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緩緩出現在這個平日裡寂靜的小村莊。
只不過這幾天，山裡的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偶爾幾戶人家的門口，還停著一輛小轎車。
這都算是在山區裡風光的人家了。
徐知木開著車走在村子裡，村裡人有的見過這輛車。
畢竟這種耳熟能詳的牌子車，在這村裡也不常見。
村長家才是一個大眾。
“這是……我記得是不是柳軍家的那個姑娘上次回村也是坐的這個車？”
“咱村裡這車也就見過這一輛吧，聽村長說是什麼大學裡的什麼幹部。”
“聽著胡說吧，什麼幹部會天天送一個學生回家？肯定是搞對象了。”
“柳軍家的那個姑娘長的確實漂亮，附近的媒婆都想介紹出去，這是不是被包養了？”
“別胡說，這城市裡有錢的小年輕也正常，這個姑娘能找個有錢人也算是不用吃苦了……”
開車經過的時候徐知木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不同的表情。
好奇，羨慕，嫉妒，當然也有感嘆和一些溫情。
這就是人性，不能說好壞，尤其是在年關的時候，這些村頭的情報站總會隔三差五的吵一次架。
徐知木看了一眼小學姐，其實自己對這些流言蜚語都無所謂，畢竟自己不是這裡的人，拍拍屁股就能走。
但是小學姐不一樣，尤其家裡的情況，還有這張漂亮的不像話的臉蛋，必然會被很多人唸叨。
柳凝清也輕輕抬眸和他對視著，伸出一隻小手，徐知木和她十指相扣握了一下。
少女的手沒有太多顫抖，這些流言蜚語，她已經聽的太多了。
只要能有他在自己身邊就足夠了。
遠遠的，看見了那座小院。
熟悉的磚瓦房，簡單的籬笆小院，村子裡到處還都有積雪，只不過從小院開口，一直到前面的上坡，積雪都被掃的乾乾淨淨。
正好讓車可以透過。
那方小院的門口，此刻正站著三道早已經等待許久的身影，還有一條大黃。
徐知木笑了笑，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小舅子正抱著大黃狗在門口來回晃盪。
狗子的聽覺很靈，立馬豎起了耳朵。
柳凝清看到那幾道身影，雙眼也立刻泛紅了起來，開啟了車窗的窗戶，外面的冷風吹了進來，寒風吹著皮肉，有一種微微的刺痛感。
但是柳凝清不怕這些，還把頭伸出了窗外，耳邊的髮絲都在寒風中飛舞。
“阿奶！”
“是阿姐！是阿姐回來了！”
小武拍著大黃，一人一狗朝著這裡的方向奔跑而來。
二老也是激動的看著孩子過來的方向。
車輛停好。
徐知木和柳凝清都走下了車。
“阿姐還有哥哥！”
小武和大黃一前一後的，撲了過來。
小武沒有太大的變化，要說起來就更帥氣了一些，不知道以後光靠這張臉就能讓多少小女生的青春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了。
大黃變化很大，這會已經是一隻成熟的狗子了，圍著徐知木腳下又聞又跳的。
柳凝清摸著弟弟的腦袋，走到了爺爺奶奶面前，蹲在坐著輪椅的阿奶面前，眼角發紅，童孔裡都是幸福的顏色：“阿奶阿爺，我們回家過年了。”
不是我，而是我們。
這好像是小學姐在自己家人面前第一次主動的把兩個人的關係，拉進到這種家人程度。
“爺爺奶奶，提前給您拜年。”
徐知木也把車裡的禮物都掂出來，和小學姐站在一起，對視間，小學姐的臉蛋還是忍不住泛紅。
還是害羞啊。
徐知木也忍不住臉上的笑意。
二老看著眼前這兩個人，微微晃神了瞬間，似乎看到了當年自己兒子和兒媳婦第一次來自己家的時候。
這兩個人眼中的幸福，是掩蓋不住的。
“好好，孩子一路來餓了吧，走，今天給你們燉雞吃，等明天就把羊也殺了，今年好好補補……”
阿奶心中也早已經對這個小夥子認同了。
自己這個孫女早晚是要嫁人的，她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這也是最好的歸宿了。
徐知木幫著慢慢推著輪椅，柳凝清則是微微彎著身子和阿奶聊著天。
小武和爺爺走在一起，嘴裡還說著不要殺羊羊。
如果非要殺的話，能不能給他滷羊蹄吃。
肯定會含淚連吃三大碗的。
爺爺摸著孫子的腦袋，溺愛的點點頭。
大黃則是搖著尾巴，似乎也知道自己這個年能啃上很多骨頭了，很有精神的圍著幾人的腳下轉悠著。
這個看著有些破舊的小家，此刻難得的溫馨。
到了屋子裡，徐知木把禮品都放下了，老媽買的東西都不便宜，也都很實用。
把給二老買的羽絨服也拿出來了。
“爺爺奶奶，這是我家裡給您帶的，希望您能快點養好身體。”
徐知木把東西都放下，二老雖然不懂這些東西的價值，但是一看包裝就知道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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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來我們就開心了，不要送這些東西，我這腳過完年就能走路了。”
徐知木笑著開口道：“這是我媽買的，我總不能不聽家裡的話，清清的事就是我的事，您也是我的爺爺奶奶，我孝順自己爺爺奶奶有什麼不對的。”
徐知木的話說完，二老都有點紅了眼眶，看來自己這個孫女已經見過人家的家長了。
二老忽然覺得松了一口，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轉眼間，孩子們真的長大了。
柳凝清搓著自己的小手，雙眸溫柔似水，要把眼前的這個人兒永遠刻在童孔裡。
“清清的事就是我的事……”
這種被人無限偏愛的感覺，真的讓人無法自拔。
這個傢伙，明明有時候挺花心的，還有點舔狗的前科。
但是給人的安全感是誰也不了的。
如果這個時候不是因為有阿奶阿爺在，她早就撲入他的懷裡了。
“清清，幫奶奶試試羽絨服合不合身。”
徐知木也拿起一件羽絨服準備讓爺爺也試一試。
至於小武，徐知木也給他買了一件。
老人的羽絨服最重要的是保暖，小武這小小子，也到了該臭美的時候了，給他買的都是潮牌的。
小武把身上有點發舊的棉衣脫下來，換上了新買的羽絨服，小武本來就顏值高。
要是留著長髮，穿上小裙子，估計和小學姐小時候差不多。
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很有渣男的天賦。
“阿姐，你看哥哥給我買的衣服好不好看啊！”
小武穿著新衣服滿屋跑，最後到了柳凝清面前。
“臭美的……”
柳凝清摸著弟弟的腦袋，不過弟弟長的從小就很好看，只是平時穿的衣服都是舊的，顏值都被掩蓋了好幾分。
“多帥氣，以後去學校裡多和人家小姑娘聊聊天，爭取多哄回來幾個小女朋友，我給你批戀愛資金。”
徐知木笑著一旁起鬨。
“你去去……”
柳凝清嗔怪的推著他，小武現在也多少知道一點這喜不喜歡的事情，小臉一紅，和大黃去玩了。
二老看著這一幕，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中午吃飯了。
徐知木和小學姐去後院抓雞，上次離開之後，爺爺奶奶又養了新的。
要不然真不夠自己回來吃了。
徐知木還是負責殺雞，和小學姐一起處理著。
徐知木看著房間裡的幾間瓦房，都已經年頭不小了，屋裡面也不保暖，說不定趕上大風大雨的還會漏雨。
老人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勸他們到城裡住反而不習慣。
但是自己既然來了，那就肯定要在這個年裡把能處理的都處理了。
“清清，今年把家裡的房子再翻修一下吧。”
柳凝清愣了一下，看著家裡破破舊舊的小院，她微微搓了搓衣角，聲音小小的：“可是要好多錢吧……”
“翻修的話四五萬應該差不多了，給院子裡也都鋪上水泥的，要不然一下雨院子裡都是泥，門頭牆也要修一修……”
徐知木剛才已經看了一圈，把想要修繕的地方都說了一下。
本來四五萬的話，柳凝清身上還是有這些錢的。
但是慢慢的又加了好多，什麼水泥路啊，大門啊，甚至連牆都要重新圈一圈。
這樣算下來，可能要七八萬了。
“現在的牆太矮了，萬一有喜歡正太的女妖怪半夜翻牆把小武抓住怎麼辦？”
徐知木開玩笑的說著，看著小學姐又開始算著錢。
柳凝清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之後又微微蹙著好看的眉毛。
“家裡的話，不想讓你再花錢了……”
“我說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裡以後也是我的家。”
“那不一樣的。”
柳凝清知道不應該跟他算這些東西，但是畢竟還沒有結婚，而且這一次次的也不是小錢。
她不想總是從他的身上獲取什麼。
真正的婚姻和愛情，也一定是雙方的共同付出才對啊。
“那這樣吧。”
徐知木想起一個主意：“這些錢算是我借給你的行不行，按照銀行利息還給我。”
徐知木笑嘻嘻的說著，柳凝清愣了一下，然後一雙眼眸撲閃撲閃的：“就不怕我不還錢給你啊。”
“不還錢那就肉償吧，記得每天要認真侍寢。”
徐知木裝作收高利貸，逼迫年輕貌美女大學生獻身的土財主。
柳凝清俏臉頓時血紅一片：“打你。”
“行，今晚去床上我們切磋一下武藝。”
徐知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一會，等小學姐的羞意消退了一些，徐知木才繼續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七八萬而已，又不是承擔不起。”
柳凝清想了好一會，最後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似乎能把人給融化一樣，然後悄悄的和他近了一些，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知木，好喜歡你啊。”
“那就罰你每天都說一遍。”
“我每天都說……”
二老坐在客廳裡看著外面那兩個膩歪在一起的人兒，也是互相一笑。
……
吃完飯，下午徐知木拉著二老去醫院裡又檢查了一次身體。
冬天裡老人抵抗力弱，容易發病，還好檢查裡沒有大問題，之後又買了一些過冬的東西。
現在老人家人雖然有地窖，但是畢竟沒有冰箱來的方便衛生，而且老人的電視機也老古董了。
徐知木去買了一個液晶電視，還有一個冰箱，還有一個衛星鍋。
這個東西在國家沒有禁用之前真是神器。
能收上百個頻道，甚至有的還能收到外國的節目，有些深夜檔的欄目也能看到，後來就直接不讓用了。
不過這會距離不讓用的時間還有很多年。
本來徐知木還想直接買空調，但是一想房子還要翻修，等翻修完之後再說吧。
老人的省錢觀念，估計也不會捨得一直開空調。
就即便是一個冰箱，一臺電視，就讓二老勸了半天，最後還是柳凝清去直接付錢，二老這才抹著眼淚，感動的久久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回了家，徐知木就幫著把電視給安裝上了。
小武也開心的在電視面前守著，以前只能可是你一個少兒頻道，現在什麼卡通頻道之類的都能看了。
而且電視屏幕還很大，也很清晰，這個家總算開始有點現代人的感覺了。
冰箱也是很快送回來了，直接安裝在客廳裡，隨時都能用。
夜晚，吃了晚飯，徐知木左手摸著大黃，右手摸著小武的腦袋，看著星星。
其實是故意給清清留點空間和爺爺奶奶聊聊天。
……
屋裡，奶奶拉著自己孫女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的，欣慰道：“清清現在真的長大了，看著小臉現在也養的有氣色了。”
這可不只是吃的多好，最重要的是心情。
女人，只有有人疼才會出現這種紅潤的狀態。
奶奶看了看屋外，又對著自己孫女輕輕開口道：“清清啊，你跟奶奶說，你跟那個孩子有沒有一起睡覺？”
柳凝清的俏臉頓時通紅一片，沒想到阿奶竟然會直接問的這麼直接。
她低著頭攥著自己的衣角，小嘴張了張沒有好意思開口。
但是奶奶已經都明了了，她嘆了口氣，然後摸著孫女的腦袋：“不要擔心，奶奶都是過來人，你們這個年齡做這些事情也正常，阿奶就是問你，你們有沒有做好措施，你現在還小，那種事情可以做，但是一定不要懷孕。”
柳凝清紅著臉半天，看著阿奶慈祥的臉龐，她才終於緩緩點了點頭：“嗯……我，我們都注意……不會懷孕的……”
阿奶點點頭：“是不是去見人家家長了？”
“嗯，見了。”
柳凝清想起這兩天的事，那種被他的爸媽認同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看你這麼高興的，他家裡人對你也挺好的吧。”
阿奶也笑了起來，她就擔心自己家裡的情況，會不會讓孫女受了委屈。
如今一看，果然只有好人家庭，才能培養出這麼孝順懂事的孩子。
“他們對我都很好的……我身上的衣服還是他們給我買的。”
柳凝清扯著身上的羽絨服，嘴角忍不住彎起。
“那就好，你能找到一個好人家，爺爺奶奶也就放心了。”
阿奶欣慰的說著，只是免不了有一些空落落的。
孫女遲早要嫁出去，這個家裡，以後又要冷清一些了。
“阿奶，我會一直陪著你們的。”
柳凝清看出阿奶的心思。
“傻丫頭，人總有一天會走的，我跟你阿爺都是一把老骨頭了，能一直陪著你的只有你們倆，要記得人家對你好，你也要對人家好，人這一輩子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
阿奶摸著孫女的臉頰，笑容慈祥而欣慰。
“阿奶……”
柳凝清眼圈紅紅的，撲到阿奶的懷抱裡。
……
夜晚，要睡覺了，徐知木去洗了一個澡。
“哥哥，我們今天還睡一起呀。”
小武抱著枕頭準備去那個房間。
徐知木點點頭，想著一會把小武按老方法哄睡，自己再偷偷熘過去好了。
但是柳凝清推著阿奶出來了，阿奶對著小武說道：“小武，你今天還跟著你阿爺一起睡。”
“啊？那誰陪著哥哥啊？”
小武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眨了眨。
徐知木愣了一下，看著滿臉紅霞的小學姐。
“別問了，快點回去睡覺，要不然明天不給你留羊腿吃。”
阿奶又說了一聲，小武只能抱著枕頭往屋裡走了。
阿奶看著徐知木，笑道：“孩子，你也早點睡吧，晚上覺得冷就多蓋點被子，注意被受涼風了。”
徐知木看著，低著頭目光閃躲的小學姐，然後點了點頭：“知道了奶奶，我會注意的。”
說著，他的目光和小學姐剎那對視，少女羞紅的臉頰如最美的雪原高花。
終於，自己不用半夜偷偷藏衣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