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暢，水泥廠的事情你別去摻和。這些人毒著呢，他們就想著自己口袋裡可以裝錢，沒管別人死活呢。”
等大隊支書幾人走了之後，劉暢爸突然低聲跟劉暢說道，那個水泥廠的事情，劉暢爸知道不少。
“以前那個水泥廠會倒閉，就是因為那灰塵太大。只要一開工，周圍就全是灰塵。人都沒法生活，還害了不少人得了病。”
“這種折陽壽的事情做多了，那廠子也就沒法善終，直接倒了。之前水泥廠裡的領導也沒幾個有善終，都病死了。這些大隊幹部都知道，他們讓你老丈人接手，就是沒安好心。”
聽了自己老爸的話後，劉暢笑了笑。
水泥廠的汙染大，那是因為以前的那個水泥廠其實就是大鍊鋼時候整出來的產物，只管生產，其他都不管。現代化的水泥廠雖然汙染也大，但是比之前還是好不少。
不過劉暢只是答應幫那些說說，成不成他不管，說不說也由他來決定。但是有他在，這種真會損陰德的事情能成麼？
無論是水泥廠還是洗煤廠，都是汙染很大的工廠，建在生活圈子裡面，這肯定不行，以後周圍的人怎麼生活？
自己一家人，還有自己的親戚朋友都生活在這個圈子裡面，劉暢怎麼可能會同意這種工廠建在村子周圍？
水泥廠也好，洗煤廠也好，能產生多大的效益？周圍的百姓想得到太多的好處也很難。
恐怕好處都會被大隊幹部拿走，其他人想要拿什麼好處很難。
“呵呵，不管是水泥廠還是洗煤廠，都不是好廠子。咱們這周圍住的人不少，這種廠都不能建。老張現在選地方也會注意，他都是往沒人的地方建。”
大隊的那些幹部劉暢不想明著得罪，所以才會假裝答應下來，因為他沒心思跟這些人玩什麼花樣。
隨著時間的慢慢變化，大隊的幹部也從以前的又紅又專，一顆紅心向著黨走在慢慢變化著。
現在這些大隊幹部其實就是地頭蛇，沒文化做過混混的都沒關係，只要給錢找關係，他們就都能做大隊幹部。
這樣的人成事或許不足，但是敗事肯定沒問題。
劉暢父母就在鄉下生活著，還有親戚。如果不能把這些人一次性根除，那就沒必要去得罪這些人，而這些人現在也不沒得罪他。
洗煤廠也好，水泥廠也好，自己說會幫著說下，回頭跟老張說下這事情就好了，老張會幫劉暢把事情園了，還不會讓劉暢得罪人。
對於這個準女婿，老張愛護的很。很多時候，老張都會指點下劉暢，讓他學會處理人情世故和官場方面的一些事情，這方面是劉暢的短板。
他父母就是農民，沒出過家鄉的農民。官場也好，人情世故也好，根本就不怎麼懂，幾乎是一張白紙，要學習的地方多著呢。
“嗯，你知道就好。這種損陰德的事情，咱們不能做。”
見劉暢心中有了盤算，劉暢爸也就放心了。他就擔心劉暢被大隊支書吹捧下就找不到北，然後傻乎乎的答應下來。
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劉爸劉媽他們心中自然有杆稱，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不能做，心裡明白的很。
“對了，爸。過段時間黃花菜也到了採摘的時候了吧，你到時候跟附近人說說，黃花菜咱們家也收，讓他們好好曬制一些出來。”
這個是劉鄴交代了劉暢的，他都快忘了，這個時候才想起。按照劉鄴的想法，他接下來弄幾道新菜都會新增黃花菜進去。
老家自家曬制的黃花菜比他在南方買的那些更香，味道更好，所以他便讓劉暢回來打個招呼。
“嗯，知道了。今年咱們家有不少黃花菜呢，比往年多不少。到了明年，香椿也能多不少出來。”
這種事情，劉暢爸挺樂意做。
劉暢其實還有話沒說，那就是剛過來的大隊幹部其實都是瞎了眼，真正的鼠目寸光的蠢貨！
劉家收購香椿等這些野菜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從這些東西有產出後就開始收購，只要質量可以，給的價錢還不低。
這些大隊幹部如果稍稍有點眼光，就能看到其中的好處來。
這些東西不用多少成本投資，周圍的荒山土地都能有產出，只需要花費點時間而已，就能給附近的人多不少收入出來。
除了春季的這些東西，其實劉暢他們這一年四季都有一些特產。如果花點心思，能夠成批次產出，對於附近的人來說，這好處多著呢。
金山銀山，不如綠水青山。
雖然這話在劉暢記憶中不過是句出現在各地的宣傳口號的諷刺語，但是真正去執行的話，這是一個惠及後代的事情。
而這綠水青山還能帶來不錯的收入，這些人居然還想著去發展那種汙染大的產業，說這些大隊幹部鼠目寸光，那還是輕了。
“劉暢！劉暢在不？”
父子兩正聊著這些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外面響起。
“是劉虎，他應該是知道你回來，過來咱們家坐坐。”
劉虎跟劉暢他們一個小村，還是同宗的人，現在是劉家灣生產隊隊長。
比劉暢劉鄴都大，但比劉暢父母又要小不少。
“劉虎你怎麼有時間過來我家坐？”
劉暢媽聽到叫聲後，去開了門讓劉虎進來。
這傢伙打著火把，腰上系著竹簍，另一只手握著一把夾鉗。
“我這不是出去水田裡照魚回來嘛，剛好從你家門口經過，見你們家還沒睡，便過來聊聊，順便把黃鱔賣給你家啊。”
聽了劉暢媽的話後，劉虎笑著回道，順便把火把的火滅掉。
劉暢家最近在收購這些，附近的人都是拿到劉暢家來賣。
而劉虎因為做了小隊長，他也沒法出去打工，就在家裡搞點事情，什麼掙錢他就做什麼。
照魚是劉暢老家的一個說法，春季第一次水稻田翻過之後儲水曬田，這時候因為水田裡有水，還被翻鬆了，那些泥鰍黃鱔晚上都跑了出來覓食。
晚上打著火把或者手電筒去剛翻了的水稻田裡走一圈，那些泥鰍黃鱔都不怎麼怕人，用夾鉗去抓，一抓一個準。
如果運氣不錯的話，一晚上能夾個四五斤黃鱔，還能抓到甲魚。以現在的價格，四五斤黃鱔加上一斤的野生甲魚，能賣百多塊錢。
以前劉暢兄弟在家裡的時候，也經常晚上去照魚，掙的錢補貼家用。對這些東西，劉暢知道的不少。
“呵，你今晚這收穫不少啊，這得有三四斤黃鱔吧？”
房間裡的劉暢聽到聲音後走了出來，然後就著燈光看了眼劉虎竹簍裡的黃鱔，還不少，笑著回道。
“還好了，現在出去的人越來越多了，晚上照魚的人少了，所以也就能多抓點。嬸，你幫我稱了，明天我就不用再跑第二次了。”
劉虎把自己的竹簍遞給劉暢媽，讓她稱下重量，然後笑著看向劉暢。
“劉暢，有個事情我想問問你。你家現在收購這個香椿，小竹筍還有野頭是一時呢，還是以後也會一直收下去？”
這是劉虎過來找劉暢的原因，他家原本跟劉暢家關係並不算親近，來往並不多。前世今生，都一樣。
劉暢家過的差的時候，他也沒瞧不起劉暢家。現在劉暢家過的好了，也沒特別放低自己的身態來巴結劉暢家。
“以後每年應該都會收的，怎麼？你對這個有想法？”
劉虎這個人劉暢瞭解的不多，他比劉暢大不小。雖然跟劉暢家同宗，但是關係並不怎麼樣。
這傢伙做了生產隊長，基本也不怎麼管事，劉家灣的事情基本都是放羊。
只有必須他出面的時候，這傢伙才會無奈的在灣裡吼兩聲。
不過這個人倒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別人出去打工，他一直沒出去過，但是在附近一樣混的風生水起，小日子過的很滋潤。
“也不是我有想法，而是覺得如果你每年都收購的話，咱們劉家灣的人倒是可以找個掙錢的門路，不佔地，不花錢，一年能多掙不少錢，這些感覺挺好。”
見劉暢問起，劉虎笑著回道。
“咱們村裡的水田不是都有不低的田坎麼？這些田坎都可以種椿樹啊，這個樹葉和樹枝都不是很多，不會影響水稻田的收穫。以前田坎上都有不少，後來覺得沒用才砍掉的，現在能賣錢，可以又把這些補種上。”
劉暢他們這裡的水稻田跟梯田一樣，但是起伏沒梯田那麼明顯。不過田坎都比較高，以前田坎上都有各種雜木，椿樹也不少。
後來分田到戶後，每家都把自己耕地周圍得雜木清理的十分乾淨，那些椿樹一樣被清理了。現在這香椿芽能賣那麼貴，劉虎便想起了這一茬。
“除此之外，咱們灣裡不是還要一片杉樹林麼？我覺得只要把那杉樹林翻下土，明年那片杉樹林肯定就會被小竹子佔領，到時就有更多的小竹筍出來，還不耽誤什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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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稍稍花點心思就能注意到，劉暢家今年收購這些東西，劉虎看了後就上心了，然後想到這些方法。
對於劉家灣的人來說，這些稍稍整理下，一年每家也能多不少錢。
以前這些東西都賣不出去，劉虎也就沒想這些。現在看到劉暢家高價收購這些，他就動了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