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磊有點失望。
他本來想要從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眼睛裡看到慌張，並沒有出現。
“我記得比賽規則並沒有不允許別人來合唱這一條吧。”
林楓不清楚周磊此刻在想什麼，但是來這裡之前，他就大概猜到周磊為何要叫他來。
“在比賽規則裡的確沒有禁止這一條規則，但是有選手來向我們反應了這個問題，我們就必須處理。”
周磊再次重複了自己剛才提出的問題。
林楓笑了笑，說道：“周導, 我認為我們也是在合理利用規則，而且表演的效果，您也看到了，觀眾們很喜歡。
現在網際網路關於這個節目的討論熱度很高，就在我進來前的幾分鐘，《愛的供養》已經攀上到微博熱搜的第八, 而咱們節目在微博上的排名，也重新回到了第一，我覺得我們為節目的熱度做出的這麼一點小貢獻，周導您是看得見的。”
林楓不亢不卑，有理有據。
他直接繞開話題的重點。
周磊找他來，一開始聊的話題的重點是找別的藝人合唱這件事公不公平上。
林楓直接把重點轉移到，楊真真這個節目表演的效果好不好。
直接把之前的重點轉移了。
聽林楓這麼說，周磊笑了。
“林楓，我找你來是處理問題的，不是跟你聊你的節目好不好的。我承認，你們的節目現在在網際網路上引起很高的討論度，但是吳雨芃的經紀人找我反應這個問題，人家問題還擺在這裡呢。”
周磊老江湖了，並不吃林楓這一套。
“周導，我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問題。正所謂, 成王敗寇，吳雨芃現在的票數比不過我們真真，這已經是鐵定的事實，如果你去推翻現在這個結果，宣佈取消楊真真的資格, 難道就能保證後面沒人繼續來質疑比賽結果嗎？
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的公平，我相信您也聽說過這句話。
現在還是海選階段，後面還有幾輪淘汰賽，每次都弄出點么蛾子，跑來幾個質疑的人，難道都要一一回應嗎？
我覺得真要成了這樣，您也會很難受。
再說了，有爭議不是壞事，節目越是有爭議，關注的人就越多，您覺得呢？”
林楓這一番話，有理有據，輕輕鬆鬆的化解了周磊的問題。
周磊看著林楓，微微一笑，說道：“林楓，你還真是能言善辯啊，楊真真找了你這個經紀人，是她的福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您請問。”
下一秒，周磊的目光如炬。
“前不久楊真真因為沒有休息室被迫出到走廊去化妝，這件事情很快就上了熱搜，我覺得這背後肯定有人在操縱這一切，不是不是你？”
林楓點點頭：“沒錯，是我。”
“林楓，你居然敢承認，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們HN電視臺帶來了多大的輿論危機嗎？”
周磊的目光有點冷。
林楓的語調卻是依舊不亢不卑。
“HN電視臺的輿論危機難道不是自己造成的嗎？如果我發微博有任何一點不真實的地方，我向你們電視臺道歉。”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不怕我取消你們的資格？”
周磊的話裡帶著威脅，相信任何人在場都聽得出來。
林楓的嘴角卻微微上揚。
他十分自信說道：“如果你想要取消我們的資格，我來的時候，直接告知我這個結果就行了，根本沒必要跟我說這麼多。”
周磊直直地看著林楓。
下一秒。
周磊笑了。
“林楓，你果然聰明，我這樣都嚇不到你。”
周磊背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顯得十分放鬆。
“既然都是聰明人，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說實話，這檔綜藝節目，除了排名前面的那幾個大咖我必須保之外，誰晉級誰離開，我都不在意，只要人氣排名前十的大咖留在我的節目裡，我的節目熱度和討論度就有保證，當然我也不介意讓這檔節目出現一些意外驚喜，比如你們的楊真真，從最後一名，翻盤逆襲，成功晉級。
這樣的話題拿出來，一定能讓我的綜藝節目今晚引爆整個網路，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有網路討論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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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磊也坦蕩，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所以周導您沒有選擇跟吳雨芃的經紀人見面，而是選擇跟我見面，對嗎？”
林楓也十分放鬆的坐在椅子上。
他進門見到周磊一個人在辦公室，就猜到對方的想法了。
因為如果真的是因為節目出現爭論，要評評理，肯定得雙方的人都在場。
就跟打官司一個道理。
打官司，肯定要原告被告都在場。
但是林楓進門的時候，發現辦公室裡只有周磊一個，吳雨芃的經紀人沒有在裡面。
只說明了一點，周磊並沒有打算評什麼理。
這位綜藝的總導演，已經做出了選擇。
“你很聰明，比我見過很多人都聰明，給你一些時間，我相信將來你在咱們圈子裡能夠有一番作為。”
“謝謝周導。”林楓點頭，由衷地感謝道。
“慢著，你也先別急著謝我，我是選擇了你們，但是我也不想得罪人，在咱們的圈子裡，得罪人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我相信你明白這個道理。”
“明白。”林楓點點頭。
這個周磊果然是圈內的老油條，一兩句就把話說透了。
“所以呢，你得給我想辦法，讓我回答對方的時候，讓對方接受這個事實，又不讓我得罪人。”
周磊直接把問題拋給了林楓。
林楓想了想，說道：“周導，您知道我們是哪家公司的吧？”
周磊點點頭：“知道，剛才我還重新看了一下資料，你們是凡華娛樂的，你們的張總我認識，之前跟他吃過飯。”
周磊話鋒一轉：“莫非你是想搬出你們張總來壓他們？”
林楓搖搖頭：“不是。”
“那你是想.....”
“周導，我們是凡華娛樂的，您的節目請的都是大咖，按照常理我們的真真那點知名度，是上不了你們的綜藝的，那您知道我們的參加資格是怎麼來的嗎？”
“邀請名單是策劃部負責的，我只是負責製作節目，你們的參加資格是怎麼得來的，我就不清楚了。”周磊搖搖頭。
林楓微微一笑，然後說出一個名字。
“萬小霞。”
“萬小霞？”
周磊的臉色一變，他問道：“星麗傳媒的萬小霞萬總？”
林楓點點頭：“沒錯就是星麗傳媒的萬小霞萬總，我們的參加資格是她幫我們搞到的。”
周磊沉思了一下，問道“也就是說你們的背後站著萬小霞萬總和星麗傳媒？”
林楓神秘地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周磊。
林楓心想：我可沒說是，是你自己以為的。
萬總，對不住了，借你的名頭使使。
........
海城市，一處高檔住宅公寓裡，客廳的電視裡正好播放著HN電視臺的《閃閃發光的姐姐》。
此時的節目已經接近尾聲，就等結果公佈了。
十分昂貴的真皮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她臉上敷著名貴的面膜。
女人一旦到了三十歲之後，就得保養了。
她看著電視裡的畫面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阿嚏~阿嚏~阿嚏~”
突然，她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女人揉揉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語道：“難道空調開太大了。”
接著，她拿起空調遙控器，把空調的溫度調高點。
她坐回沙發上，繼續看電視。
剛才楊真真登臺表現出來的舞臺效果，讓她大吃一驚。
她沒想到那臭小子居然會玩這一手。
《愛的供養》明明是楊真真的黑點，但是他把這首歌曲改編一下，加入了網路段子元素，直接變成一種自嘲。
這種帶著娛樂精神的自嘲，居然十分有效。
現在微博上還有各大平臺上，都開始討論楊真真唱的這首全新版本《愛的供養》。
網上的熱度居高不下，甚至有直衝微博熱搜前三的勢頭。
女人看著電視裡出現的最新人氣排名情況，楊真真已經排到第十四位。
這本來是死局，卻在最後的一科翻盤。
女人嘴角掛起一絲笑容。
她的眼神有些興奮，自言自語道：“林楓，果然你沒讓我萬小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