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周巖老弟，沒想到吧。”
張龍把逐浪科技有限公司的股份轉讓合同拍到了桌上，笑眯眯地說道。
周巖看著張龍臭得瑟的樣子，微微一笑：“張經理還挺有本事，一下子就把逐浪的命脈握住了。”
讓CMC成功轉讓逐浪的股份給企鵝，同樣也代表著之後的融資計劃都由企鵝負責。
甚至企鵝可以選擇撤資，讓逐浪的資金鏈一下子斷掉，張龍不相信周巖不會慎重考慮合作的事情，因此在簽下合同之後，張龍也是直接來到了逐浪工作室。
不過見周巖絲毫不意外的樣子，張龍心裡小小疑惑的同時，猜測周巖應該是在強裝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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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龍笑了笑：“周老弟怎麼樣，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掃一掃專利的授權事宜，我們企鵝現在好歹也算是逐浪的股東之一，應該不會像之前那樣不待見我吧。”
周巖搖搖頭：“張經理說的哪裡話，我們逐浪一直抱有很大的誠意和企鵝談掃一掃專利的事情。”
“那...”張龍期待地看著周巖。
他在等待著周巖的退讓。
兩個億的融資預算，在他看來，談成掃一掃專利的事情，已經綽綽有餘。
畢竟掃一掃專利，對於現在的逐浪來說，只能算得上雞肋中的雞肋。
只有在企鵝的龐大流量群體下，掃一掃功能才會發揮巨大的效用。
只是張龍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周巖說：“一千萬美金，換企鵝一年的掃一掃專利授權，很划算。”
張龍一愣：“周老弟，你沒開玩笑吧。”
這哪是和資方說話的態度。
在他看來周巖應該會退讓的，怎麼依然堅持之前那近乎霸道苛刻的授權條件。
周巖知不知道，一千萬的美金，都可以收購一家小型的網際網路科技公司了。
僅僅是得到掃一掃專利一年的授權，就要付出一千萬美金的代價。
怎麼看怎麼不划算。
“其實有一件事情一直沒有告訴張經理，雖然掃一掃專利是我們逐浪周婉開發出來的，但專利並沒有掛靠在逐浪下面，而是掛靠在她個人的公司。”
“也就是洪城碼鏈科技有限公司。”
周巖不顧張龍逐漸變得有些不太好看的臉色，笑著繼續說道：“張經理代表企鵝收購了CMC在逐浪科技的股份，我們逐浪也十分歡迎在網際網路科技領域做出成就的巨頭公司入股。”
“不過一碼歸一碼，掃一掃專利並不是我們逐浪的業務，一千萬美金，是我替碼鏈科技考慮的合適價格，如果張總覺得不妥，可以去找周婉親自去談，而不是和我談。”
“你...”張龍面色鐵青地指著周巖，他哪裡不知道自己被周巖擺了一道。
他一直以為掃一掃專利是逐浪的專案，因此他的努力方向全在逐浪上面。
哪裡知道掃一掃專利根本就不是逐浪的東西，而是周婉私人的東西。
也就是說，他的努力方向完全錯了。
甚至張龍還為此搭上了公司兩個億的融資預算，在CMC手裡高價收購了逐浪科技的股份。
代價，可太大了。
如果馬總知道，他被一個大學生擺了一道....
張龍的眉毛深深皺起，他想要罵周巖無恥，但又罵不出來。
因為周巖並沒有讓他去收購什麼逐浪的融資股，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為了得到掃一掃專利，想透過資方的壓力讓周巖就範。
結果現在，反倒是他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張龍的心情是十分復雜的。
“張經理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兵不厭詐。”周巖笑呵呵地說道。
張龍翻了個白眼。
這一回，真是陰溝裡翻船。
還兵不厭詐。
分明就是自己太過急切，導致失了分寸。
甚至他還低估了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大學生。
張龍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周巖說道：“給我看一下逐浪科技的業務表，我需要確認。”
“可以。”
對於資方的要求，周巖樂呵呵地表示同意，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業務表遞給張龍。
張龍接過，仔細瀏覽著上面的內容，可是在逐浪科技有限公司的業務欄上面，愣是沒有掃一掃專利的出現。
也就是說，掃一掃專利本就不是逐浪科技的東西。
周婉獨立註冊了一家科技公司，單獨運營這個掃一掃專利。
真是讓他....防不勝防。
張龍有些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面。
沒想到來洪城談業務，反倒是坑了自家公司一把。
用極高的代價，收購了一家並沒有什麼用的科技公司的股份。
也許逐浪工作室開發的家園app在洪城會火，但是張龍真的不看好這個app的前景，甚至還比不上做單一的懸賞平臺，走流量為王的路子。
這個本就是為了學生便利開發的家園app，在張龍看來，真的比不過一個掃一掃專利。
早知道掃一掃還在周婉的名下，張龍就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把周婉徹底撬來企鵝，到時候掃一掃專利，自然也是他們企鵝公司的囊中之物。
結果他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又是找花語，又是找CMC，愣是收購一個空殼。
最後如果還沒有談成掃一掃專利的事情，張龍估計都不用填離職報告，就會被馬總清理出企鵝的門戶。
畢竟接下來他要做的微訊，實際上就是qq的手機端簡易版，也就勝在應用的場景創新，其他真沒有什麼亮眼的地方。
甚至開發運營的難度，也會比qq容易上許多。
因為他只需要把qq優勢的地方照搬過來，累贅麻煩的地方剔除，就可以開發出一款完美應用在移動手機端的軟體。
但也正是因為開發難度低，在這個專案落成之後，換個人都能接著做下去。
張龍可以想象，一旦在洪城方面的失利傳回那些企鵝的老頑固的耳朵，別說更進一步了，能保住位置就算不錯了。
他眉頭緊鎖，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挽回局面。
甚至忽略了旁邊的周巖。
周婉此時從門外走了進來，來到周巖的身邊。
注意到有些頹然的張龍，也是有些驚訝。
周巖讓她過來，說是商量和企鵝合作的事情，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了有些頹廢的張龍。
甚至和之前自信甚至有一點倨傲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婉不知道周巖說了什麼，讓這個IT界很有名氣的前輩一副遭受了重大打擊的樣子。
“張經理，你看誰來了。”
周巖這個時候笑著提醒道。
張龍聽到周巖的話，也注意到了周婉。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興奮地站起來就要抓住周婉的手臂。
不過周巖卻是把周婉的小手拉住，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張經理別太激動。”周巖提醒道。
“是我失態了。”
張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深處，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周婉是周巖的人，肯定都聽周巖的，就算他想要尋求周婉的幫助，最後拿主意的還是周巖。
張龍心裡五味雜陳的。
一個大一學生，甚至他並不怎麼看的起，覺得只是取巧借了企鵝的力才能把逐浪工作室發展得小有規模，現在卻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張龍看著把周婉護在身後的周巖，他早就料到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張龍對周巖說道：“周巖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吧，只希望你能授權我們企鵝掃一掃專利，我可以保證，CMC答應逐浪要注資多少，企鵝一樣也可以做到。”
這是他的妥協和讓步。
收購掃一掃專利已經是他不敢想的事情，張龍現在只想讓企鵝花儘可能小的代價拿下掃一掃專利的授權。
否則哪怕他再有能力，最後也免不了被小馬哥炒尤魚的下場。
周婉看著張龍在周巖面前甚至有些卑微的樣子，心裡也是驚訝無比。
不過更多的。
是周巖把她護在身後。
剛才張龍想要抓她的手臂，周巖才護的她。
尤其是現在周巖站在她的身前，手還牢牢地抓著她的手，讓周婉的心裡，還是升起了一絲絲異樣的感覺。
被保護的感覺，被關心的感覺。
好像還挺不錯的。
周巖不知道周婉怎麼想，他笑著對張龍說：“張經理是怕拿不到掃一掃專利的授權回去不好交差？”
張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
甚至他的心裡松了口氣。
他就怕周巖咬死一千萬美金不鬆口。
“確實不好交差。”
張龍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
很難想象，一個很有閱歷能力的中年男人，此時卻儘量保持著求人的卑微態度。
他沒有詢問周婉，向這個看起來比周巖好說話的小丫頭尋求幫助。
如果周巖不在這裡，張龍倒是可以求一求。
但周巖在，張龍反倒是拉不下臉面。
“其實...掃一掃專利可以免費授權給企鵝使用。”周巖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張龍聽到周巖的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巖你說什麼？”
“免費授權。”周巖笑著又說了一遍。
“我沒聽錯吧。”張龍不確定地問道。
周巖點了點頭：“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周巖你說。”
張龍這個時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問道。
周婉的面色有些古怪。
因為張龍前輩根本不知道，周巖打的分明就是他的主意。
當然她也識趣地沒有打擾周巖，而是幫著周巖收拾起辦公桌上的檔案。
張龍見周婉並沒有提出任何意見，也越發確定周婉就是聽周巖的，他有些期待地看著周巖。
希望聽到能讓他松一口氣的回答。
不過周巖顯然還想吊一吊張龍的胃口，他笑著說：“在說條件之前，我能不能問一問張經理，如果你這一次只拿著逐浪科技的10%股份回去，會不會不好交差？”
“周巖你的意思是...”
“就是說，如果我們拒絕授權企鵝掃一掃專利。”
周巖說的很明白，張龍一下子就聽懂了。
他苦笑道：“如果真沒拿到這個專利，我怕是真的不好交代。”
他沒有說是因為逐浪的份量太低，畢竟現在有求於周巖，張龍只能把自己的架子擺的更低一點。
雖說可能馬總會力保他，但是企鵝可不是馬總一個人能說了算。
這一次他極力說服馬總同意挪用資金收購股份，也是讓馬總承擔了一定的風險，如果他真的空手而歸，不說位置保得住保不住，能不能在企鵝混下去都還是個未知數。
“具體怎麼不好交代？”周巖這個時候顯然打算刨根問底，笑著說道。
張龍聽著周巖的話，雖然有些挪不開面，也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可能會被老闆炒尤魚吧。”
“這麼慘。”周巖一副同情的樣子。
“可不是。”
張龍無奈地說道：“這一次真是我疏忽了，沒有調查清楚，現在如果知道我事情搞砸了，十有八九要丟飯碗。”
周婉其實還在暗暗地觀察著，當她看到張龍聲情並茂地賣慘的時候，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看著行業前輩被周巖這個小滑頭耍得團團轉，周婉真的快要憋不住笑意。
“周老弟你還是說說要什麼條件吧，你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合理的條件，絕對不推辭。”
張龍這個時候拍了拍胸口保證道。
“這條件，說合理也合理，說不合理也不合理。”周巖說。
“哈？”張龍一時間沒聽明白。
“其實很簡單，我們同意授權企鵝掃一掃專利，但作為代價，張經理你要從企鵝辭職，來我們逐浪科技。”周巖笑著說。
張龍聽到周巖的話，睜了睜眼睛，又指了指自己：“我？”
“沒錯。”
周巖點點頭：“相比那一千萬美金的專利授權費用，我更看重張經理你這個人，如果張經理同意這個條件，我可以讓婉姐立刻和你籤專利授權合同，保證不收取任何費用。”
“周巖你別開玩笑，我不可能從企鵝離職的，而且如果真要離職了，我幹嘛還要答應你這個條件。”
張龍無奈地說道。
說實話他有些不解。
畢竟這算哪門子幫忙。
讓他以入職逐浪作為條件，才答應授權掃一掃專利給企鵝。
這到頭來，他還不是得離開。
張龍深吸了一口氣，對周巖說道：“周巖你不要消遣我了，換一個我可以做到的條件吧。”
周巖笑著搖搖頭：“我可沒消遣你，說實話我一直很希望張經理能夠來逐浪科技幫我，我想方學長和許學姐也會樂意看到你過來的。”
“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張龍皺了皺眉毛。
“是嗎？”
周巖笑了笑：“如果我們不答應授權掃一掃專利，張經理你也沒有什麼辦法。”
張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深深看了周巖一眼：“所以周巖你從一開始，就看準了我會對這個掃一掃專利動心。”
“那倒沒有，只能說張經理你太過著急，有些亂了分寸。”
周巖無所謂地說道：“你看我也決定不了張經理你的去留，也沒法猜到你之後想要收購逐浪科技的股份將我們一軍，我現在做的，不過是等價交換而已。”
張龍其實越看，越覺得這是一個局。
但周巖說的沒錯，他不可能猜到他會去花語和CMC收購股份。
說到底，還是他把掃一掃專利看得太重導致。
“張大哥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是體面地離開企鵝，還是被趕出來。”周巖這個時候提醒道。
張龍眉毛皺得更深，他很想反駁，反駁周巖他就算在洪城失利也不會離開企鵝。
可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如果真的只拿著逐浪科技的股份回去，他研發部經理的位置，究竟還能不能保得住。
一個是體面地走，一個是落魄地離開。
張龍更傾向於前者。
但真要讓他答應周巖，入職逐浪，很顯然做不到。
答應了，就代表放棄了自己的前程，和一幫小家夥玩過家家的創業遊戲。
“算了吧。”
張龍擺擺手：“運氣不好怪不得別人。”
張龍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影有些落寞。
“周巖...”周婉欲言又止。
周巖笑了笑：“他會考慮清楚的，不過婉姐，就算張龍不願意，我們也沒損失不是？”
周婉搖搖頭，擔心地說道：“你就不怕張龍讓企鵝用撤資來威脅我們？”
“撤唄，咱們又不差那點錢。”周巖無所謂地說道。
跑了CMC、企鵝，還有花語。
花語如今穩做洪城資本龍頭，姜大總裁一堆閒錢沒處話，周巖可不介意小漣漪來‘救濟一下’他。
....
此時，洪傳書院
“小璃，如果周巖來找你，讓你進那個什麼創科班，你一定要拒絕知道嗎？”楚秋凝有些嚴肅地對還打著哈欠的沉少女說道。
“小姨，什麼是創科班啊？跟阿巖有什麼關係？”沉璃有些疑惑。
楚秋凝把創科班的事情簡單和沉璃說了一下。
沉璃聽完楚秋凝的解釋，小嘴微張：“阿巖這麼厲害。”
她沒想到全校聞名的逐浪工作室是周巖創辦的，而現在周巖還要帶一個班級的學生備戰智創杯大賽，很厲害呢。
“這根本就是胡鬧，反正小璃你別瞎摻和進去。”楚秋凝說。
“哦。”
沉璃乖巧地點點頭：“保證不摻和進去。”
“這才對。”楚秋凝覺得她的寶貝侄女又回來了。
“不過如果阿巖一定要讓我加入這個創科班，我也不會拒絕。”沉璃甜甜一笑。
楚秋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