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就講完了？到底誰救了猴子啊，急死我了！”
“是啊，再說兩句，否則我今晚的覺怕是都睡不安穩了。”
“下一場什麼時候？趕緊開始啊，我們等著下回書呢！”
樓上樓下開了鍋的沸水一樣，大聲喧譁起來，但林家人的包廂裡，卻是沒一個心急擔憂的，反倒人人都是笑的合不攏嘴。
講故事就是這般，若是沒人好奇接下去的情節，那才是失敗呢。這般看客越是心急，才證明故事好，下一場怕是故事會要爆滿。
果然，林大河帶了林華上臺，同眾人拱手行禮，笑著宣佈，“很高興眾位喜歡齊天大聖，但《西遊記》這故事很長，先生需要時間準備，一日只能講一章。也就是說，下午還有一場，外加明日的兩場，都是這第一章，後日上午的場次才會講第二章。如此安排，不是我們故事會有意拿喬，實在是要給先生們留出準備的功夫，也讓滿城的老少爺們也有機會聽聽這麼好的故事，是不是？各位稍安勿躁，後日上午第二章準時奉上。”
眾人也不是如何不講道理，不過是心急聽到下一章罷了。眼見林大河如此客氣，也就沒在為難，反倒出門時候望著那三幅巨畫，想起方才的精彩情節，忍不住又掏了荷包打賞。
待得客人都走了，小夥計們忙著打掃衛生，洗刷茶碗茶壺，餘先生等人也去喝水歇息，林華就當著一眾家人的面兒，開始清算一上午的進項。
點心和小食都來自自家點心鋪子，故事會加了三成的價格，茶水不過是一把茶葉和一壺熱水，賺頭兒更高。但就同當初老爺子預料的那般，打賞居然站了進項裡的一大半。
一上午，招待客人聽了一個時辰的故事，點心茶水賣了三十兩銀子，打賞足足有七十幾兩。
也就是說，只一場故事講下來，就進賬一百多兩，扣除點心茶水的成本，還有鼓樂班子，餘先生祖孫的分紅，純利潤也在一半。
如此，故事會開門半個月，就能收回成本了。
這簡直是一本萬利，比薄利多銷的便宜坊，還有依靠手藝口碑固定客源的點心鋪子，故事會獨佔鰲頭！
林華興奮的手都在哆嗦，不敢相信這麼大的買賣，居然是他挑頭兒張羅起來的。
嬌嬌笑嘻嘻抱了哥哥的胳膊，“哥，恭喜你，以後就是大掌櫃了！”
“啊，嬌嬌，嬌嬌！”林華抱了妹妹歡喜的一連轉了好幾圈兒，心裡感激的恨不得把妹子供起來。沒有妹妹的好主意，幫他找故事，新增本錢，沒日沒夜的商量細節，哪有今日的成功？
董氏怕嬌嬌轉暈了，趕緊搶了孫女抱在懷裡，“別嚇嬌嬌，沒出息的樣子，以後可是大掌櫃了！”
林家其餘人也都是跟著歡喜，一來林家沒分家，故事會賺錢就是大家的錢，二來，林華是自家孩子，看他出息，誰都高興欣慰。
倒是林老爺子特意喚了孫兒到跟前，囑咐道，“這幾日定然客似雲來，你雖然在點心鋪子學了幾個月，到底還是生疏，平日多尋你三叔過來看看，有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同家裡說。另外，點心茶水之類，別吝嗇，多贈送，攢個人氣不說，也是禮多人不怪。得了好處，客人就不好挑毛病了，知道嗎？”
“是，爺爺，我記下了。我們林家仁義良善得鄉親們敬重，我定然也會依此行事，不會給我們林家抹黑。”
林華鄭重應下，說的誠懇又篤定，惹得林老爺子欣慰的拍了孫兒的肩頭，“好小子，真是長大了。退一萬步說，就是將來生意有個不好，也不要擔憂。什麼事情都有勝有敗，吸取教訓，重新開始就好。”
“爺爺放心，我一定盡心盡力。”
林家人這般坐在一處閒話兒，方傑在一邊靜靜聽著，心裡免不得羨慕。倒不是他們方家如何爭鬥吵鬧，而是人口太少啊。三代單傳了，他別說兄弟，連姐妹都沒有一個。就是同爹孃一起吃飯，也是孤零零三個人，這也是他喜愛去林家的原因。
不過想起最近被提上日程的親事，他心頭又變得火熱，改變不了既定事實，他可以努力同媳婦兒多生幾個孩兒啊。過個十年八年，他的兒女成群，豈不是也同林家一般熱鬧了。
這般想著，他立刻就道，“華哥兒，說好給我的那個包廂呢，可也一定給我留著啊。下午，我娘怕是要在此招待客人。”
“方叔叔放心，地字樓就是留給女客的，以後你就用地字一號房。樓後還有角門，馬車停在巷子裡，都不必透過大門，就直接上樓進包廂了。”
林華開口就安排的妥妥當當，哄得方傑坐不住，直接就告辭回家找老孃了。
林家人這裡說的熱鬧，卻是不及外邊縣城大街小巷的十分之一。
上午場的客人們聽了好故事，急於同親朋好友分享，幾乎是見人就說齊天大聖的故事。這猴子的名字實在太囂張，行事又是如此自由自在，無法無天，孩子們跳著腳的鬧著要長輩帶著去聽一聽，就是大人們也是心癢。
左右故事會也不收門票，不過是買壺茶水，買碟點心，就能聽過一個時辰的故事，這簡直太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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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剛過過了午時，故事會就聚滿了人。
小夥計們跑上跑下，忙得恨不能長出八隻手。
但凡有些財力的，不耐煩擠在大堂，就都要了包廂，有雲椅靠著，有茶水點心吃喝，故事沒開講，就已經覺得自在安閒了。
因為地字樓，是故事會特意為女客們準備的，方便又安全。有些人聽說之後，就又讓小廝常隨回家去接了老孃或者媳婦閨女之類的過來。
先前不肯帶她們出門，大半是因為怕外人衝撞，或者壞了名聲，但如今故事會裡單獨留了一棟樓，單獨出入，如此周全，他們也就放心讓常年關在後院的女眷出來透個氣。
但這樣的人，還是不算多。
所以故事眼見開講了，地字樓的包廂也就坐滿了一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