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並沒有把王芙蓉害死其父親的事情披露出來,因為那也會把他牽扯進去。
在各方面關注下,市刑偵支隊三大隊接手了對王百順死因的調查。
史密斯發出影片的第二天下午,王芙蓉就接到通知去隊裡配合調查。
辦案的刑警在登記完王芙蓉的基本資訊後問道:“知道為啥傳喚你嗎?”
王芙蓉忐忑地問:“不......知道。”
問話的人目光直視王芙蓉喝問道:“到底知不知道!”
王芙蓉渾身一顫,儘管來之前早就做了心理建設,打定主意咬死原來的供述。
但進入這個審訊室,感受到牢獄的壓迫,再看著面前這個黑瘦的、嚴厲的警官,還是有些崩潰。
畢竟第一次進到這裡邊,她的心率霎時過百,兩條腿也篩了起來,嘴唇哆嗦著說:“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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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說吧,你父親到底怎麼死的。”
“他喝酒喝死的。”
“誰給你的酒?”
“我老闆......不!不是我老闆給的,是我我拿的,我拿的老闆的酒。”
“拿的什麼酒?”
“一瓶五......那個,就是一瓶東華的賦能酒。”
“你怎麼知道那是賦能酒?”
“老闆跟我說的。”
“他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那瓶酒......那瓶酒是東華的賦能酒。”
“他讓你把這瓶酒拿回家的?”
“是的,不!不是!是我偷著拿回家的。”
“可史密斯說酒被帶回了山姆,你怎麼解釋。”
“他撒謊呢,估計是收了東華的好處。”
“酒的包裝是啥樣的?”
“包裝?沒有包裝,就是個白玻璃瓶子。”
“你平時偷東西嗎?”
“不!我不偷東西的。”
“那你為啥偏偏要把那瓶酒偷回去?”
“我,當然是為了孝敬我父親。”
“你很孝敬你的父親嗎?”
“是...的。”
“可你們單元的鄰居說,你經常和你父親吵架,你父親還說過要把你趕出去。”
“沒有的事!那些......那些都是雞毛蒜皮的事。”
“你什麼時候發現你父親去世的?”
“那天早上。”
“晚上喝的酒,第二天早上才發現他去世的嗎?”
“是的。”
“你父親的死因被鑑定為腎上腺細胞瘤合併服用西布.曲明,引起急性迴圈功能衰竭死亡。請問,你父親患有腎上腺細胞瘤的情況你知道嗎?”
“我?我......聽他說過。”
“你平時父親的身體狀況關心嗎?”
“當然。”
“那你帶著父親檢查過身體嗎?”
王芙蓉剛想說檢查過,但被咽了回去,因為真沒有去查過,她手裡也沒有王百順的病歷。
萬一警察追著問下去,她是回答不上來的。
於是趕緊機智地說:“他平時身體還行,我就沒有去查過。”
問話的警官搖了搖頭,繼續問:“那天晚上你父親喝了多少酒?”
“大概......三......半斤吧。”
“原來有多少酒?”
“原來大概六兩,也許有八兩。”
“我們檢查了瓶子,裡邊還有半斤酒,你父親到底喝了多少?”
“這......應該有三兩多吧,我沒太注意。”
“那天晚上喝完酒以後,你父親有什麼症狀嗎?”
“喝完酒?他......他說有些胸悶,噁心,想吐。”
王芙蓉瞭解過,腎上腺細胞瘤引發急性迴圈功能衰竭,會有心絞痛、噁心、嘔吐症狀。
警官繼續問:“那你是怎麼處理的?”
“我處理?噢,我給他找了一些藥。”
“什麼藥?”
“速效救心丸,緩解心絞痛的。”
“家裡備著救心丸嗎?”
“嗯,是的。”
問到這裡,王芙蓉又開始心慌了。
她忽然意識到剛才說走嘴了,王百順既沒有腎上腺細胞瘤,也沒有心絞痛的底子,家裡更沒有備著速效救心丸。
果然,警察追問:“救心丸的瓶子還有嗎?”
王芙蓉趕緊說:“用光了,瓶子......被我隨著垃圾扔了。”
......
接下來,兩位警官又問了很多問題,包括第二天怎麼發現王百順去世的,王百順死後狀況如何等等。
調查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期間有幾次王芙蓉被追問的滿頭大汗,但好賴應付了過去。
最後,記錄的警官把筆錄拿給她,讓她看完後簽上字。
問的問題多,筆錄做了30多頁。
記錄的,都是剛才她交待的問題。
直到半小時後,王芙蓉才猶豫著簽上了字。
拿會筆錄,主審警官嚴肅地說:“我們先問到這裡。王芙蓉,我再問一次,你拿酒給你父親,有沒有受人指使?!”
王芙蓉一愣。
這三個小時就如進了鬼門關一樣煎熬。
她在剛開始時非常驚慌,後來就安定下來,再然後表現出非常老實的樣子,一直配合警官調查。
沒想到,快結束了,警察又來炸她。
王芙蓉想了想自己交待的事情,應該沒有疏漏,便大聲說:“沒有!我就是孝敬他一瓶酒,這有什麼稀奇的?!
你們這麼逼我問東問西有什麼用?為什麼不去追究東華的責任?!
是他們的酒喝死了我父親,你們憑什麼來折騰我?你們是不是人民警察?”
說到這兒,王芙蓉嗚嗚地哭了起來,哭喊道:“爸!你死的好冤啊,東華咱們告不動啊!
你看看這些人吧,他們都向著老闆們說話。
這個世道,沒有咱老百姓的活路啊!
嗚嗚嗚......”
主審警官站起來說:“行了!王芙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坦白你的問題。
告訴你,你的兒子就再隔壁,也在回答同樣的問題。
你確信你回答的都是實情嗎?”
警官理了理幾十頁的筆錄,彷彿拿到了王芙蓉的罪證一般。
然後冷笑著說:“王芙蓉,你的話都寫在這裡,我們剛才的過程也已經錄了像。
我們先出去,你考慮考慮,是不是要向我們交待一些問題。
晚上的時候,我們會再過來。
如果那時你還不交待實情,我們就要按照政策來了。
政策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如果你被別人利用,那就趕緊交待。
被脅迫犯罪是要從輕處理的,或者不一定構成犯罪。
呵呵,你要想清楚,最好不要代人受過,知道嗎?”
看著警察離去的背影,王芙蓉楞了。
她自始至終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她的兒子。
那天給王百順喝的可不是白玻璃瓶子,而是一瓶包裝精美的五糧液。
那天晚上吃飯,上高中的兒子也是在家裡的。
兒子在她的影響下,也不喜歡姥爺,可並沒有一起參與她的事情。
所以好多環節她肯定跟兒子對不上!
這一下午,她說了好多好多。
在她編織出來的故事中,自以為沒啥漏洞。
可是如果兒子那邊也被調查的話,那肯定完了。
她的兒子就是她的心頭肉,她早就在潛意識中把兒子也在這個情況給忽視掉了。
王芙蓉心下驚呼:這些警察好陰險。
在問這些問題時,他們自始至終沒有問到兒子這件事。
比如酒的包裝問題,那天晚上兒子還問過她為啥給姥爺喝這麼好的酒。
再就是平時和王百順吵架的問題,兒子怕是隱瞞不住。
還有,喝完酒後,白酒+安.眠.藥的效果直接讓王百順去躺著了,哪有什麼噁心嘔吐?!更沒有速效救心丸!!!
這些警察太踏馬陰了!老孃被算計了!
王芙蓉啊王芙蓉,人家歪果仁不都是講“我有權保持沉默嗎?”,至少應該“一問三不知”啊?
怎麼被對方一炸就開始羅裡吧嗦了呢?
自以為編瞎話編的圓滿,可話越多漏洞越多。
現在......
說得太多,圓不上了!
這可怎麼辦?!
關鍵兒子是無辜的啊!
會不會被牽扯進來?
會不會被警察作為自己的同黨刁難?
會不會捱打?
會不會娘倆一起坐牢?
我這個毒死親生父親的女人,比潘金蓮還惡毒吧!
怎麼跟兒子解釋?
學校的老師和同學知道兒子有她這樣的母親會怎麼辦?
全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吧......
王芙蓉徹底亂了。
......
山姆。
北卡羅納大學生物實驗室北側的一個倉庫內。
迵銿電氣、賽蒙斯和菲利普的工程師們正守著山寨出來的東華康復中心發呆。
三家是藍星最大的醫療裝置製造商。
收到巴里克的邀請後,都派出了精幹力量。
他們對東華那座康復中心有所耳聞,據說那裡有十分先進的裝置,能他人所不能,對傳染性疾病有著非常神奇的抑制效果。
還能生產一種功能飲料,叫賦能酒水。
沒想到,那個中心被拆遷到了北卡羅納。
如果能破解這些裝置的秘密,對提高自家的技術工藝肯定裨益良多。
來到現場後,剛一上眼,工程師們都會感到失望。
因為這個中心就是個健身場館,或者說是洗浴中心。
短道泳池、桑拿蒸房、健身器械、餐廳吧檯、按摩休閒......
真的看不出有哪些神奇的地方。
不過仔細考察後,就能發現這裡的設施裝置不同尋常。
首先是材料。
組成這些設施裝置的,不知道是哪種材料。
比如桑拿房,看外觀是木材,觸感也像。
但是看一下破拆的斷面就發現那不是木材,既不是天然的木材,也不是膠合的板材。
化驗之後的結論是,確實是木質材料,因為這些具備木材的效能。
健身器材等金屬外觀的物件同樣如此,看似鋼材卻又不同於普通鋼材。
其次就是工藝。
現場複製的這個中心拆遷版,有著明顯的破壞痕跡。
還原一下後,工程師們發現一個神奇之處。
那就是這個中心曾經渾然一體。
找不到釘鉚、膠粘的痕跡。
所有固定的物件,都彷彿是生長出來的東西。
大家恍然大悟,這個中心建造時,使用的工藝應該是3D列印!
第三就是有些裝置功能非常。
比如餐廳酒吧間的那個大型冰箱,或者稱它為售賣機更形象。
裝置兩米見方,臺面上有圖例和按鍵。
眾人猜測:大概就是這臺裝置在製造賦能酒水。
擺在休閒區的那幾部按摩椅也有些貓膩。
比如頸部位置延伸出來像是噴嘴的東西,還有覆蓋椅背外表面的類似發熱裝置的東西。
估計靠這些,就能提供霧化和紅外照射功能。
最神奇的是擺在二樓的那個巨型蛋。
外觀是平放的雞蛋,底部是平面,中間有道細線,表面光潔無暇。
整個裝置沒有把手,也找不到按鍵,更看不到顯示屏。
二十幾位工程師擺弄兩天也沒開啟。
甚至使用了錘、鑿、割、鑽以及高溫切割手段,卻只能在表面留下些痕跡,就是打不開。
有人提出用液壓機,但說完後就閉了嘴,液壓機就算管用,怕是留下一片垃圾,會失去研究價值。
總之,收穫不大。
工程師們都意識到:安美森或許掌握了某種材料合成工藝和3D列印技術。
有些人已經廢寢忘食,整日守著這些裝置,觀察擺弄個沒完。
還有些工程師開始了新一輪呼朋喚友,讓大家來見識見識。
而巴里克和艾爾文兩位病毒大師卻無所收穫。
華夏人在催了,滬市的保山區已經聯絡了實驗室,要求儘快出具鑑定結論,並確保這些裝置完好。
據說有位吳姓的副區長要被派過來親自協調這裡的事情。
華夏的催促還能應付拖延一下。
最頭疼的是,安美森科技公司要求派工程師來實驗室這邊,現場查驗這些裝置的狀況,防止實驗室在鑑定這些裝置時對裝置造成損害。
更氣人的是,三巨頭的工程師們也盼著安美森的人來。
他們好與安美森的工程師們當面請教一下,如何加工製造的這些裝置。
這些資訊彙總給巴里克後,讓這位生物學大師更加心亂如麻。
巴里克只能向自己實驗室的人大罵:“腦袋進水了嗎?討教什麼?不知道這是商業秘密?誰會把這麼先進的技術和工藝擴散出去?”
巴里克有些後悔,如果早知道東華有這樣的技術,就與對方合作了。
去年向華夏散播病毒時,就應該以幫助他們的面貌出現。
作為藍星生物學界的權威,華夏肯定奉為上賓。
那時就有機會進入東華的康復中心,親眼看一看這些裝置是怎麼運轉和發揮作用的了。
現在,雖然被自己等人拆了過來,卻都是死物,不能接通電源,也不能啟動運轉。
狗屎!
走到這一步,費了這麼多心思,到底有什麼用?
巴里克已經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