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只覺得聲音沙啞開口道：“這是哪裡？”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對著坐在地上呆傻的人問去。能夠對一個昏迷的人下手，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
“我，我家……”看著女子清冷的如同一汪深泉的眼睛，只覺得身上襲過陣陣冷意。老女人不敢不回答，縮著脖子斷斷續續的說道。
“你家？”鳳芯皺了皺眉頭，努力地試圖讓自己想起都發生了什麼。可是卻發現，除了知道自己在山上走了很久很久，走到最後體力不支的自己倒在了地上之後，便再也沒了直覺，剩下的便是一概不知。
“怎麼了！”聽到屋內有動靜，老頭兒放下手中的藥材，跑了進去。一進屋便看到坐在地上神色呆傻的自己媳婦，然後看到的便是坐在床上的那個本是昏迷的女子。
“姑娘，你醒了！”老頭松了口氣，若是這姑娘再不醒來自己還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鳳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問道：“這是哪裡？你們，是誰？”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老頭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女人，眼中滿是厭惡，看向鳳芯道：“姑娘怕是不記得了，前不久我同我夫人上山採藥，便看到昏迷不醒的你。看著山上毫無人煙，我們兩人便把你帶了回我這小醫館。日日為姑娘你熬藥，原本還想著換個房子給你調理身體，沒想到姑娘你自己倒是醒了，老夫也算是松了口氣！”
看著老頭一片誠懇的樣子，毫無惡意的眼神，本是狐疑的鳳芯便信了下來。自己確實是不記得怎麼來到這裡，可是若是真的沒有這兩人恐怕自己早就死在荒山中，客死他鄉了。
想著，鳳芯對著老頭點了點頭：“有勞兩位了……”
老頭扶起地上的老女人，對著鳳芯問道：“還問姑娘時哪裡人？怎麼會出現在荒山上？”
“我……”鳳芯看了看毫不知情的老頭，咬了咬下唇，忽然很難開口。難道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嗎？告訴他們自己是當朝鳳將軍的女兒，鳳家大小姐鳳芯嗎？
若是訊息傳了出去，恐怕龍燁羽不來尋找自己，自己也會有殺神之禍。連累的，只是這兩個無辜的老人。
想著，鳳芯不由得微微嘆氣。為什麼，這麼糾結啊！
忽然老頭笑了一下，說道：“若是姑娘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說便好，我們夫婦兩人也不是那麼好奇之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鳳芯解釋道，垂下眼簾忽然抬起頭看向兩人開口道：“你們若是不嫌棄我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便叫我程蘇就好”
“程蘇……”那老頭聽了後，點了點頭笑道：“姑娘好名字！”
鳳芯很是尷尬的笑了笑，錯過目光看向一邊，心中卻是一片苦澀。程蘇，程蘇……心中默唸很多遍，卻發現已經很是陌生的感覺。
自己有多久沒有用到這個名字了？鳳芯摸了摸自己精緻的面容，一陣苦笑。怕是連自己都不記得了，怪不得會這麼陌生。
現在的一切，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想著，便是一陣傷感。腦中忽然劃過那人的妖孽般的壞笑，鳳芯嘆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忘了他的樣子。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能夠迴旋的方式了呢？
“姑娘莫不是想起以前的不快活？”老頭看著鳳芯很是傷感的樣子，一身的華美的男裝也可見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只是那身上滿滿的濃郁哀愁實在是讓人沒辦法忽略掉。
鳳芯看了看臉上有些擔憂的老頭，笑了笑，表示沒事。開口道：“還問，這裡是藥鋪？”
“嗯”老頭點了點頭：“老朽開這間藥鋪已經是半輩子的光陰了，只是膝下無子無女實在是沒有繼承人……”
鳳芯看了看自己精緻芊芊玉手，忽然心中劃過了什麼，笑道：“若是您不嫌棄，我就在你這當個學徒可好？”
“啊？”老頭驚訝的看著鳳芯的樣子，一想到自己實在是無子無女空有一身醫術卻是無處傳承，心下權衡一番，點頭道：“若是姑娘不嫌棄，老夫願意把這一身的本領交給姑娘！”
“還要是您不嫌棄程蘇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就好……”鳳芯站起來，一身男裝卻也無法掩蓋身上的氣質。對著老頭和還在沉默著的老女人盈盈的彎了彎腰，很是乖巧無比的樣子。
讓一旁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姑娘的老頭摸著自己的鬍鬚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這個姑娘這麼精明的樣子，應該是一個蘭質蕙心的女子。雖然是一個來路不明，甚至是有著很多的難言之隱。可是這天下還有誰沒有些不能說出口的苦衷？
想著，老頭忽然釋懷了。自己一這麼多年都未有個一兒半女的，實在是一個遺憾。原本想找乖巧的聰明的徒弟，把自己的本事全都傳出去，可是至今為止從未看到一個自己打心眼裡滿意的。原本還以為自己這一身的本事，就要這麼的陪著自己落寞而去，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了徒弟，還是一個自己打心眼裡喜歡的，想要心甘情願把自己的本事全都交出去的孩子，心中不免有些欣喜。
“若是不嫌棄……”鳳芯很是規矩敬重的跪了下去，對著老頭臉上滿是堅定：“就接受程蘇的三拜……”說著，便真真正正的叩了頭，讓對面的老頭不禁有些老淚縱橫的感覺。
“好好好……”他上前一步扶起鳳芯，很是欣慰不已的樣子，嘆道：“你這禮數，師傅收下了。可是，你若是做的不好吃不了苦，就別怪師傅到時候不講情面責罰你！”
畢竟是一個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不見得能吃得了多少的苦。老頭還是覺得事先把話說清楚的要好，否則自己的脾氣，怕是真是讓這個孩子受不了。
“這點師傅放心便好，徒弟不怕吃苦的！”鳳芯很是誠懇的說道。
老頭看著很是誠懇的女子，很是寬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身子還未好，還是多休息休息。我跟你師孃就先出去了，你好好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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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鳳芯點了點頭，邊看著老頭推著一臉不情願的老女人走了出去，順手關了門。
忽然間，一片寂靜的空虛。鳳芯緩緩地坐在床上，看著外面晴光大好的天色，喃喃道：“已經是，夏天了呢……”不知道，你怎麼樣了。胸口上的傷，有沒有痊癒？你，會不會想起我？
想著，便是淚流滿面的樣子。鳳芯閉上眼睛伸手撫上自己的心臟處，淚水肆意橫流。
門外的老頭看著裡面哭的毫無聲音的萬般隱忍的女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謹遵教主使命！”臺下是一片震耳欲聾的回應。
戚周掃了一眼他們，沉了沉眸子：“幫我去尋畫中的女子，記住，若是得來一星半點的訊息就立刻前來彙報我，不得打草驚蛇！”說著，看了一眼一邊的赤煉一眼，面具下的眼睛多了一抹神采。
赤煉忽然有些無奈，但是還是把手中的的畫卷開啟，所有人都向那畫上看去。那上面的女子絕美傾城，一襲紅衣宛若仙子一般的顰顰婷婷。
“都記住了嗎！”戚周很是嚴肅的說道，聲音中不由得多了一絲威嚴。看著他們男男女女眼中的驚歎，忽然很不爽。他不喜歡讓別人那麼看著她，這樣子他很不舒服！
“是！”所有人都被戚周的威嚴嚇了一跳，很快的回過神來。低下頭抱拳，很是恭敬的回答著。
他們不敢議論這是誰，能夠讓教主費這麼大力氣尋找的人一定是對教主來說很重要的人。所以他們不敢有半點耽誤，待戚周沒了指令，紛紛退了出去。
“還以為你真的要忘了她，沒想到你還是要食言了！”赤煉搖了搖頭，略帶好笑的慢慢走向依舊坐在那上面的戚周說道。
他早該想到的，戚周怎麼會任由她一個人在外面漂泊？江湖危險，怎麼能是她一個女子在外面受得了的苦？
“是我欠了她的，她應該回來的……”一提到那人，戚周的眼便是滿滿的傷痛，看著前方，聲音很是低沉。
“別想了！”赤煉看著戚周的神色，忽然想到前些天罵他罵的似乎嚴重了一些，心中畢竟是有些對不住。看著他傷心難過，他這個當做哥哥的人也實在是為他太過於擔憂。嘆了口氣，赤煉單手撫上了戚周的肩膀：“她會平安無事的！”
長長的吐了口氣，戚周只覺得心中一陣煩悶，側臉看向一邊眼中很是擔憂的赤煉，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她不是一個會吃虧的女子，但是自己還是不忍心看著她在外面受著漂泊。或許，赤煉那天的一番話是對的，自己這麼的對她著想但是卻從未想過她會不會接受，會不會恨自己。
自己，著實才是自私的那一個。也不怪她那麼的恨自己，恨到恨不得殺了自己。
戚周微微閉上眼睛，心中一陣酸澀。
是不是當初的一切都是錯了？那麼是要繼續錯下去，還是要糾正回來？
“你又沒有想過，若是真的找到她了你要怎麼做？”赤煉忽然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靜，看著戚周的面具，忽然覺得這冰冷的面具忽然遇到了她以後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好像多了一絲溫度。
被問到，戚周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處的一片華麗。是啊，找到她了，難道還要在傷害她一次嗎？她本來就不想要在看到自己了，難道真的還要找到她了以後在變成如今這副慘烈收場嗎？
“戚周！”赤煉看著他沉默著，忽然有些怒氣。難道，他還想以前那樣尋了她，拿著自己以為是的成全再去羞辱她一次嗎？
“啊？”戚周忽然有些失神。
“我問你的話你到底聽到沒有！”簡直是要被他這個狀態氣死，還以為他變成了以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個人，以為他已經恢復到了以往的狀態，沒想到還是這個樣子，一陣一陣的失神！
“我，不知道……”戚周條件反射的抬手撫上那道傷疤，眼前浮現的是她滿是破碎的冰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