍋子,笑著看著大城市來的年輕後生。
“愛聽,那土調調才好聽嘞。”
“好,既然你愛聽,我老漢就給你唱上一段,唱的不好,你可別笑話啊?”
“哪裡會呢,三爺可是有名的“歌王”,我能聽三爺唱一段,那可是飽了耳福了。”
週三山樂呵呵的看著沈逸寒。
“你這後生真是會說話,那我就來那麼一小段。”而後周三山將他從不離身的菸袋放在一邊,然後清了清嗓子,喊出了一個音節,又醞釀了一下情緒。
“山窩窩裡有那個哎呦,哥哥心上的妹子,妹子的心坎坎上,有哥哥的……”
六十多歲的週三山,那聲音還如清澈的山泉般悅耳,動人的旋律從那飽經滄桑的老人嘴裡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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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更有那土調調的味道。
沈逸寒聽的入迷,蘇微雨也聽的入了神。
就連那二楞也張著嘴巴聽的入了謎。
遠處的社員聽到歌聲後,也都停下手裡的活,朝著這邊忘著呢。
週三山聲情並茂的唱著,這還沒唱幾句呢,卻被遠處社員吵嚷的聲音給打斷了。
聲音是從打穀場傳來的,沈逸寒隱約聽著社員們再叫什麼。
難道又有人打架了?
“三爺,我過去看看。”沈逸寒人已經跑過去了。
“那我也去看看,三爺,您看著二楞,別讓他到機器那去。”蘇微雨臨走時,還不忘記叮囑一句。
週三山也沒有猶豫,點頭答應了。
當沈逸寒第一個跑到打穀場時,他一下子愣住了。
杜少傑一隻手都是血。
“少傑,你這是咋弄的?”沈逸寒一把扶住杜少傑,緩過神後,急忙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條白色的手絹包住傷口,“快去衛生所。”
看著杜少傑血肉模糊的手,沈逸寒這眉頭凝成了一個結。
“這是怎麼弄的?”蘇微雨到了跟前時,也是被嚇到了。
此時的杜少傑疼的大汗淋漓,手上纏著一塊白手絹很快就已經被血染紅了。
來不及細問,有社員已經將馬車趕來了,一幫人就將杜少傑送到了衛生所去。
大灣村衛生所也是一個大院套,大門掛著一面紅旗,牆上貼著貼合時代的標語。
一進去,看到院子還養著五六只雞,在地上啄食吃。
朝南兩間房,一明一暗,明間是接診室。
裡面是手術室,一張床,並沒有什麼器材。
朝北邊一間是宿舍,平時也當休息室。
到了屋裡,就看到衛生所的醫生田育才閉著眼睛坐在那聽收音機,裡面放的是京劇選段。
他打著拍子,聽的有滋有味。
“醫生……醫生……”沈逸寒喊了兩聲,田育才聽到有患者,轉過頭來。
這一看,呼啦啦進來一幫人。
隊長張裕鎖,還有會計劉喜旺都來了,他一下子就起來了。
“隊長來了。”
“育才,快給看看吧,機器割傷的。”張裕鎖滿臉焦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