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樓客棧最近來的客人很多——絕大多數都是聽到玉璣子和寧淺予都在陸洲,緊著趕來想分一點羹的人。
梁言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安樂。
安樂剛從司徒森屋子裡出來不久,就聽到門口有扣門的聲音。
“不會又是他們吧。”黃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趕緊朝外邊道:“是誰在外邊?”
梁言沒有回答,身邊跟著的蓮蓉趕緊應聲:“請問這兒住的是安樂少爺嗎?”
黃鶯狐疑的回頭,和安樂對視了一眼。
安樂眼睛微眯,道:“去看看。”
黃鶯走到門口,開啟房門,見是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更加狐疑:“你們是誰?”
“這是我們主子梁言。”蓮蓉開口,道:“我們主子想見見安少爺。”
黃鶯回頭看了眼安樂,見安樂點頭,才將人放進去。
“你就是安少爺?”梁言陰鷙的眼神四下打量著安樂。
安樂淡定自若的迎著他的視線,心裡已經確定這人就是司徒森說的梁言。
但是他故作不知,道:“我就是安樂,你又是誰?”
“我叫梁言。”梁言依舊是站著,居高臨下看著安樂:“我來,是想找你借一件東西。”
“我是商人。”安樂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不急不緩道:“梁公子想要什麼,自然要遵守我們商人的規矩。”
梁言眼睛微眯,毒蛇似的目光瞧著頗為滲人:“你想要什麼?”
“據我所知,是你抓了我的姐姐寧淺予。”安樂語氣平緩,並沒有什麼情感夾雜在裡面。
“是。”梁言倒是直白:“她在我手上,但你的條件若是讓我放了她,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知道。”安樂幽幽的道:“你們想開啟寶藏,是絕對不會放了她的。”
“不僅如此,我猜你來找我,為的就是這玉璣子,對不對?”
梁言點點頭:“你既然知道,還想和我做什麼交易?”
安樂頓了頓,話題卻是延伸開了:“寶藏富可敵國,現在已經有不少覬覦的人,湧向陸洲。”
“我知道你心急,所以我的條件不會妨礙你得到寶藏——你幫我找一個人。”
“誰?”梁言皺了皺眉,道:“我不知陸洲人,你要的人,我未必找得到。”
“她不是陸洲的人。”安樂輕笑一聲:“一個不到四十的女人,模樣應該是好看的。”
“她喜歡花花草草,應該是精通香料,醫術上,也應該懂一點,會點武功,還知道不少關於寶藏的事情。”
梁言以為他還會接著說下去,一直在靜靜的聽著。
可安樂停頓之後,就沒有再開口。
梁言狐疑道:“就這些?”
安樂點頭,確定道:“就這些,而且有些是我猜想的。”
梁言按下心裡的煩躁,道:“安少爺這不是強人所難?你描述的這般籠統,我就是手眼通天,也沒法子查出來什麼。”
“不需要你手眼通天。”安樂淡然的一笑:“我將玉璣子給你之後,就會將訊息散播出去。”
“你手中有玉璣子,有寧淺予,她自然會找上你的。”
“你要做的,就是等她找上你,你趕緊著人通知我就行。”
梁言將信將疑:“就這樣簡單,你會將玉璣子給我?”
“我是商人,手中有不少的錢財,玉璣子寶藏太過龐大惹眼,拿著也是被人覬覦的物件。”安樂從容的道。
“我還年輕,生命不易,想多活幾年。”
梁言盯著安樂的眼睛分辨他話裡的真假。
安樂的眼睛不避不閃,梁言終於相信了:“好,這條件簡單,我會答應你。”
“你將玉璣子給我就行。”
安樂從懷中掏出司徒森給他的東西,看了眼,似乎帶著些嘲笑,丟給梁言。
那東西通透的很,帶著些血色,更像是血色琥珀。
但質地又不是琥珀。
梁言頗為懷疑:“這就是玉璣子?”
“是啊。”安樂再度端起茶碗:“玉璣子我打小就帶著,不會有錯的。”
眼下梁言沒別的法子,只能暫且相信安樂的話。
他將手中的東西捏了捏,道:“那就依照我們的交易,只要疑似你口中的女人現身,我就找人通知你。”
“好。”安樂的手慢慢撥弄著茶碗蓋子,漫不經心的道:“等梁公子的好消息。”
梁言拿了玉璣子,馬不停蹄的趕回院子。
路上蓮蓉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道:“主子,您不怕那個安樂的話有假?”
“一半一半。”梁言從口袋中拿出安樂給的東西,道:“這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或許是真的。”
“先試試,來陸洲的人越來越多,咱們必須儘快取得寶藏!”
……
梁言前腳剛離開福滿樓,後腳安樂就將玉璣子的訊息傳了出去。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玉璣子和寧淺予都在同一個人手中,全部都蠢蠢欲動。
福滿樓五樓。
寧淺予挪出去之後,百花夫人入住。
卓宇和百花夫人一起在聽婢子前來彙報打探到的訊息。
聽罷,百花夫人臉上浮現一抹笑意,但是沒說話。
卓宇清楚,梁言得了玉璣子,定要去開啟寶藏!
寧淺予豈不是很危險!
“母親,咱們現在必須過去阻止!”卓宇終究是按耐不住,道:“梁言要開啟寶藏,血跡玉璣子了!”
“急什麼?”百花夫人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訊息是假的,現在等著別人先手。”
“但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們要趕去寶藏的位置。”
卓宇心裡焦急萬分,只能道:“是,那孩兒先去準備。”
百花夫人沒有多想,只是輕輕點頭,算是應允了。
一出房門,卓宇就掉轉頭,朝四樓奔去。
司徒森也知道這訊息,他坐在椅子上,手輕輕的敲擊著桌面。
卓宇匆匆忙忙的進門,連招呼都來不及打:“魚躍,魚躍!”
魚躍皺了皺眉:“卓公子這般擅闖別人的屋子,只怕是不好吧。”
“梁言得到了玉璣子!”卓宇迫不及待的道:“現在寧淺予有危險,你們還能泰然自若的坐著!”
司徒森鷹一樣的眼睛,銳利的盯著卓宇:“是百花夫人叫你來說這件事的?”
“不是。”卓宇頓了頓:“是我自作主張!現在母親準備先去寶藏之地,到時候,定然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我們也要去。”司徒森眼神微變,道:“卓公子,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你和百花夫人究竟想做什麼。”
“但是你記住,寧淺予不是你能肖想的!”
這不容置喙的語氣和霸氣,讓卓宇終於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只怕就是司徒森!
“皇上?”卓宇雖然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你竟然親自來了陸洲!”
“他是我的夫人,我定要親自前來護著她!”司徒森語氣冰冷:“卓公子,據我所知,你的母親百花夫人也是想要寶藏。”
“她知道你來通風報信嗎,還是說,你藉著報信的名頭,做著雙面間諜?”
卓宇皺了皺眉:“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是寧淺予的夫君。”
“可我作為寧淺予的朋友,擔心她也是正常的事情。”
“你要覺得我是雙面間諜,那就這樣以為吧,我再提醒你一件事——母親還有更大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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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卓宇起身緊拽著拳頭朝外走去。
“哎哎哎,你這人話怎麼說一半?”魚躍想要去追:“什麼計劃,你倒是說啊!你不是擔心娘娘的嗎,將話說完啊!”
“回來。”司徒森叫住魚躍。
魚躍哭喪著臉轉身,小心翼翼道:“皇上,您生氣歸生氣,但好歹也該知道卓公子說的計劃是什麼。”
“不用知道了。”司徒森起身,冷冷的道:“啟程去寶藏之地。”
不僅僅是他們要去寶藏之地。
那些覬覦寶藏,知道梁言帶著人和玉璣子定要去開啟寶藏的人,全部都啟程,爭先恐後的朝寶藏邁近。
不過要去寶藏,就得跨越沙地,沼澤,還有毒霧瘴。
知道寶藏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每年都有人想去探探虛實,但真正靠近寶藏的人很少。
要麼是死在沼澤,要麼是死於毒瘴氣。
有的人進去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梁言一行人,是最先啟程的。
沙地並不是很難跨越,除了地上有很多無形的坑洞,稍微一踩就會掉下去,還有隱藏在沙地的蛇毒以外,並沒什麼障礙。
梁言除了帶著梁玉和蓮蓉之外,還帶著五十精銳死士。
路過沙地用了一個時辰左右,有一個死士掉下了沙地裡的地洞之外,其餘的人,全數透過。
包括僅有的一匹馬,都安然的走了過去。
但面對第二個障礙沼澤的時候,梁言的大隊伍停住了腳步——寧淺予堅持稱自己產後虛弱,沒法子自己過去。
但是馬匹也沒法子過沼澤,而寧淺予又不要男的背,隨行的只有梁玉和蓮蓉兩個女子。
“醫仙,要不我揹著你過去吧。”梁玉自告奮勇:“我功夫不算好,但我輕功還行。”
“那算了。”寧淺予趕緊擺手:“免得咱麼倆都陷進去,還是你來背我。”
說著,她的手指向蓮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