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咽了口唾液, 低聲道:“就在昨天, 封雲海又出差了, 這一次去的是香江,據說行程要七八天。”
鄭老大陰沉沉地頷首:“所以現在的封家,只有母子倆,還有一對老夫妻, 男司機和女保姆。”
刀疤臉點頭:“這兩個下人的孩子都大了,所以常住在封家, 不過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他們每周日有一天假, 回郊區家裡看望老人。”
他從兜裡掏出一張潦草地圖, 字跡扭巴巴的, 但是封家的花園和房型卻看得很清楚:“我去摸了兩次底,地形就是這樣了。”
旁邊那年輕人湊過來:“這就好辦了,那母子倆能成什麼氣候, 自然任我們宰割了。對了,隔壁是那個警察局長的家,但是我也打聽清楚了,家裡也沒有什麼警衛,那個向局長也是夜夜晚歸的。”
鄭老大臉上忽然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沉浸到了遙遠的某片記憶裡。
好半晌他才回過神, 沉吟一下:“認購證在哪裡?封雲海的書房嗎?”
胡波點點頭,恨聲道:“認購證他家最少有十幾萬張,光是從我爸的公司就買了整整十萬張, 這麼重要的東西,一般人不放心放在公司,必定放在家裡。”
刀疤臉眼裡貪婪閃爍:“就是這玩意,現在價值幾億?!”
胡波肯定地點點頭:“對,就算現在股市在跌,認購證的價錢比前一陣跌了些,可是價值幾個億,還是沒問題的!而且——”
他呼吸加快,心跳有點加速:“他家的認購證,全是不記名的,拿到市場上完全可以自由流通!”
旁邊那個年輕男子轉頭看向鄭老大:“鄭哥,這玩意燙手得很啊。”
鄭老大淡淡一笑:“那是當然。我們幹了這一票,就是全國震驚的大案。一旦搶到手,整個東申市的條子,就得全盯得死死的。所以得先找好買家。”
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中年男子,這時才慢悠悠開了口,聲音難聽而喑啞,像是被什麼灼傷過似的:“我已經找好人了。東西一到手,市價直接三折出手,給現金。”
胡波一下子就急了:“才三折?怎麼這麼少?!”
中年男人抬起頭,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不耐:“幾億的東西,你的意思是自己賣?人家轉手分銷,化整為零,不得層層給抽頭?白痴。”
鄭老大似笑非笑地看著胡波:“就算三折,也有一個億了,我們幾個人分分,每個人還有兩三千萬呢,你還不滿意?”
胡波看著他微笑的眼,忽然心裡一顫,連忙低下頭:“滿意,滿意!”
忽然,他福至心靈,討好地看著鄭老大:“鄭哥,我出力少,哪能和你們均分呢,我……我就分十分之一吧。”
十分之一也有一千多萬,足夠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過上好日子了!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那個年輕男子和刀疤臉目光一接,再瞧向胡波時,譏諷的神色一閃而過。
胡波猶自不覺,忽然抬頭,遲疑道:“鄭哥,我們不殺人吧?”
鄭老大笑了,和藹地拍拍他的肩膀:“瞧你說的,我們跟他們又沒仇,我們只求財,不是要害命。”
胡波忐忑的心終於放下了些,惡狠狠地道:“就算不殺人,我也得親手捅那個姓封的小子一刀。報了我這兩年大牢的仇!”
……
“喂,我媽叫你晚上來我家吃飯。”封睿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清亮柔和,“我爸出差了,她覺得家裡冷清,說好久沒見你了。”
邱明泉抱著電話,坐在家裡的客廳裡,八月下旬的天氣依舊很熱,家裡剛剛安上了三臺春蘭空調,現在,客廳裡強勁的冷風吹著,格外舒坦。
他含笑道:“好,那我帶一瓶阿姨愛喝的紅酒去?”
“可別了,我媽說,你人來就好了。”封睿的聲音終於也帶了點笑意,“早點來,最近你去南圳不在家,我和韓立他們把那個股票軟件又完善了些,你來看看。”
邱明泉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好,我這就出門。”
家裡沒人,兩位老人是閒不住的人,大熱天的也非要跑去店裡看店,怎麼勸也不聽。
邱明泉在桌上留了個條子,轉身出了門。
自從從南圳市回來後,他一直忙於跑商鋪還貸的事,的確一直沒有見過封睿了。
封家的小洋樓裡,封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下來,下樓跑到了廚房:“媽,我邀請了邱明泉來家裡,晚上留他吃飯啊!”
劉淑雁正在廚房裡煲湯,聞言笑道:“那當然好啊,我也有陣子沒見他了。你向叔叔上次回來,說他又在南圳市立了大功呢。”
封睿拈起一串葡萄,親手在水龍頭下清洗起來,忽然道:“我跟他說,是你邀請他來的,你可別說漏嘴了。”
劉淑雁又好笑又覺得稀奇:“奇怪了,就說你自己邀請的又怎麼了?又不是叫女孩子來玩,怎麼還害羞的?”
封睿若無其事地洗著葡萄,不知道為什麼,耳朵在西曬的日光下,透出了一點點粉紅:“對了媽,上次你做的松鼠鱖魚,邱明泉好像挺愛吃的。再做一次吧?”
劉淑雁被他一打岔,也就笑道:“我是沒發現明泉愛吃呢,你倒細心。行啊,正好冰箱裡有剛買的鱖魚,我來做。”
母子倆正說著話,外面的門鈴就響了。
封睿飛奔跑出去,一開門,就是一怔。
門外,向城大汗淋漓,拎著兩個碩大的綠皮黑紋西瓜,笑舉手示意:“我媽買了好幾個,沙瓤的味道特好,就叫我送兩個過來。快快,接一個過去,特重!”
劉淑雁從廚房裡探出頭:“哎呀,是小城啊,快點進來。晚上你們同學邱明泉也來做客,你也一起留下吃飯吧,正好熱鬧。”
向城微微一愣,俊俏的臉上笑容淡了些,斜眼瞥著封睿,眉峰微挑:“哦,又請他來做客啊?”
封睿看著他,無奈地笑了笑:“嗯,是啊。”
向城和邱明泉不知道怎麼就是不對盤,真不想叫他倆又坐在一桌上大眼瞪小眼,可是媽媽已經出口邀請了,總不能趕向城走吧?
向城瞧著他的神色,心裡就是一陣說不出來的氣惱。
他正要摔下西瓜就走,可是忽然一頓,又展顏一笑,親熱地對著廚房那邊叫:“好啊,劉阿姨。我姐出去和同學玩去了,我媽在家看書。要不,我叫我媽吃飯時也過來唄?”
“好啊,你媽一個人在家,還不是麵條來對付?”劉淑雁熱情地道,“待會兒飯好了,你去叫她。”
向家母子在他們家蹭飯可不止一兩次,一個月裡總有那麼十來回,早已經見慣不驚。
向城殷勤地跑進廚房:“保姆呢,您一個人備菜啊?”
“今天週末,他們回家去了。”劉淑雁隨口道。
“那我把瓜放這嗎?”
劉淑雁扭頭對著封睿吩咐:“你來,把西瓜拿出去。拿院子裡井下的籃子拴好,用井水湃著,比冰箱放著的好吃。”
封睿應了一聲,從向城手裡接過兩個碩大的西瓜,往院子的井邊走,還沒靠近,院子的門鈴又響了。
一抬頭,邱明泉站在木質柵欄外,穿著淺藍色的條紋襯衫,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正笑著舉手示意:“快開門,好重。我沒帶紅酒,買了兩個大西瓜。”
……
“呵呵。”一聲清亮的輕笑從門廳口響起來,向城立在臺階之上,居高臨下,一雙鳳目淡淡斜睨著。
看著邱明泉手裡的西瓜,他神色有點古怪:“也帶的西瓜啊?真巧。”
一股古怪的情緒飄蕩在空氣裡,縱然遲鈍如邱明泉,也感到了這句話裡含有的某種微妙意味。
封睿微微皺眉,伸手接過邱明泉手裡的西瓜,每邊手臂各自兩個,四個大瓜吊在手上,縱然力大,手臂上也是青筋暴起,肌肉虯結。
井欄吊著的竹籃哪裡放得下這麼多瓜,他淡淡道:“我去車庫拿大桶。”
邱明泉和向城幾乎同時開口:“我幫你一起……”
兩人口氣一致,忽然又同時住口,有一點尷尬地都不說話了。
封睿等了片刻,竟是沒等來一個幫手。他也沒吭聲,一個人徑直往車庫去了。
臺階下,邱明泉有點莫名地心虛。
——封大總裁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直逼著他分開現在的封睿和向城,他硬著頭皮做了幾次,只覺得實在是莫名其妙。
不管以後他們怎麼樣,現在的向城,可真的是對少年封睿死心塌地得好,自己這樣,簡直就是破壞人家小夥伴的友誼啊!
難怪向城每次看見他,就有種根本掩飾不住的敵意。
“喂,你知道嗎?”向城忽然欺身靠近,在邱明泉耳邊輕輕冷笑,“雖然是做了一樣的事,可惜,你比我晚了一步。”
邱明泉抬頭看著他,腦子裡有點糊塗。
向城好像說的是西瓜,可是……為什麼他覺得,他的話卻另有深意?
……
晚飯的時候,韋青果然被叫了過來,一看到邱明泉,她也是滿眼喜悅,忍不住在飯桌上問東問西。
她其實一向話少,性情也清冷,可是每次見到邱明泉,卻總是意外地投緣和喜歡,對邱明泉噓寒問暖的,直聽得向城直翻白眼。
向元濤上次回來後,當然和韋青也詳細說了發生的事,就連和李哥鬥毆的事也統統說了。韋青聽得又驚又不信,邱明泉這孩子,明明靦腆又安靜,哪裡像是那麼兇悍的樣子?
“以後遇到這種事啊,還是要忍忍。”她實在忍不住擔心,憂心忡忡地道,“上次幫我們向城擋了一酒瓶,就已經重傷了呢。”
劉淑雁幫邱明泉夾了一筷子松鼠鱖魚,一邊笑著道:“明泉啊,吃這個,小睿說你愛吃。”
向城嘴角一撇,露出個極淺的斜睨,瞧了封睿一眼。
封睿恍若未覺,只淡定地聽著。
邱明泉趕緊點點頭:“嗯嗯,我知道的。實在正巧趕上了。那些人要打斷王大哥的胳膊,我總不能看著……下次一定注意,首先保護好自己。”
封睿在一邊插嘴:“韋阿姨,明泉要是怕事躲事的人,當時也不會幫我們擋酒瓶了。”
韋青嘆了口氣,她也知道邱明泉不是好勇鬥狠的人,可是一想到那些致命的危險,心裡還是說不出地揪心。
餐廳裡兩個女人,三個少年,氣氛倒也熱鬧。
向城的座位正對著餐廳的窗戶,一抬頭,忽然眼睛一眯。
有道影影綽綽的黑色在緊閉的窗戶玻璃上倏忽一閃,又消失了蹤跡。
是野貓嗎?好像比野貓大很多?
室內開著空調,璀璨的水晶燈光芒映照在餐廳的落地窗玻璃上,定睛去瞧時,外面黑影已經不見了,只剩下花木重重。
封睿背對著窗,正看見他的表情:“怎麼了?”
“睿哥,你家院子裡常來野狗什麼的嗎?”
封睿皺眉:“沒有啊,什麼事?”
向城猶豫一下,搖搖頭:“沒什麼。”
晚飯後,邱明泉沒立刻走,韋青和向城也就留在封家的客廳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消了一會兒食,封睿跑到了井欄邊,把吊在大木桶裡的西瓜取了一隻上來,搬到廚房裡切了,果然皮薄瓤細,鮮紅的瓜肉被冰涼的深井水鎮得清涼可口,格外沙甜。
忽然地,韋青就是一拍腦袋:“哎呀,家裡還有元濤的老戰友下午託人捎來的一箱荔枝呢,從南邊帶來的妃子笑,味道很好,我想著吃飯時帶來的,怎麼就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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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小城,你跟我一起回家搬過來,大家嚐嚐鮮。”
向城正要應聲,抬眼看見封睿正站在邱明泉身邊,忽然眼珠一轉:“叫睿哥陪您去吧,我和邱同學有話要聊呢。”
就是不想留下這兩個人在一起,可總不好指揮外來的客人吧?
封睿站起了身:“韋阿姨,我跟您去。”
兩個人出了院門,向著隔壁去了。
封家的餐廳後窗外,兩個黑色的影子匍匐在灌木叢裡,忽然,旁邊有人躡手躡腳地湊了過來:“好了,來做客的那對母子終於走了!我親眼看見他們出門了!”
埋伏的兩人中,有人壓低聲音,有點焦躁:“屋子裡剩下的是封雲海的老婆和兒子吧,還有個同學?那個小王八羔子怎麼還不走?”
一直默不作聲的鄭老大死死盯著餐廳,有窗紗遮擋著,看不太清女主人的樣貌。只聽得見隱約說話和幾個人影,大致能推斷出來走掉的是那對鄰居家的母子。
“再等等,總是要走的。”他低聲道,“做大事,要有點耐心。”
兩個人只得縮起了脖子,在酷熱的夜晚裡,忍受著蚊蟲的叮咬,心裡對那個來做客的少年惱得不行。……
屋子裡,邱明泉正和劉淑雁聊天,少年封睿不在,封大總裁難得能夠上線,正也在心裡絮絮叨叨地感慨。
“我媽這時候真年輕啊,她真漂亮,對不對?”他唏噓著,有點難過地看著劉淑雁這時年輕溫婉的容貌。
前世他們出事的時候,媽媽已經差不多六十歲了,雖然保養得當養尊處優,但是和現在這剛剛四十出頭的樣子比起來,依舊是蒼老了許多。
“對啊,你媽媽真的特好看。”邱明泉真心實意地道,“做菜還特好吃。”
“你這個吃貨!”
向城在沙發另一邊坐著,有點無聊。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忽然就又是一愣。
是他眼花了嗎,怎麼好像又看到什麼東西一閃?
他站起了身,走到餐廳的落地窗前,疑惑地往外看了看。從明處往暗處看,什麼都看不見,一片漆黑。
他開啟了落地窗,邁出了北陽臺,一個翻身,落到了外面的後花園裡。
今晚的月色不太明亮,星辰也稀疏。他的視線稍微適應了一下四周的黑暗,四下打量著黑黢黢的園林灌木。
什麼也沒有,只有唧唧的蟲鳴,還有微風。
不是微風!
腦後的微風忽然變大,變成了一陣極小、卻尖銳的破空之聲!
後腦一下悶痛,向城身子一軟,徹底倒了下去。
“封叔叔要多久才能回家?”邱明泉望了望偌大的客廳,封睿剛剛隨著韋青去了隔壁,向城剛剛好像開啟窗,去陽臺透氣去了。
整個客廳裡,忽然只剩下了他和劉淑雁兩個人,顯得有點空蕩蕩的。
劉淑雁笑道:“總得還有三五天吧,這次有個香江的大集團要來談內地的地產開發合作,怕是有不少細節要推敲。”
落地鍾猝不及防地發出了一聲沉悶的整點報時,一隻布穀鳥從鐘面裡的小木巢忽然跳出來,“咕咕”叫了幾聲。
白天還覺得這報時的布穀鳥可愛,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晚上,小樓裡沒有什麼人,這叫聲好像就忽然陰沉了些。
邱明泉看看牆上,時針已經指向了十點,韋青和封睿還沒回來。
忽然,心裡封大總裁的聲音有點凝重:“你和我媽說,過幾天,抓緊再花錢請兩個專業的保鏢常住家裡——不不,現在來不及了,你現在就說,今天太晚了,你不回家,想留宿在這裡。”
就在這一刻,感知敏銳的他忽然有點奇怪的心底不安,腦海裡各種奇奇怪怪的新聞舊事都湧上了心,不知怎麼,那個香港鉅富李嘉誠的兒子被悍匪綁架的驚天大案就忽然冒了出來。
——也是一樣,在初富起來時,沒有做到嚴密異常的安保,導致就算是港府首富,也被這人間惡鬼盯上。
封睿忽然心裡一冷,想到了一件事:現在的封家,剛剛到手億萬巨財富,和前世的軌跡,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
那麼別的事呢……一切都會照舊嗎?會不會在遙遠的哪裡,已經有只蝴蝶無意中扇動了翅膀?
邱明泉一怔,雖然有點覺得莫名,可是他聽出了封睿的鄭重,立刻開口,硬著頭皮道:“哎呀,封叔叔不在家,你們這裡可真有點太大了。乾脆我今晚在這裡住一晚吧,正好有點計算機程序的事,想和封睿研究一下呢。”
劉淑雁挺高興,立刻笑眯眯地道:“那好啊,睿兒的床大,睡你們兩個人沒關係。這天氣,連被褥都不用準備。”
窗戶開著,邱明泉的話清晰可聞。藏身在陽臺附近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裡咒罵了一句。
居然還不回家了!
“動手吧,這個小赤佬既然趕著投胎,那就一起收拾了。”刀疤臉湊近鄭老大,惡狠狠地低語。
封睿聽著邱明泉和媽媽的對話,忽然問:“向城呢?”
落地窗開著,剛剛邱明泉的眼角餘光有看到向城曾經開啟窗,似乎往外看了看,就縱身跳了出去。
封家一樓的北陽臺緊挨著後花園,這時候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惡性案件,大家都沒有做封閉陽臺的裝修習慣,封家這樣的獨棟別墅,甚至高牆都沒有。
邱明泉這才也感到有點奇怪,他站起身,也向著落地窗那邊走去。
客廳裡開著空調,一逼近大開的窗戶,戶外的灼熱氣浪就襲了過來,黑黢黢的灌木似乎也被熱氣灼得蔫了許多,耷拉著腦袋。
“向城?”邱明泉試探著喊了一聲。
沒有任何回應。
他皺了皺眉,半邊身子探出了北陽臺的欄杆,再度叫了一聲:“向城,人呢?”
“小心,快回去!”封睿忽然在他心裡用力嘶吼,某種巨大的危機感襲來,令他警惕陡升。
本來他的感覺原本比任何人都要敏銳,可惜今天難得少年鋒睿不在家,他終於能夠又和久違的媽媽見面,所以心情激盪之下,全部心裡都放在媽媽身上。完全沒有再去注意外界,這個時候感到不對,卻已經晚了。
邱明泉寒毛直豎,視線中的前方,他果然看到了什麼東西在正對面的灌木叢裡一動!
正當他的注意力被前方吸引之際,忽然地,側面的陽臺柵欄下,一邊躥出來一個人影,手裡掄著東西,一左一右,向著邱明泉的頭和上半身,狠狠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