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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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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拉斯維加斯,或許是因為周圍都是沙漠,在中午時分,一點都不會覺得寒冷,於是一幫老頭子們或許是想曬曬太陽,一個個都站在大殿的門口寒暄著,沒有一個人透出想進大殿坐坐的意思。

王世傑站在一旁顯得有些無聊,不單是周圍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更因為除了保鏢之外,這裡站著的都是一些老人家,沒有什麼可說的。這些老人家但凡是看到王世傑的,一個個也沒什麼表示,連點頭都欠奉,不知道處於什麼考慮,陳奇厲也沒有介紹王世傑給他們認識,好像王世傑就是自己的一個保鏢一樣,而王世傑自己也沒有認識這幫人的意願。

陳奇厲來到王世傑身邊,指著大殿廣場右方說道:“世傑,你先去那邊等一下。”

王世傑點點頭,來到了陳奇厲所指之處,這兒已經站了十幾個人,有的人獨站一處,有的卻三五成群,這些人有的閉目養神,有的好奇的打量四周,卻沒有一個人理會走來的王世傑。這幾個人不同於保鏢,因為保鏢都站在廣場之外或大殿廊間,而且看幾人穿著各異,不似保鏢打扮,王世傑略微一想,這幾個人恐怕和自己的身份相同,令王世傑意外的是,其中還站了一個老外,身穿一身練功袍,正閉目養神,一派高人模樣。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自遠處走來了一行人,這一幫人為首的幾個也是老人,但穿著很有特色,並不是常見的唐裝,而是古代的錦袍,一路走來,到與周圍的景緻頗為和諧。

也不知道為首老者是什麼來頭,正在閒聊的一眾老者都迎了上去,十分客氣的點頭致禮,老者也一一的客套一番。

老者走到了大殿前,向身邊的兩個老人說了幾句,兩個老人從懷內拿出了兩把鑰匙,分別站到了大殿左右,同時開鎖,只聽大殿的幾扇大門發出“喀嚓,喀嚓”的機括鳴響,王世傑這才明白,原來不是一幫老人不願意進大殿,而是大殿的門沒有開,而且看這個架勢,開啟這個大殿似乎還有什麼講究。

果然,大殿一共八扇大門在一陣響動全部敞開後,跟隨開門老人而來的一幫子年輕人先將抬來的一張供桌擺在了大殿的廣場正中,然後又從抬來的箱子內,取出了“三牲五果”的祭祀物品整齊的擺放在供桌之上,最後迅速的將一個純銅香爐抬到供桌前方三米開外,其它諸如跪墊、檀香等用具一應俱全擺放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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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後,十幾名身著灰色長袍年輕人退到一旁,以長袍老人為首,包含陳奇厲在內的所有老人站在他的身後,開始了一場祭祀禮儀,三跪九叩,焚香燃表,讀祝詞等等程式,整個過程用了大約十幾分鍾,參與祭祀的每個人都是神情肅穆,無比認真。

看著整個祭祀過程,王世傑算是開了眼,生活在末世的他那見過這等場面,開始他對祭祀、祭祖有些不以為然,但隨著禮儀的推進,他也感受到了這種古老儀式帶來的衝擊力。祭祀,是人類對未知事物的敬畏,是對自然萬物的尊重,也是對逝去先祖們一種追思,可以說,任何文明的起源都不會缺失祭祀的環節。

祭祀儀式完成後,錦袍老人當先向大殿走去,其他老人隨著他魚貫而入。不多時,一個年輕人自大殿中快步走來,到得近前,衝著王世傑幾人一抱拳,客氣道:“請問哪位是李紅宇,李師傅?”

一個閉目養神的中年人睜眼眼,沉聲道:“我就是。”

年輕人再次抱拳致禮,說道:“李師傅好,青幫劉老爺子派我請您過去。”

中年人也不倨傲,衝著年輕人一抱拳,客氣道:“好,勞煩小哥帶路。”

過了一會兒,年輕人再次回來,還是抱拳行禮,這次是白門王老爺子請走了一個叫石康田的拳師。

第三個便是王世傑,他跟著年輕人來到大殿,一進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密密麻麻的排位,牌匾後方的牆上還有一幅巨大的畫像,畫像下方點明了畫像中人物的身份,是洪門始祖,殷洪盛,又名洪英。

打量一下四周,只見其它牆面上也掛著許多人的畫像,有洪門五先賢,朱之瑜、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傅山。還有洪門前五祖,蔡德忠、方大洪、胡德帝、馬超興、李式開等等,不必一一贅述。

年輕人領著王世傑來到了堂中,陳奇厲便起身走到王世傑身前,一把拉住了王世傑的手,走到了眾多牌位前,領著王世傑對牌位鞠了三躬,而後走到一名剛剛開門的靠人身前,點頭示意。

那老人拿出一張紙,朗聲道:“今有洪門支脈兄弟陳奇厲,薦,江湖奇人王世傑,為洪門御外敵而較技,壯我華夏漢民之雄威於番邦,揚我洪門兄弟之志氣於海外。王世傑兄弟義助之恩,洪門當銘記於心,無論事成事敗,此情銘記,此恩必報。故,向洪門先祖上表,以彰洪門不忘之志。

禮成!!

呈表人,禮堂,吳不知。”

老人長腔短調的唸完了一通表言,將手中的黃表就著堂前燭火引燃,丟入到一個銅盆之中,算是完成了這一個儀式。

轉過頭來,一臉笑意的向王世傑伸出手,說道:“王世傑兄弟,老朽尚有幾句話要問,不知方便否?”

王世傑聞言就衝陳奇厲看去,見陳奇厲微微點頭,便開口道:“您問吧。”

“好!”老者點點頭,朗聲道:“老朽乃禮堂管事, 也稱東閣大爺,姓吳,名不知,今日代山主問兄弟幾句,若有不當,望兄弟海涵。”

吳不知客套完,不給王世傑表態的機會,便問道:“不知兄弟何故為我洪家出頭?”

來的路上,陳奇厲已經交代過了,可能會有明堂答話的環節,所以王世傑也並未吃驚,朗聲道:“貴門兄弟求助,路見不平而已。”

吳不知再次問道:“兄弟可知此事其中兇險?”

“貴門兄弟已詳述,自然知曉!”

“兄弟可有所要求?”

“只為義氣,別無它求。”

“兄弟如此義薄雲天,可願入我洪家?”

“自知不足,恐犯貴門之規,尚無此意。”

“既如此,洪家也不強求,只記兄弟今日之情,山高水長,此後必有所報。請王兄弟入座。”

吳不知說完這一句,向王世傑行了一個抱拳禮,便示意大廳中的一個年輕人去叫另外一名拳師進來,而陳奇厲則領著王世傑坐到了一旁觀禮。王世傑覺得這麼個儀式倒也有意思,走上這麼一個形式,好像拿錢辦事都顯得高大上了一些,別說,這些江湖古老門派的一些做法,還真的蠻有趣味。

接下來的儀式跟王世傑一模一樣,看得多了,王世傑也覺得有些無聊,好在總共就幾個人,倒也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不過王世傑注意到,方才與自己站在一起的有十幾個人,但真正進入大殿的人參與這個儀式的,加上自己也不過才六個。

走完了形式,眾人就離開了大殿,來到了一處古香古色的飯廳之內。飯廳不小,擺放著四張巨大的圓桌和十張八仙桌,圓桌陪的太師椅,八仙桌陪的是長條凳,一幫老者分兩張圓桌落座,四名身著旗袍的少女忙著倒茶和上糕點,八名拳師則分別被八名年輕人領著去了另外的地方。

王世傑跟著一名年輕人來到了一個房間,外面看,跟古代建築沒什麼分別,可一進去,才發現,裡面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電視、空調、冰箱一應俱全,年輕人客氣的對王世傑說道:“王師傅先在這兒稍事休息,幾位大爺們要商量事情,等到有了結果自然會派人來請您,您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就在門外候著。”

年輕人帶上房門離開了,王世傑在屋裡轉了一圈,開啟了電視,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節目,既來之則安之,這裡的環境可比他以前做任務潛藏的沼澤好多了,沒什麼耐不住的寂默。

沒多久,王世傑正在看新聞,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開門一看,原來是陳奇厲,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中年人,其中一人不知為什麼看向他的眼神並不友好,還隱隱透出敵意,這讓王世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眼神中不免也帶著一絲冷意。

由於陳奇厲是背對兩名中年人,並沒有看到那中年人眼中的敵意,可他卻看到了王世傑透出來的不滿,不由有些奇怪,心裡便想差了,以為是剛才一系列安排讓王世傑有些不耐煩,所以心生不快。

現在王世傑可是他的希望,拳霸賽沒有結束之前,就算王世傑過分一點,他也要忍著,便笑道:“怎麼,世傑,是不是覺得煩了?沒辦法,洪門的規矩傳下來幾百年了,有一些形式必須要走,看我的薄面,別生氣。”

王世傑一聽陳奇厲的話便知道陳奇厲誤會了,也不接著他的話說,便答非所問的指著那個對自己有敵意的中年人問道:“他是誰?”

陳奇厲何其聰明,立刻就明白了王世傑剛剛的不滿是因為自己帶來的人,回頭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那人,那人急忙低頭不敢接陳奇厲的目光。

“怎麼,世傑認識他?”陳奇厲問道。

王世傑搖搖頭,“我不認識他,相信他也不認識我,但他剛才對我的敵意是什麼意思?”

陳奇厲眼神之中精芒一閃,回頭向那人問道:“看來你是對我安排有所不滿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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