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清回到包間，神色有些複雜地偷偷看著徐知木。
“你剛才是不是打算去偷偷結賬？”
徐知木直接開口戳破她的心事。
“我……嗯。”
柳凝清微微臉熱，有些心虛地捋了捋雙肩的垂下來的髮絲。
“知道為什麼我要先結賬嗎？”徐知木笑著問她。
柳凝清輕輕攥著自己的荷包，或許他是為了給自己省錢吧，但她看著徐知木深邃的雙眼，總感覺自己想的並非全部……
“如果這頓飯讓你請了，下次我再想叫你出來，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吧？”
徐知木又給她夾了一顆剛剛煮好的蝦滑。
少女的眼眸抬起，帶著些許複雜的光芒。
兩人分別前的一頓飯本來就是他請的，柳凝清心中就一直記得這件事情。
就因為是朋友，柳凝清才更不想去佔對方的便宜。
就因為在乎，才會因為另一方無限的好意而感到惴惴不安。
她怕自己會還不起這個人情，她怕讓他以為自己是一個愛佔便宜的人……
最重要的是，兩人之間好像並不是一個世界的，自己的家庭條件，現在還不允許她想太多。
每每面對徐知木熾熱的眼神，柳凝清心裡總是有些不知所措。
現在的自己，能和他做朋友就已經很好了……
“我只是……”柳凝清咬著嘴唇，自心底湧出酸酸的感覺：“不想欠你這麼多。”
她就像是一隻小刺蝟，平時柔柔弱弱的樣子，但一般被人靠近便會自動豎起身上的尖刺。
無論是還好意還是惡意，她都不想把自己真正最脆弱的一面顯露出來。
“這是我欠你的。”徐知木放下快子，臉上帶上一抹回味的笑意，他沒有辦法跟小學姐解釋上一世的事情。
其實上一世他和小學姐之間更多的是一種互相救贖，是小學姐把他從人生低谷中拉了出來，成了他心中一盞明燈。
自己對她的感情也不是單一的，有感激，有愛慕，更多的是一種憐愛。
能不能成為情侶，成為親人，對於現在的徐知木而言都太早了，他現在只想讓小學姐能活的開心一些，輕鬆一些。
比起愛，尊重是最重要的基礎。
“啊？”柳凝清有些茫然，自從第一次見面，明明一直都是他幫助著自己的，怎麼會……
“我沒法跟你解釋。”徐知木深吸了一口氣，把心裡那些躁動的情緒壓制了下去：“總之，雖然朋友之間的對等關係十分重要，但對我們而言，我還是希望你能試著去更相信我一些，或許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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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木深深看著她的雙眸：“我希望我們的關係能更近一步。”
柳凝清的心底深處，那塵封許久的地方，此刻不斷有聲音迴響。
你可以試著相信我一些……
不是依賴不是依靠，而是相信，對於柳凝清而言，這才是真正撬動她內心的東西。
不過徐知木的後半句讓少女羞恥低頭，心裡的溫暖又變成了一些不安和慌張來。
“謝謝你，但是我我還……”柳凝清修長的手指攥在一起，手指都要互相攥的發白了。
“我說的是從朋友變成好朋友，這都不行嗎，你也太小氣了吧。”徐知木語氣一轉，拿起快子夾起了蝦滑放在嘴裡嚼了起來，對她微笑。
“不不，我不是……”柳凝清面色血紅，心裡的念頭全都變成了羞恥感，連連搖頭。
“吃吧，一會都涼了。”
徐知木又給他夾了一顆牛肉丸。
“哦……”
柳凝清那起快子輕輕夾起了那顆蝦滑，彈嫩細膩的口感填滿了剩個口腔，暖洋洋的感覺也慢慢流轉了全身。
吃過飯，小學姐又帶上了口罩，跟著徐知木走出了餐廳。
“今天染料撒了，你帶的床單毛毯都不能用了，再去買一套吧。”
徐知木想起來今天下午的事。
“不用了，我都洗過了……”柳凝清輕聲道，她看了看徐知木身上換的新衣服，剛想說點什麼，徐知木又開口。
“現在洗的肯定晾乾不了，晚上你想睡光板床啊，你這細皮嫩肉的受得了嗎？”徐知木往街口的位置指了指：“走吧，哪裡有專門賣被褥的小店，東西都不貴。”
柳凝清猶豫了一下，現在也確實沒有被子蓋了，跟在了徐知木身邊走了出去。
大街上依然熱鬧非凡，從不遠處的一家東北大鍋菜的店門口，晃晃悠悠走出來三人。
“哎幼，煒哥你們這東北菜量真踏馬大，一個大燉菜都給我幹飽了。”
“給你說了分量多你踏馬還不信，連點四五道菜，媽的回去吃兩天剩飯吧。”
“四這個菜不是不吉利麼…，還有李奔，你下次也要跟著喝白的啊，弄點啤酒一點勁都沒有。”
“死都不喝，白的喝了第二天頭疼。”
“你不喝回去讓你屁股疼！”
“去你媽的……”
三個人吃飽喝足在街上晃晃悠悠回去，李奔的突然在不遠處的店門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誒，你們看那個人眼熟不？”
那門口，徐知木帶著澹澹笑意，身邊還跟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
而且樓上就是各種小情侶愛去的烤魚店。
陳瑞揉了揉眼睛，頓時來了精神：“臥槽！這不是徐知木那貨嗎？昨天還說自己單身，今天就跟著妹子去吃飯了？”
“這女生是不是咱班的？看不清臉，但這身材看著不錯，木子還是有眼光啊……”
張瑞和陳煒還在震驚中，李奔則是越看越不對，這個女生好像不是那天去寢室找徐知木的人吧。
看來這九中渣男的傳聞，可能還是真的？
……
徐知木帶著柳凝清在另外一條專門售賣各種百貨的街道行走著。
很多趁著夜攤直接把店面都挪到了路牙子上。
柳凝清的目光在一個個價格牌上掃過，看到其中有一條只需要五十多塊錢的太空被後，她停下了腳步。
她剛想伸手去看看，徐知木一旁開口道：“雖然這種夏天的東西都不貴，但是畢竟是一份價錢一分貨，五十塊錢的東西老闆還要賺錢，八成都是黑心棉。”
柳凝清手停頓了下來，她又望向了其它的招牌，基本上都是一兩百的。
“我我就蓋一個晚上，不礙事的。”柳凝清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雖然大學的學費有獎學金直接代替了。
但家裡也是需要錢的，距離下次發工資還有半個月，她身上一共就只有小兩千塊錢，還要空出來買手機，不能亂花的……
“一晚也不行。”徐知木皺眉眉毛嚇唬她：“黑心棉裡都是一些寄生蟲和有害物質，半夜爬出來啃你的臉看你怎麼辦。”
柳凝清的身體一顫，趕緊把手收了回去，真有些害怕的躲在徐知木身後。
旁邊的老闆聽的臉都黑了，辛虧這倆人聲音不算大，要不然他非要把這個貨攆走不行。
繼續往前走，徐知木看到了一家店門擺放著幾套看著比較眼熟的太空被。
好像……是那天安小米給他買的。
他記得是兩百塊錢一套，質量倒還可以。
“同學來看看不，都是純棉面料，原價488現在只要388！”老闆娘注意到兩人，熱情的打著招呼。
徐知木：……
還真踏馬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