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森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緊緊盯著三皇子狄傾。
狄傾臉色誠懇,絲毫沒有退縮,迎上司徒森的眼神:“北雲國君,我知道你的疑慮。”
“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卿鳳國多年來,是一直和北雲國交戰。”
“也正因為這樣,要維持軍營正常,卿鳳國每年不得不強制徵兵,青壯年,必須時刻準備。”
“只要前線將士少缺,那些準備著的人,就必須前去頂住空缺,年年如此,這並非簡單的事情。”
“北雲國君,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卿鳳國的人本來就少,這也是卿鳳國想擴大疆土的原因。”
“但是……”狄傾說著,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唉,那些百姓誰不想過安穩的日子。”
“徵兵入伍,那些青壯年不能農耕,留在家裡的都是老弱病殘,國情日漸退後,卿鳳國不得不想法子趕緊攻下北雲。”
“停止戰爭不就好了?”司徒森心裡明鏡似的,但他想探探狄傾的底子,故作不知,道。
狄傾苦笑了一聲,道:“哪裡是停止戰爭這般簡單,卿鳳國的處境,就是騎虎難下。”
“除了徵兵之外,每年打仗需要的銀子,糧草,這些都是問題。”
“要維繫龐大的開支,就要增加稅收,一環扣一環,我們又是徵兵又是稅收,要是還打不了勝仗,怎麼和百姓交代。”
司徒森嘴角微勾,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三皇子這話,說的有些前後矛盾啊。”
“這不打勝仗不好交代,難道你拿著城池和朕交換,就能跟百姓交代了?”
狄韋低下頭,再度嘆了一聲,道:“和北雲交換,乃是眼下最好的策略。”
“不滿你說,我們的人中毒了,解藥只有你們有,再拖下去,不要說打北雲了,能活下去都是困難。”
“太子還在做夢那些軍醫能研究出解藥來,但我知道,北雲有一位醫仙皇后。”
“想必能一下子能察覺出水中熱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軍醫。”狄傾說著,環視一週,道。
“那傳說中的醫仙皇后,是否在前線來了?”
這三皇子,比想象中的聰明很多,並不是什麼無能之輩。
而且,從他隻身夜半前來談判這件事上,也能看出他的果決和勇氣。
相較之下,那太子,還真不是什麼有用的。
如此想來,買賣還真有可能繼續。
寧淺予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三皇子竟是比太子強百倍,卿鳳國君王這般不識人,難怪多年都沒法子拿北雲如何。”
“這位,便是皇后醫仙吧。”三皇子拱手道:“卿鳳國三皇子狄傾有眼無珠,竟是沒認出尊駕,實在是慚愧。”
“你能猜到本宮來前線,已經是很聰明的人,不要妄自菲薄。”寧淺予微微一笑。
她雖然身著男子衣衫,到底難掩皇后尊貴的氣質,以及舉手投足間的貴氣。
狄傾在心裡暗暗點頭,面上依舊恭敬:“不知道皇后娘娘,以為咱們這交易,能否做了?”
“北雲規矩,後宮不得干政,本宮豈能隨意妄議政事?”寧淺予抿嘴,看著司徒森,道:“三皇子還是和我們皇上說為好。”
狄傾將目光投向司徒森:“北雲君王,為了表示誠意,我可是將老底都交給你了。”
“三皇子如此坦誠,朕也不好拂了你的意思。”司徒森緩緩起身,道:“但卿鳳國已經有了一次言不守信。”
“常言道,兵不厭詐,這一回,要是三皇子再度用之前的那一招怎麼辦?”
狄傾咬咬牙,從身上取出一個玉佩,道:“這是象徵著卿鳳國皇子身份的玉佩。”
“要是我反悔,你大可拿著這個,用通敵賣國的罪名置我於死地。”
“好!”司徒森眼中有幾分欣賞:“三皇子如此魄力,當真是成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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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按照你說的來,卿鳳國給北雲十座城池,另外,每年和北雲附屬國規格一樣進貢。”
“而朕,再此承諾你,幫你扳倒太子,送你登上高位,也給你們士兵解藥。”
“多謝北雲君王。”狄傾拱手,道:“如此,明天希望北雲能進攻,卿鳳國定要敗退。”
“那時候,您提出這些要求,太子為了活命,不得不答應!”
“後面的事情,只需要您一紙和解書,我們的交易,就算是正式開始。”
司徒森點點頭,道:“可以,不過三皇子要知道一點,我們這,有北雲最好的醫仙,能醫擅毒,能悄無聲息的來一次,就能來兩次。”
“這一次是不致命的,下一回,可就保不準是什麼了。”
“是。”狄傾恭敬道:“就這般說定,夜深了,打攪二位,狄傾先行告退。”
狄傾的身影消失在簾後,寧淺予才皺了皺眉,道:“狄傾還真是厲害,竟然能想到這一招。”
“這恐怕是眼下最能拯救卿鳳國的法子了。”司徒森跟著道:“狄傾將來,會是個狠人。”
“和卿鳳國對戰,也消耗北雲的人力物力,能這般結束,已經很好了,他們骨子裡,流淌的都是戰鬥血液。”
……
次日一早,北雲的進攻的擂鼓就打響了。
一切和狄傾司徒森商量的一般發展,太子面對戰神,到底慫了,不得不答應條件,來換取生機。
可即便是這般,司徒森也要了卿鳳國鄭將軍的命。
他不想卿鳳國短期再來一回,殺了他們的前鋒將軍,也是正常的。
回到大營,司徒森眼神落在寧淺予身上,傻傻的笑著。
看的寧淺予毛骨悚然,驚疑道:“不是昨晚就說好的,怎麼回來高興成這樣?”
司徒森衝到寧淺予身邊,一把將她抱起來,興奮的轉著圈:“小魚兒,一切總算是塵埃落定。”
“我心裡自然高興,尤其是上天將你這般珍貴的寶藏,送到我身邊來。”
“哎哎哎。”寧淺予眼尖,瞧見門口有個黑影,趕緊道:“你先放我下來。”
“我不放。”司徒森的頭埋在寧淺予的脖頸處,嗅著她身上的芳香:“要是可以,我恨不得這樣抱著你一輩子。”
“來人了!”寧淺予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