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靈君與夏秋瀲一問一答, 燕挽亭悄無聲息的走近了些。
夏秋瀲比上回她見到時, 更加清減了, 臉色蒼白神色倦怠, 身形修長清瘦, 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一般。
她在笑, 與拓跋靈君話語間, 她眉頭舒展,唇角輕佻, 露出一絲認真溫和的淺笑。
可她那漆黑深邃的雙眸,卻是冷淡的,就像是她在生生的強迫自己笑出來。
燕挽亭看著夏秋瀲, 細細的端詳著她的面容,明明昨日才見過一次,她卻覺得,她似乎好久不曾見過夏秋瀲了。
面前女子的這張臉, 像是早就用刀子刻在心上一樣,眼角眉梢的風情流轉,清冽雙眸的每一次微斂,眉頭每一次輕蹙, 熟悉的入了骨髓。
不知何時,拓跋靈君和夏秋瀲的話題已經扯到了琴棋書畫上, 青鳶驕傲似的說了句夏秋瀲的琴技在姜國無人能及,拓跋靈君便一臉驚羨惋惜。
“真可惜,獻妃娘娘受了傷, 不然我真想聽聽娘娘彈琴。”
夏秋瀲突然側頭看向一旁愣住的燕挽亭。
“秋瀲的傷已痊癒,若是拓跋公主想要聽秋瀲彈上一曲,那秋瀲便邀殿下和拓跋公主今夜蒞臨景翎殿,舉杯對月,撫琴一曲。”
夏秋瀲嘴裡的話明明是對拓跋靈君說的,雙眸卻看向燕挽亭。
拓跋靈君開心的撫掌一拍。
“若是獻妃娘娘的傷當真好了,我自是萬分情願。”
夏秋瀲的目光似乎很冷淡,卻又似乎含著些許的複雜深意,她清冽的雙眸倒影著燕挽亭的身影。
她輕啟唇瓣,望著燕挽亭輕聲問道。
“殿下呢,可願赴約。”
燕挽亭抿著唇,溫和一笑,高聲應下了。
“既是秋瀲相請,本宮自是不能錯過。”
夏秋瀲道要回去準備酒宴,便先領著青鳶和綠阮回去了。
燕挽亭站在原地看著那瘦弱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舒展的眉頭也一點一點的皺了起來。
她似乎有些疑惑,有些詫異。
她知道夏秋瀲已然猜到了上次是她故意設陷誘導,才使得她重傷。
所以這些日子對她才這般冷淡疏離。
她本以為,夏秋瀲大概不會再親近她,卻是沒想到今日夏秋瀲卻主動邀她和拓跋去景翎殿。
她一時猜不到夏秋瀲心中所想。
報復,還是試探。
“上回你不是說你曾得罪過獻妃娘娘嗎,可我一看,她待你還是很好的呀。”單純的拓跋靈君似乎並不懂得看人臉色,只是由心的感覺的到夏秋瀲對燕挽亭的溫柔好意。
只是燕挽亭怎會同她一般想的那麼天真,她只是皺著眉頭許久,才負著手低喃道。
“許是鴻門宴。”
夏秋瀲在書房拿出了那把被錦緞包裹的古琴,伸手輕輕撫過那幽暗古舊的琴身。
“奴婢還是去問問福安小太醫,小姐的手還不知能不能動琴絃呢。“
青鳶嘮叨了一路,噘嘴半嗔半憂的看著已經開始撥弄琴絃的夏秋瀲。
“那你便去問問阿。”綠阮在一旁跟她使眼色。
夏秋瀲一直低著頭撫摸著古琴,彷彿並未聽見身旁這兩人的談話。
青鳶小跑著離開了,徑直往太醫院跑去找福安。
不過福安的回覆倒也合時,她道夏秋瀲傷口已愈,若是輕奏一曲倒也無礙,青鳶便滿意的回來了。
夏秋瀲吩咐宮裡的侍女,在院子裡那顆槐樹下襬下了宴席,端上了佳餚美酒。
天邊夕陽才落,燕挽亭和拓跋靈君便如約而至。
與拓跋靈君的笑容滿面相比,燕挽亭則冷靜寡言。
她一襲寬大的素白衣袍,腰間墜著那不離身的玉笛,眉頭微蹙,負手而來。
清風明月翠柳,佳餚美酒美人。
端坐在古琴旁的夏秋瀲似乎並未因要待客,而盛裝打扮,倒是同燕挽亭一樣,一身簡潔的白色宮袍,上頭用銀絲線繡著淺銀色的古樸花紋。
潔白修長的玉頸上,墜著一顆小小的玉珠,紅線纏繞,正巧落在誘人的鎖骨間。
如墨潑般的青絲隨著微風拂動,輕輕的在肩側舞動。
“獻妃娘娘是我見過最美的中原女子,比公主殿下可美的多。”
拓跋靈君迎過來,笑望著夏秋瀲。
夏秋瀲抬頭,如一汪秋水般清冽深邃的眸子帶著幾分笑意。
“拓跋公主這般說,就不怕殿下不悅麼。”
拓跋靈君走到桌邊毫不客氣的坐下,揮了揮手。
“我說的是實話,她有什麼可不開心的。”
燕挽亭輕飄飄的掃了她一樣,輕輕哼了一聲。
“馬屁精。”
“殿下,今日秋瀲備的酒,是從詔妃娘娘那討來的姜國白琉酒,清甜醇香,殿下可願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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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瀲伸手端起桌上的玉酒壺,輕輕開啟壺蓋,一股誘人的醇香就撲鼻而來,叫人聞著酒香便有些飄飄欲仙。
拓跋靈君是愛酒之人,輕輕一嗅那撲鼻的酒香,便雙眼發亮,撫掌道。
“好酒,聞著味道便知是好酒。”
只是燕挽亭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她眸光一斂,微微低頭看著夏秋瀲手中的那壺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這酒。
是前世燕挽亭最愛喝的酒,她雖酒量不好,卻對白琉酒格外的喜愛。
每逢佳節,便從葉詔音那搶來一壺,到景翎殿來找夏秋瀲,要與她一同暢飲。
雖酒量不好,卻又偏偏要多喝幾杯,還在醉後依在夏秋瀲脖頸邊,放肆低喃。
“這酒的味道好似秋瀲身上的香味。”
燕挽亭不知夏秋瀲今日為何會突然邀她赴宴,還特地準備了白琉酒。
夏秋瀲替燕挽亭斟滿酒,端起杯。
“第一杯酒先敬殿下。”
燕挽亭遲疑了一瞬,才伸手接過夏秋瀲手中的酒,那冰涼的指尖只不過輕輕一觸,便讓燕挽亭有些心驚。
她的手,怎的這般冰涼。
“若是覺得冷,就再去披上一件衣裳,莫要染上風寒。”
燕挽亭下意識的輕聲道。
夏秋瀲收回手,眸中暗光一閃。
“多謝殿下擔憂,秋瀲自傷好之後,身子便是這般冰涼,並無大礙。”
聽夏秋瀲這麼一說,燕挽亭就愣了楞,她挑唇一笑,微微仰頭徑直將杯中酒飲盡。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依舊短小!
嘻嘻!
話說,我從來就沒有過長評哎,哪個好心的受給我寫個長評!
嗚嗚嗚嗚,雖然這樣請求好不要臉,但是人家真的從來就沒有過長評!
......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