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了之後,寧淺予留在誠醫館幫了會忙,腰有些痠痛,就回了寧府。
走在路上的時候,立春是掩飾不住的自豪:“咱們娘娘,現在真是賢名在外。”
“剛才唐大夫之後的那些人,表明對您的相信,還有讚美,奴婢聽了眼淚都要出來了。”
“是啊。”立夏也感慨道:“這也說明,您默默做的那些好事,這些人都記在心裡呢。”
寧淺予只是微微一笑,道:“本來做這些,也不是為了博個虛無的名頭,不過今日,還真是讓我也有些意外。”
“您做的好,這些人自然是要記在心裡的。”立夏緊跟著道:“不過那大牛,真的沒問題嗎?”
“怎麼。”寧淺予看著立夏一笑:“難道你嘴上讚美我,心裡卻是不相信?”
“奴婢怎麼敢!”立夏低下頭,道:“只是剛才那人瞧著實在是嚇人的緊。”
寧淺予坐在馬車上,總覺得哪裡不對,想了想,道:“好好用我的方子,是絕對沒有錯的。”
“只是……”
她沒將心裡的疑問徹底說出來,而是轉言,道:“玲瓏,你趕緊找人去盯著這個大牛和大牛的媳婦。”
“是。”玲瓏之前在鬼門就形成不多言的習慣,對於寧淺予的吩咐,只是點頭。
回到寧府,太陽已經高掛,路上行人來去,將雪都踩化了。
陽光也好,連屋簷上結的冰,都在順著在朝下滴水。
立春扶著寧淺予下馬,走進門,卻在進門之後,即將進入長廊,發生了意外!
屋簷上早前結的冰稜子,忽然朝下墜下來。
玲瓏去辦寧淺予吩咐的事情,而茯苓留在院子裡,身邊剩下的立春立夏不會功夫。
這一瞬間,兩個婢子都驚呆了,兩人也沒法子。
寧淺予大著肚子,也不敢隨便大幅度的動作去躲,怕踩到腳下剛化開的冰摔一跤,只能準備生生承下冰渣子。
千鈞一髮之際,廊下正在拿著掃帚打掃的丫鬟,眼疾手快伸出掃帚,擋在寧淺予的頭上。
那冰稜子打在掃帚上,冰渣子四散。
還是有一團,掃帚承受不住重量,壓著掃帚,一起打在寧淺予的頭上。
但有掃帚攔住,緩衝了一下,這一落,並沒太疼。
只是碎冰渣子掉在寧淺予的頭上和脖子間,冰涼的難受。
“我的老天爺!”立春陡然反應過來,幫寧淺予拂開冰渣子,道:“娘娘,您沒事吧!”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立夏滿是自責。
“不怪你們。”寧淺予抖著脖子裡的冰渣子,朝屋簷上看了一眼:“你們倆個兒都不高。”
“再說這忽然間發生的事情,你們也沒法子。”
剛才掉下來的冰稜子是很大的一坨,周圍沒掉的冰稜子,尖尖的,還在不斷地滴水下來,在太陽光下,閃著寒光。
說罷,寧淺予收回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
那丫鬟怯怯的抬頭,瞟了眼寧淺予,又飛快的低下頭,不安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奴婢將掃帚擋在您的頭上,實為大不敬,但是奴婢剛才別無選擇……”
寧淺予看了眼和掃帚一起散在地上的冰稜子。
這冰稜子是屋簷滴水遇到冷氣結成的,所以一頭尖尖的,長廊的屋簷很高。
真要是生生落在頭頂,輕者血淋淋的,皮開肉綻,重的話,就沒法子說了。
寧淺予剛才沒想著躲,是怕慌亂中滑倒,傷了胎兒,這冰稜子砸下來,至少胎兒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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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算是救了本宮,何錯之有。”寧淺予道:“起來說話吧。”
那丫鬟還是算懂事的,起來之後不敢亂瞟,眼睛落在地上,依舊是惶恐的緊。
“這般緊張做什麼?”寧淺予打量著丫鬟:“抬起頭來”
丫鬟怯怯的抬頭,眼神和寧淺予一對上,就趕緊挪開。
面孔很生,不像是之前見過的。
寧淺予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你是新來的?”立春察覺到主子的意圖,道。
“是。”那丫鬟低聲道:“奴婢年前才進府。”
“嗯。”立春試探著朝寧淺予道:“您看?”
“先帶回去吧。”寧淺予脖子裡還有些冰碴子化成的水漬,急著回去。
到了紫芳園,立夏伺候著寧淺予換衣裳。
立春則是在外邊詢問丫鬟:“你剛才怎麼反應這樣快,像是知道冰渣子要掉下來一樣?”
丫鬟惶恐,顫聲道:“這個是常識,太陽出來,化雪之後,冰碴子是要往下落的。”
“娘娘進來之前,那位置已經掉了一小塊,正是奴婢剛打掃完的。”
“所以是巧合?”立春滿是質疑,盯著丫鬟。
丫鬟噗通一下跪下,帶著哭腔:“是,是巧合,奴婢打掃已經掉下來的冰碴子,瞧見娘娘進來,就有防備。”
“哪知道那冰碴子接著往下掉,還真讓奴婢算準了,姑娘要是不信,奴婢也沒法子!”
這丫鬟瑟瑟不安,眼神篤定清澈,不像是撒謊。
寧淺予換好衣裳出來的時候,立春已經完全相信她的話,上前對著寧淺予道:“娘娘,盤問了一會,沒什麼貓膩。”
“嗯。”寧淺予應了一聲,看著跪著發抖的丫鬟,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湯圓。”那丫鬟沒有抬頭,依舊是顫抖著聲音。
湯圓這名字,讓寧淺予一下子想到了元宵!
她心裡一怔,頓了頓,道:“起來吧,今後就留在本宮身邊,不過是個二等丫鬟,懂了嗎?”
湯圓抬頭,滿是難以置信,又是驚訝:“皇后娘娘說的真的?”
“是。”寧淺予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丫頭,道:“怎麼,你不願意?”
湯圓再度跪下,一邊磕頭一邊道:“能侍奉皇后娘娘,乃是奴婢半輩子修來的福氣。”
“奴婢願意奴婢願意!這下,奴婢哥哥的藥費,也有著落了!”
“你哥哥?”立夏和立春對視一眼,狐疑道。
“奴婢喜不自勝,失言了,請娘娘恕罪。”湯圓抬頭,眼中似有盈盈淚花。
“奴婢的哥哥得了褥瘡,久治不愈,已經花光了積蓄,家裡逼不得已,才將奴婢賣出去,換銀子!”
“在娘娘身邊伺候,月銀總是比灑掃婢子多,奴婢剛才激動之下,才會失言。”
寧淺予點點頭,道:“起來,去收拾收拾吧,今後是本宮身邊的人,說話做事都要謹言慎行。”
“是。”湯圓大喜,行禮退下。
寧淺予盯著她的背影,眼神逐漸的深邃起來:“茯苓。”
“奴婢在。”茯苓一直留在屋裡守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有些懵懂:“娘娘有何吩咐?”
“去門口上長廊的臺階那兒,看看長廊頂上,可有蹊蹺。”寧淺予神色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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